在武士彠的命令下達之下,很快得到了武士彠的授權,那些準備投資進行糧食生產經營的商人開始派人下到農村,甚至很多那些正在培訓的學校學員也都被拿出來準備算是雇傭了。荊謀言對於這種“雇傭童工”的做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只是交代不能夠從事那些重體力勞動。不過那些商人還是明白的,他們不可能把這些正在學習的學生送去做重體力勞動,這樣他們是吃大虧的。不過用來作為管理,尤其是作為農田管理,這些有一定文化基礎的學生是能夠基本勝任的。甚至一邊學習,一邊工作,這樣荊謀言也都沒有指責什麽了。
荊謀言親自到益州下屬縣城,準備親自幫助推廣這個土地經營權的承包。既然土地私有製不能動,均田製不能動,那能夠動的也就是經營權。
“各位益州百姓,你們每年能收獲多少收成?”荊謀言問道。
很多百姓都是祖祖輩輩種田,自然很快回答:“每畝土地一石,如果朝廷分配的一百畝,大概也就是一百石,交完了朝廷的租庸調,大概也就是剛好夠吃了。”
荊謀言接著回答:“很好,今天,我給你們帶來一種新的方法,能夠讓你們獲得更多的糧食收成。今後,我希望你們能夠把土地的使用權暫時交出來,然後又我們益州的商賈來帶領你們耕作,這樣到時候給你們更多。”
聽到了要把使用權拿出來,這樣很多百姓紛紛開始反對。因為土地可是命根子,把土地交出來這個是不可能的。這個古代農民不就是希望有自己的土地,現在大唐的均田製滿足了他們的需求,他們當然不肯再次交出來。
“不行,我們不願意!這個土地是朝廷分給我們的,不是說好了二十畝永業田,八十畝口分田,朝廷怎麽能收回去呢?”
“不行,如果交出了土地,我們怎麽活啊!”“是啊!我們怎麽活啊!“……
百姓紛紛反對,荊謀言倒也是有了準備,因為他知道唐朝普通農民的文化水平,絕大部分無法分辨出所有權和使用權的區別,不過他也是有辦法。
“各位,你們放心,我們不會要你們的土地。我們只是希望能夠把這個土地,用來出租。土地還是你們的,只是租用給別人,等一年之後,這個土地依然給回你們。並且,每畝土地,可以獲得兩石糧食的租子。”荊謀言說。
那些農民很快眼睛都亮了,如果光是靠著出租土地,都可以獲得兩石糧食作為租子,這樣豈不是發大財了?畢竟過去自己辛辛苦苦耕種,一畝地的收成也就是一石左右,現在自己出租土地,那也就是隻可以獲得兩石,這樣真的是賺大了。
絕大部分農民都動心了,這個可是實實在在,哪怕是他們都可以用手指頭算出來的利益。這個數字很簡單,哪怕自己一年忙到頭,最後依然也就是不過是獲得一畝地一石的收成,可是現在自己光是出租可以獲得一畝地兩石,這樣不是賺大了嗎?
當然,作為老農民,自然知道這個天上沒有掉糧食多好事情,自然還是警惕的。
“這個天上不會掉糧食下來吧?請問是否有條件?’馬上有人問道。
荊謀言肯定的說:“當然有條件,不然誰會給這麽多租子?條件也就是想要獲得每畝土地兩石的租子,必須要接受那些商賈的日常管理指揮,你們要盡全力的配合商賈的指揮管理,早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不能偷懶。如果被大家公認的偷懶了,那商賈有權利扣除你們的租子。
” “當然,你們為了商賈做事情,商賈也要給你們工錢。到了明年,你們可以除了獲得每畝土地兩石的租子之外,還可以根據你們在這一年的勞作裡面所付出的力氣或者貢獻,那可以獲得商賈額外的收益。”
荊謀言給他們介紹了一下這個模式的情況,其實也就是把土地的使用權租用給商人一年,商人每一畝土地給他們兩石的糧食作為補償,當然這個是有條件的,那也就是不但要把土地使用權交出,還要給這些商人打工,去接受商人的雇傭。如果拒絕雇傭,或者是偷懶,那商人同樣會又權力扣除分成,甚至嚴重偷懶的還會剝奪分成。
其實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商人不過是希望通過借機推廣新式稻種,然後在這些土地上統一的耕種了新式稻種。然後利用商人更精確更有效的組織方式,把這些百信的人力有效的組合起來,發揮出更大的作用。這樣可以永同樣的人口,耕種一點五倍甚至兩倍的農田。並且通過商人的各種商業管理手段,減少了各種不必要的損耗。甚至可以壓縮農具成本,壓縮各種糧食種子等等各環節的成本,起到規模效應。
一方面耕種的土地面積多了一倍,另一方面商人的組織管理方式壓縮了各種看得見看不見的成本,讓有限的人力發揮出更大的價值。當中這個差價,那也就是這些商人投資的利潤了。至於普通農民,出租了土地獲得兩石的收入,算是比較保障。
至於額外打工,那也就是額外的收入,這方面的收入也就是由各自的商人自己決定自己計算,這個荊謀言不可能多管。至於如何壓縮成本,然後創造更多效益,這個也就是由他們來進行了。
“還有,今後這些土地的租庸調,也都你們不會承擔了。將會由商人來負責承擔,你們要做的也就是服從商人的指揮和管理,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盡全力服從各種商人的管理分配,不能隨便抗拒。如果偷懶,那可以扣除的。”
很快有人問:“是不是只要出租了土地,只要沒有故意偷懶,那也都最少可以獲得每畝地兩石的收成?”
“沒錯,只要不抗拒安排,不故意偷懶,那最少每畝地獲得兩石的收成,這個是必然的。至於額外獲得多少,那也就要看你們付出了多少,因為這個是商人暫時雇傭你們一年,做得多他們自然回國給你更多。”荊謀言回答。
很快一些年齡大了一些的農戶主動回答:“我願意,我已經年過四十了,我家的孩子也都被送去讀書,我也都沒有多少力氣去耕種一百畝土地了。既然只要不故意偷懶都都可以獲得兩石,那我也都願意出租。”
“嗯,我們也都願意!孩子被送去讀書了,光靠我們很難耕種一百畝。何況只要服從安排,都可以獲得兩石,那我也都每一什麽好拒絕的。”
很多人都當場答應,這個讓荊謀言有些意外。不過思考一下也正常,畢竟荊謀言下令了實行這個義務教育,這樣讓農戶都失去了那些一個十歲以上的勞動力。十歲以上的孩子在農村往往也是一個能下田的勞動力,可是卻被荊謀言下令去讀書。這樣等於是剝奪了農村一個還不錯的勞動力,讓那些本來耕種一百畝地的百姓也都感覺家庭勞動力就不足的情況雪上加霜。
所以在這個承諾只要不故意偷懶,都可以獲得兩石的分成的誘惑,再加上被荊謀言故意剝奪勞動力,一邊是誘惑,一邊是勞動力不足的壓力,所以他們很快也都選擇了同意了。
“看來,沒有想到這個義務教育,還是有這樣的用處。等於是我倒逼了他們去主動支持,這樣讓他們感覺到了勞動力不足,壓力也就更大,不得不選擇這種方法出讓土地使用權,讓商人來負責經營管理,然後還要為商人打工。”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年齡大了,已經很難下田耕種,這樣必然會選擇相對輕松一些的辦法,通過出讓土地,再加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換取兩石的糧食收入,這樣算是不錯的結果。”
荊謀言看到了那些年齡大了的人,居然是自己這個政策的支持者,不過思考一下也不奇怪。因為後世的土地流轉政策,反而是那些失去勞動力的農村家庭比較支持。後世的土地流轉政策是建立在大量農村勞動力進入城市,鄉村勞動力缺乏,所以應運而生。
可是荊謀言這個時候搞了強製義務教育,這樣人為的造成了農村缺乏勞動力。再加上農村不少人都是年齡大了,耕田很吃力,所以寧可選擇出租換取每年兩石的穩定收入,也不想去自己獨自拚命耕田了。
“好,既然你們都支持,那我們也都可以各自作出約定。我們官府會為你們介紹商人來租用你們的土地,你們每畝以一年兩石的租子出租,不過條件也就是你們必須要全家除了小孩子之外,接受商人的雇傭安排。如果到時候收成不足,商人也都會給足你們的糧食最低分成,你們算是旱澇保收了!”
那些農民在官府作保,紛紛選擇了這個保底分成的做法。最低兩兩石的租子,這個是原則上是不能少的,除非是惡意偷懶。至於剩下的,各家都會有著各家的管理方法,不同的商人會有著不同的給予這些農民的工資水平,不過總之最低那個每畝兩石的收入不能少。
都督府,武士彠問:“荊謀言,你為什麽不主動規定那些商人給予百姓的最低工錢,這個不是讓百姓更得到實惠嗎?”
荊謀言搖頭說:“這個不合適,有些事情並不是百姓收入越高越好。這個要權衡雙方的,因為益州都督府下轄個州縣,各地環境不同,不能直接規定。何況每畝地最低兩石,那已經是很不錯了,甚至可以說對於這個時代,已經有些過分了。如果再次過分,那也不利於將來發展了。”
“其實我沒有規定最低,反而是好事。以為你如果到時候農戶認為這個商人給的太少,可以請求另一個商人來合作。如果商人覺得這個地方的農戶要價太高,明顯沒有收益,那也會選擇離開。我們必須要容許雙方博弈,何況過些年這些農戶的孩子讀書完成,他們的孩子也都會眼界更開闊,不會愚笨到被商人繼續盤剝過甚。”
“何況我們這樣做,可以逼迫商人去投入更多的資金去研究更好的農耕方法,增加產量。或者是去想方設法用更少的人, 耕種更多的土地的方法。可是不論如何,那也是在有好處的。可是一旦我規定了,反而不利於商人跟農戶雙方博弈。所以給最低保底已經足夠了,千萬不要過分的給太多,這樣也會讓農戶選擇懶惰的。”
荊謀言認為讓農民來研究科技進步,這個明顯不靠譜!高科技研究,如果商人願意投入資金和經歷,?速度可是很快的。可是在古代,商人往往從事的都是“二道販子”的行業,幾乎都是不從事實體經濟。這個也就是為什麽古代很多文人辱罵商人不事生產投機鑽營的原因。當然這個也是跟古代的商業風氣有關系,古代商人很少有從事大規模實體經濟。哪怕有少部分那也不過是作坊式,甚至也就是家庭為主,指望這樣作坊式的去研發科技進步,太難了。
“武長史,我們把那些商人從到處倒騰貨物,改變成了這種負責組織生產,創造更多的效益,那可是一個進步了。今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商人嘗到甜頭,選擇大量組織生產,這樣用更少的人力和土地去獲得更多的產出,這樣也就是一個進步。”
“這樣對於長遠,有著很大的好處。今後商人是組織生產的人,不再是到處倒騰貨物賺取差價為主,我想對於商人的身份和名譽的提高,有著很大的幫助。”
武士彠對於這個深有體會,商人被罵的最大的一個原因,那也就是不從事生產,而是以倒賣為主,這樣不生產出任何效益,是古代很多人都罵的。不過如果讓商人從事生產了,並且創造了更多的效益,這樣反而可以很大程度上可以幫助商人提高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