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這次一年一度的科舉,眼看也就要完成了。不過這次科舉所帶來的影響,那可是驚人的巨大。荊謀言不但開創了很多反作弊的制度手段,讓大家也都感受到了這次科舉的公正性。並且經過了荊謀言厚顏無恥的直接收買吹鼓手為自己吹捧,讓荊謀言在民間的聲望提高了很多。
“夫君,這次科舉已經結束了,你還有什麽好緊張的呢?你不是已經抓住了那麽多作弊的,這樣你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李奇秀問道。
荊謀言卻還是擔憂的說;“越是到了最後,我越是不放心了。我總感覺好像不太安寧,畢竟我不相信,房玄齡會這麽輕易的認輸。何況行百裡半九十,如果沒有到最後一步,沒有最後成功,我也還是不放心啊!”
荊謀言當然不敢掉以輕心,古人都說行百裡半九十,也就是說到了只要沒有成功,哪怕看起來臨門一腳,可是那也不過是走了一半而已。多少人倒在了勝利之門的前面,就差這麽一步啊!所以荊謀言當然非常警惕,所以他還是不太放心的。
荊謀言站起來,趕緊對米麗古麗說:“米麗古麗,跟我走,跟我去考場。我總感覺不放心,這個時候是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恐怕是很多人都容易掉以輕心的時候。這個時候是最必須要小心的,我們趕緊走。我總感覺這次不太放心,跟我走。”
荊謀言拉著米麗古麗,不顧這裡的夜色,趕緊飛奔前往考場。荊謀言感覺不太方希,他不相信房玄齡會這麽輕易認輸。何況目前還沒有到徹底無法翻盤的時候,房玄齡沒有理由放棄。只要這個科舉一天沒有正式公布名次,他也都不敢掉以輕心了。
荊謀言帶著米麗古麗來到了考場,這裡已經夜深人靜,早就已經沒有人了。荊謀言走了進去,可是很快米麗古麗就警覺起來。
“我感覺有聲音!”米麗古麗說。
荊謀言趕緊問:“有聲音?”
荊謀言知道米麗古麗耳朵很靈光,所以他對於米麗古麗的判斷很緊張。可是荊謀言卻並不清楚,這個到底是在哪裡。
“我聞到了一股味道,好像是一種我們西域常有的味道。這種味道是黑乎乎的東西,是一種黑乎乎的油脂,可以點燃的東西。這種油脂燃燒之後,會有濃烈的黑煙。可是我在這裡好像也都聞到了這個味道,這裡怎麽會有?”米麗古麗說。
荊謀言思考了一下,說:”黑色的油脂,石油?難道是石油?“
米麗古麗是西域粟特人,而西域那一帶跟中東很接近,並且後世西域也是石油重要產地,所以米麗古麗接觸過石油也不奇怪。
“這裡有石油,石油可以燃燒?不好,他們是要燒掉試卷!”荊謀言罵道。
荊謀言算是明白了,這次多半對方是要燒掉試卷,如果試卷被燒掉了,那可是後果無比巨大。
“如果試卷被燒掉,意味著這次科舉考試算是白考了。那樣我這個負責知貢舉的人,恐怕那也是有口難辯。反正目前誰也都不知道具體名次,這樣恐怕誰都會懷疑是我這個知貢舉的人在故意的,到時候不但對我是一個打擊,對於科舉製的權威更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荊謀言怒道。
荊謀言哪裡還不知道這個房玄齡的陰謀,不就是希望燒掉這個試卷,這樣試卷一旦被燒掉,那荊謀言作為知貢舉,這次科舉的最高負責人,他難辭其咎。甚至如果試卷燒掉了,恐怕本來對於科舉已經非常有信心的舉人,也都會從此再次對科舉失望,科舉製的威嚴掃地。
到時流言一出,以訛傳訛,恐怕還不知道會傳說出什麽東西出來,這樣對於荊謀言萬分不利。
”跟我走,試卷存放在那裡!“荊謀言說。
荊謀言帶著米麗古麗趕緊衝向了存放試卷的房間在,數千份試卷一旦被燒掉,那後果不堪設想。
荊謀言跟米麗古麗來到了試卷房間的時候,果然發現了有兩個人正在搬運一小桶石油,準備朝著這個房間潑灑過去。
“好膽,給我停下!“荊謀言怒道。
那兩個人立刻被嚇了一跳,他們趕緊放下石油,朝著荊謀言和米麗古麗衝了過來。
米麗古麗趕緊拔出了寶劍,準備跟他們進行格鬥。那兩個人配合默契,一起朝著米麗古麗身邊衝了過來,米麗古麗開始用劍跟兩個準備放火的人進行周旋。
不過那兩個準備放火的家夥,明顯不是什麽高手,很快就被米麗古麗把手裡武器給挑飛了。那兩個放火的人被米麗古麗用劍指著,明顯被製服了。
“是誰派你們來的,說?”荊謀言怒斥道。
那兩個準備放火的家夥,對視了一眼,突然從袖子裡面拿出了東西,朝著嘴裡塞了進去。
“不好!”荊謀言驚呼。
果然,那兩個準備放火的人,很快就渾身抽搐,一起吐血而亡。他們一句口供都沒有留下,就這麽選擇了服毒自盡。
“這個絕對是死士,真正的死士!”荊謀言說。
米麗古麗也是驚訝道:”這樣的人,在拜火教裡面也是有的。我們拜火教都會選擇一些天資不錯的人,從小培育,這樣他們對於教派萬分忠誠,如果遇到了危險,必須要自盡保存教派的秘密。沒有想到,中原居然也有。“
荊謀言不奇怪,這樣的死士在古代也不乏其人。甚至在一些傳承多年的家族,也不缺乏這樣的人。很多家族對於仆人和部下的選拔都成了一個體系,也不會缺乏一些死士的。對於那些世家大族,如果沒有幾個死士,沒有自己的私人武裝,如何能夠稱之為世家大族。
“從當年南北朝時候,各種世家不但有自己的土地莊園,甚至有自己的私人軍隊。現在從前隋開始,雖然世家大族沒有了公開的私軍,而且實力也都開始逐步衰落。可是畢竟是數百年的傳承,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是有一些死士的。這次可是下血本了,居然派出來了死士。”荊謀言說。
房玄齡家
“還沒有著火嗎?”房玄齡問道。
旁邊的仆人搖頭說:“沒有,看來這次盧家的人,算是失敗了。到現在都沒有著火,那肯定是失敗了。而且我也聽說了,剛才荊謀言帶著他的那個武藝高強的粟特侍妾離開了家裡,肯定是去阻止他們了。”
房玄齡還是可惜的說:“這次居然還是失敗了,這個荊謀言可是奸詐狡猾,詭計多端。他居然再次破解了我的謀劃,如果這次試卷全部著火被燒毀,他這個知貢舉的人,必然難辭其咎。我們可以趁機抨擊他,他不可能躲過了。而且他在民間的聲望徹底掃地,我可以趁機讓朝廷的士族官吏,一起上書請求廢除科舉製。”
旁邊的仆人驚訝的問道:“房仆射,這次你可是動用了盧家的兩個死士啊!這樣的死士,盧家也都沒有多少啊!你這麽浪費了兩個,是不是太大了?”
房玄齡冷笑說:“這次動用兩個死士算什麽?可惜失敗了,不然只要能燒毀這個試卷,然後爭取廢除了科舉製,這樣才是真正值得的。我們世家大族已經開始從巔峰下降,從當年王與馬共天下開始,我們世家大族稱雄天下,哪怕是任何皇帝都不敢不給我們世家大族顏面。可是現在世家大族已經開始衰落,我已經感覺到了。”
“所以,我們必須要打壓寒門,不能夠讓寒門走入朝廷。可是荊謀言的義務教育,不利於我們世家大族,那可是一個天大的暴政。我暫時無法把義務教育如何,可是我卻希望盡快的廢除科舉製,這樣才能夠讓我們世家大族繼續統領朝廷,不能讓寒門走進來。”
房玄齡那可是鐵了心了要維護世家大族的地位,絕對不會輕易的讓寒門能走進大唐官場。他們世家大族不就是靠著壟斷政治資源來維護自己的地位,如果連政治資源都無法保證,那還有什麽前途可言?世家大族對於科舉製是最反對的,房玄齡第一次感覺到廢除科舉是多麽重要的勢在必行,不然世家大族的利益無法得到維護。
“夫君,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米麗古麗問道。
荊謀言趕緊說:“我們就在這裡坐著,我就不信他們還敢繼續。我們就在這裡坐著,我們必須要保證這些試卷的安全。如果我們走了,誰知道還要發生什麽事情呢!這次科舉事關重大,關系到了科舉的權威,如果出了問題那接下來就完了!”
荊謀言非常清楚嚴重性了,這個房玄齡可是衝著廢除科舉製而去的,科舉製一旦被廢除,可以說是幾乎斷送了寒門走向官場的渠道。科舉製被稱之為中國第五大發明,這個幾乎是中國稱雄世界的一個重要利器。
可是這個科舉製對於房玄齡所代表的世家大族的利益嚴重衝突,他們之前沒有意識到科舉製如此催命,可是自從荊謀言的義務教育出台之後,科舉製卻顯得非常致命了。他們可是拚了命的希望廢除科舉製,這樣才能夠維護他們的權力地位。
“好的,夫君,我在這裡陪你!”米麗古麗說。
荊謀言看著天色,還有三天就要公布考試成績了,這三天不能掉以輕心了。三天之內不能出現任何問題,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皇宮裡面,李世民接到了身邊侍衛的匯報。
“皇上,有人想要燒毀那些試卷,可是被荊員外阻止了。那兩個想要燒毀試卷的人,多半是某一個大家族所養的死士,當場選擇自盡。現在荊員外正在考場等著,看樣子是要等待三天,三天之後才肯出來了。這次荊員外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敢輕易離開了!”
李世民聽到了侍衛這麽匯報,然後哈哈笑道:“房喬,這次你可是遇到對手了。這次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這次你們可是爭鬥的熱火朝天,這樣當然好了,你們如果不爭鬥,哪裡有我君王的安生日子啊!”
“臣子如果不爭鬥,君王睡覺也都不踏實啊!哈哈哈哈……”
李世民這個家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這個皇帝巴不得手下臣子爭鬥起來,這樣才能讓自己安穩的當皇帝。如果手下臣子都是一條心,那他這個君王可就睡不踏實了!只有讓臣子爭鬥,臣子爭鬥越是凶狠,他這個皇帝也都越是安心。
這個也就是最簡單的帝王之道,保證手下臣子勢力的平衡,避免任何一方獨大。最後雙方平衡, 還是要依靠皇帝來進行裁決啊!
“鬥吧鬥吧,使勁爭鬥吧,你們爭鬥了之後,那朕才是這個最後的黃雀。不過這個荊謀言和武士彠的實力還是弱了一些,朕要加大扶持,這樣才能夠讓他們盡快成長起來,能夠和世家大族分庭抗禮!”李世民想。
李世民,房玄齡,荊謀言,三人一起看著這個漆黑的夜色。三方都在有著各自的想法,三方都在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想法而努力著。至於三方,同樣各自有著各自的算計,誰也說不清楚了。
“李世民現在多半在高興,認為我和房玄齡爭鬥,他這個皇帝可以高枕無憂。甚至可以當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不過目前,我還是要依靠李世民的,還是暫時無法離開李世民。可是當我以後有了實力,我絕對不能夠依賴上李世民,遲早有一天要能夠’自立‘,不然依靠皇權,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至於誰是真正的黃雀,那就要看誰能夠笑到最後了。”荊謀言看著夜色想道。
皇權,世家大族,還有荊謀言所代表的地方勢力和新型階層,正好可以形成初步的平衡。各自有各自的算計,誰都想要當黃雀,讓別人去當螳螂和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