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只見馮智戴與談月兒略有些驚異的望了過來,似乎並沒料到他會如此反應,房俊環視著二人,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道:“談殿大渠帥,曾攻伐大唐州郡,本就是死罪,如今眾人皆見他跳崖身亡,他現在的處境反而安全了許多,難怪這幾日總覺的你二人似乎有心事。”
馮智戴與談月兒對視一眼,不由輕聲問道:“難道你不怪,我們將此事瞞著你嗎?”房俊的神情不由變了變,自是知二人這幾的相瞞,一方面是為了各自的父親,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沉默了片刻,房俊不禁緩緩開口說道:“若是我處於你們的身份,這件事我也不會告知你們的,所以我又如何會去怪你們呢?”
林中三人靜默了片刻,不禁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這時談月兒突然開口說道:“不過,若是回到族中,父親定然會與房俊相遇,到那時可就······”話音落下後,馮智戴不由輕蹙眉頭,思索了一路,似乎也沒想到好的解決辦法。房俊見二人忽然不再言語,瞬時便明白二人的擔憂,怕談殿與自己相遇後,因得悉他的秘密,從而對自己不利,畢竟此事事關生死,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小心的。
過了半晌,房俊不由輕出了口氣,緩緩說道:“那我便不同你們一起上山了,”話音未落,便見二人突然同時說道:“不行。”房俊驀然一愣,見二人神色焦著,不由大為疑惑的問道:“你們為何如此緊張?”只見一旁的馮智戴與談月兒對視一眼,隨後便神情複雜的望了過去,躊躇了片刻,不禁慢慢說道:“今日上山,便是父親的安排,雖然不知他為何要這做,但我想這幾日僚族中定然比大營安全許多,”身旁的談月兒此時也不由開口說道:“雖不知馮盎將軍究竟是何意思,但想這幾日大營中定然不會平靜,所以你們只能隨我回族中。”
房俊不由將目光移向一旁,只見馮智戴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極為認同她所言之事。少頃,便見房俊不禁輕出了口濁氣,緩緩道:“如此說來,此次定要與談殿渠帥相遇,所以你們這一路上也在擔憂著這件事。”二人不由同時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房俊遲疑了片刻,望著二人似乎想到了什麽,不由露出一絲淡淡微笑道:“既然,不能相遇,那不遇見不就行了?“此時,只見一旁的二人十分驚異的望了過來,見房俊嘴角勾勒著笑意,卻是滿頭霧水。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便已日漸黃昏,只見一處隱秘的山林間,一名僚族兵士神色匆匆的向著不遠處的山洞前跑去。這時守在洞前的僚人兵士,猛然擋住他的去路,開口道:”大渠帥,正在洞中商議大事,任何都不能進。“趕來的兵士輕喘著氣,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緩緩說道:”月,月兒小姐,回來了。“
守在洞前的僚人兵士不禁一愣,隨後便見其中一人急忙跑進洞中。此時洞中早已燃起火把,在洞的深處,只見一張簡易的羊皮地圖,四角綁在一座空木架上,談殿與一眾僚人族老圍坐一團,似乎在商議著什麽。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眾人驀然將目光移了過去,隨之便見守在洞前的僚人兵士跑了過來。
還未開口說些什麽,只見談殿突然喝道:”不是同你們說過,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不許進來嗎?“僚人兵士微微一怔,見望來的目光中,有迷惑、有憤怒、有驚異······,自是知自己有些失態,不由急忙抱拳說道:”稟,
大渠帥,月兒小姐,她回來了。“ ”什麽,月兒她······“只見正欲發怒的談殿,神情為之一滯,忽然露出驚喜之色,驀然起身疾步上前接著問道:”月兒,她人現在哪裡?“僚人兵士望著滿目急切的談殿,有些遲疑的說道:”此時,應該,已在外面了。“還未說完,便見談殿已向洞口快步走去,留下洞中的一眾族老微微愣神,眾族老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相互對望了一眼,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隨後便同起身向著洞口走去。
談殿剛到洞外,便見馮智戴扶著談月兒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來,似乎行動極為不便。談殿自是不知她們上山時崴到腳,以為中途發生了什麽危險變故,不由慌忙趕了過去,望著對面的馮智戴不禁皺著眉頭,厲聲問道:”月兒,她這是怎麽了?“還未開口,便見談月兒露出淡淡的微笑,道:”爹,月兒在上山時,不小心扭到了腳,還是馮公子將我一路攙扶回來,你可不能錯怪了好人啊。“
只見身旁的馮智戴不由輕聲說道:”月兒姑娘,的腳傷我已經看過了,並無大礙,大渠帥大可放心好了。“聽聞二人的解釋,談殿的神情不禁柔和許多,一直提著的心也瞬時平複了下來,這時便見幾名僚族女子走了過來,上前替過馮智戴攙著談月兒向著另一處山洞走去。
這時馮智戴伸手接過,一旁僚兵肩上昏睡的房俊,正欲跟著談月兒向著山洞走去,只聽見談殿突然開口道:“他這是怎麽了?”馮智戴驀然一愣,見談殿緩緩走了過來,不由急忙開口說道:“遺愛,隨我們上山時,因一時失足,不小心將腦袋磕碰到石頭,昏了過去。”此時,談月兒也停下腳步,望著身後的二人,開口說道:“父親,房俊既然已經昏迷過去, 就讓他暫時留在這吧。”
談殿不由神情變了變,眯著眼望著昏睡中的房俊,心中卻是在想如何合理的安置他。這些時日從馮盎的口中,談殿也漸漸得知了房俊的身份,雖然雙方處於對立態,但是他卻屢次幫其族人擺脫困境,自是不能為難於他,但是畢竟此時自己的身份極為敏感特殊,卻又不能讓他發現。
見談殿突然不在說話,目光直直的望著肩頭上的房俊,以為是被其發現了什麽破綻,馮智戴眉頭輕蹙了蹙,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談月兒,隨後便將目光移向一旁,開口說道:“大渠帥,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們便先離開了。”這時談月兒似乎看出了什麽,也緊接著開口,道:“是啊,爹爹,月兒走了這麽久,也想去休息會兒了。”
談殿思索了好一會兒,卻也沒有什麽主意,望了望二人不由輕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們先去休息,稍時,我會命人送些飯食過去的。”只見二人同時點了點頭,隨後便向著那處山洞走去。
走進山洞後,只見談月兒一臉平靜的說道:“好了,這裡沒你們什麽事,都出去吧。“見一眾僚人離開後,馮智戴不由聳了聳肩,對著房俊輕聲說道:”好了,不用再演了,人都已經走了。“昏睡中的房俊,眼皮輕動了動,隨後便睜開了雙眼,一手脖頸後輕揉著,笑著問道:”怎麽樣,今天的表演不錯吧?“
談月兒坐在一旁望著他不由抿嘴輕笑了笑,只見身側的馮智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緩緩說道:“我怎麽感覺,談殿大渠帥,似乎看出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