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房俊慢慢從營帳內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見周圍並無旁人不由松了口氣,隨後便轉入帳內神秘兮兮的端著一木盆輕輕走了出來。剛剛沒走上幾步,只見臨近的大帳突然打開,馮智戴與談月兒一臉笑談的走了出來。房俊剛與二人打了個照面,便急忙轉身想要離開。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遺愛,房俊”,馮智戴與談月兒略帶疑惑的聲音,只見剛轉過身正要跨步的房俊不由懊悔的緊握了握手中的木盆。只聽身後突然傳來二人細碎的腳步聲,房俊急忙扭過頭面帶笑容的,說道:“嗨!天錫,月兒姑娘,你們早上好啊”!正要邁步繼續上前的馮智戴與談月兒不禁一愣,剛剛走出大帳便見房俊一臉緊張的端著木盆,如今見他神色如此怪異,心中更是起疑。
二人疾步上前只見房俊突然將木盆背到身後畏縮的往後退了幾步,似乎帶著一絲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韻味,急忙開口道:“你,你們要做什麽嗎”?馮智戴與談月兒不由對視一眼,笑盈盈的問道:“你後面木盆中裝了什麽好東西啊?也讓我們瞧一瞧”,房俊不禁緊握了一下手中的木盆,目不斜視的望著二人,說道:“只是一些換下來的衣服”。
這時馮智戴猛然側身翻手轉過木盆搶了過去,神色中似乎頗為得意。驀然向著木盆中瞧去,“啊”!一聲驚呼,一臉驚慌失措的將木盆拋在地上,只見一條濕漉漉的白色裘褲順勢散落下來,在明媚的日光下顯得格外顯眼。馮智戴俊美的面龐上不禁眉頭一皺,聯想到清晨發生的囧事,白色裘褲如何濕的便一目了然,再看此時房俊一臉窘態的模樣,自是更加確信心中的猜想。想到此處既是嬌羞,又是惱怒,白皙的面龐上不禁慢慢浮現出絲絲慍色,但卻夾雜著一絲羞紅,似乎十分羞惱的模樣。
房俊見他如此模樣,自是知道他聯想到什麽,急忙上前一步解釋道:”天錫,你千萬別誤會,這只是不小心灑落在上面的茶水“。原來在馮智戴離開房間後,房俊為了使得自己的小兄弟盡快偃旗息鼓,便急忙跑去前大口大口喝起涼茶,似乎因為喝的太急手上一滑,一整杯茶水便澆在了裘褲上,一瞬間便將熱情如火的小兄弟給製服,但卻將整件裘褲沾染上了一大片褐色茶漬。
房俊趕忙用手擦了擦,反而茶漬更加顯眼,不禁想起馮智戴離開時的情景,若是被他看到指不定會腦補出那些不良畫面,但若是接著穿卻時很不舒服,隨後便想到自己偷偷的將這”證物“清洗乾淨不就行了。隨後便有了房俊一臉緊張的端著木盆走出大帳時的情景。
馮智戴望著他,明亮的眸中不禁浮現一絲不確信,但還是緩緩問道:”真的是茶漬嗎“?房俊望著他,目不轉睛神色堅定的說道:”是茶漬,就是怕你誤以為那是什麽,所以我才想偷摸出去,將裘褲洗乾淨“。馮智戴白嫩的面龐上瞬間變得紅潤起來,失聲問道:”誰,誰會誤以那是什麽啊“!房俊不由一愣,詫異的問道:”難道你忘了今天早上,·······“。
話還還未講完,只見馮智戴神情慌張的伸著手指著他,”你“,一時間卻說出什麽話,突然握緊小拳頭在他面前揮了揮,似乎不想讓他繼續再說下去。這時一旁的談月兒見二人這般模樣,雖然有些疑惑但心地還是生出莫名地笑意,不禁抿嘴輕笑道:”我想也只有房俊,能讓馮公子這麽生氣了,偏偏又不能發泄出來“。
馮智戴聽到這話,不由憤憤的望了房俊一眼,
說道:”我才沒有,月兒我們走“,房俊見他一臉生氣的模樣,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時望了望一旁的談月兒,眸中靈光一閃,暗想莫不是天錫愛慕月兒姑娘,因怕在心愛的女子面前丟臉才會如此介意。又想二人單論外貌而言卻是郎才女貌,般配的緊,想到這些心情莫名的有些失落起來。默然俯身撿起掉落一旁的木盆與裘褲。 這時談月兒突然一臉緊張拉了拉馮智戴,小聲說道:”馮公子,我們是不是有些過分“,馮智戴不禁回過頭,望著房俊黯然神傷的模樣,神色中驀然生出一絲愧疚,正要上前。只聽不遠處傳來馮盎的聲音,說道:”天錫,遺愛你們都在這裡啊“!馮智戴猛然回過頭,一旁的談月兒不由往後退了退,只見房俊快步端起木盆上前,笑著說道:”馮將軍,你來了“?
二人不著痕跡的將談月兒擋子身後,馮盎目光一滯,隨後便笑著問道:”遺愛,這麽早便去洗衣服啊“?房俊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貼身衣物還是自己洗比較放心,反正閑著沒有什麽事情“,這時一旁的馮智戴突然開口,問道:”父親,閻暮將軍現在怎樣了“?驀然聽到”兒子“的問詢,馮盎略微一愣,神色不由變得凝重起來,緩緩說道:”閻暮將軍,胸口那一箭可算是致命傷,軍中的大夫雖暫時止住了傷勢,但軍中許多藥材都有所短缺,只能盡快的將其送回高州城治療“。
房俊與馮智戴不由對視一眼,不禁露出一絲驚喜之色,問道:”那我們是不是很快便要退兵“,馮盎望著二人輕輕點了點頭,一臉沉著的,說道:”若是不出意外, 這幾日便要退兵,你們可以提前準備“。”退兵“這時身後的談月兒不由驚呼起來,眉宇間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若是山下的唐軍退走,她和族人便能重返家園,還有什麽事情比這消息更讓人欣喜若狂。
驀然見到三人同時望了過來,談月兒心中猛然一驚,心想此刻馮盎也在身邊,若是太過欣喜難念讓他起疑,急忙壓抑住內心中的雀躍。房俊與馮智戴猛然回過頭,說道:“馮將軍,父親,她······”,馮盎突然伸手製止住他們二人,笑著說道:“我知道,這些時日下來,軍中的許多兵士已然想家,如今聽到不用繼續呆在這裡,自然萬分欣喜”。
房俊與馮智戴猛然點了點頭,馮盎接著說道:“既然你們還有事情要做,那我便先行離開”,這時談月兒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只見馮盎突然回過頭說道:“對了,閻暮雖還在昏迷中,但軍中的諸將都已前去探望過,你們二人若有時間也去看看吧”。房俊不由點了點頭,雖然他對於閻暮做的事情不敢苟同,但畢竟身負皇命且把來到嶺南的目對自己全盤托出。馮智戴聽到這些似乎極為不悅,咬了咬嘴唇開口說道:“當初他是如何對待父親的,如今我還歷歷在目”。
馮盎不由一愣,甚是知道這時“兒子”在對自己打抱不平,嘴角慢慢浮現一絲笑意,但還是語重心長,一臉嚴肅的說道:“若是爹處在閻暮將軍所在的位置,爹也會這樣做的”,馮智戴不由十分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說道:“哦”!只見馮盎略顯寵溺的,說道:”遺愛,你要替我好好監督天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