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七睜開眼,入目的便是一個冰冷的面具,剛睡醒的她有點怔楞,目光停留在面具之上,清涼的眸子似有旋渦般讓人不能自拔。 她抬手想要撫上這雙清涼的眸子,裡面的驚喜讓她有種悸動,此時才發現她的手竟是被包裹在一直粗糙溫暖的大掌之中。
小臉不由得一紅,男女授受不清,哪怕是做夢,她也有種羞澀感,她竟然夢到面具男。
昏黃的光線下,銀色的面具熠熠生輝,配上那雙清涼不失溫暖的眸子,竟有種別樣的風情讓她心顫。
“你……”
顧顏七糯糯張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麽,該說什麽?這只是一個夢,手中的溫度不斷傳來,讓她冰寒的心有一絲的溫暖……真希望這個夢永遠不會醒。
“小姐!你終於醒了!”知書驚喜的叫道,眼圈通紅,金豆豆大顆大顆的滴落,看了看沙漏,正好子時。
“小姐,你嚇死奴婢了,如果你再醒不過來,就成了活死人了!小姐……嗚嗚……太好了……嗚嗚……”知書泣不成聲,十天以來,緊張、害怕、彷徨充斥在她心間,卻又故作堅強,還好,小姐醒過來了。
就在這時,只聽旁邊咚的一聲,她側目一看,是知棋暈倒了在地上。
不同於知書,知棋穩重內斂,有什麽事也都是憋在心裡,無論她多麽堅強能乾,她始終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心裡的弦始終繃緊著,現在小姐醒了,這根線終於斷了。
小老頭上前給她把把脈,嘴角一抽對看著他的三雙眼睛道,“沒什麽大礙,累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知書哦了一聲,“太好了。”
然後知書的身子也倒了下去,她哭了出來,發泄出了心裡的那股子氣,也撐不住了。
小老頭認命的把脈,然後聳聳肩,“也是累的。”
顧顏七這才驚醒,她不是做夢。
“快,把她們抱到榻上去,小心著了涼。”顧顏七擔憂的看著地上的兩個丫鬟,身上的無力感讓她知道自己是病重了,兩個丫頭一定是伺候她累的。
面具男紋絲不動,小老頭抬頭看屋頂。
顧顏七眼裡閃過一絲惱怒,掙扎著就要起身,面具男這才開口,“你不要動,我讓夜風來。”
顧顏七這才安靜下來,直到夜風將兩人放好並蓋好被子後才放心來。
這心一松,所有的感官就敏感了,她無法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掙扎著要抽出手來,這不是夢,她是面具男好友黎越的未婚妻,他們……不該逾矩的。
面具男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對小老頭道,“你再來給她把把脈。”
小老頭上前,在黎越灼灼目光下,將那被冷落在一邊的薄紗放在顧顏七手腕上,一本正經的把脈。
顧顏七安靜的看著,小臉紅撲撲的,卻不再是病態紅,只是唇依舊蒼白乾燥,燭光打在她病弱的小臉上,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灑下一排小小的陰影,黎越就這麽看著,竟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把完脈,小老頭刷刷刷寫了藥方,交給一邊候著的夜風,讓他去熬藥,然後給黎越使了一個放心的眼色。
黎越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
“你怎麽在這裡?”顧顏七眉角一跳,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說了些啥。
“不要說話,你燒了十天,喉嚨肯定不舒服,我去端稀粥過來,一會喂你喝。”說完,黎越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去端粥了。
顧顏七眨眨眼,抓住了面具男話中的重點,
她燒了十天!眼珠子轉了轉,沒燒壞腦袋她也算命大了。 怪不得知書和知棋累成這樣,自己發燒十天,這兩個丫頭自是承擔了很大的壓力,能夠撐到現在,也是辛苦他們了。
很快,黎越端著稀粥進來了,“你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知書一直溫著呢。”
話落,就伸出手饒到顧顏七耳後,托著她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然後坐在床邊,讓顧顏七倚在他的懷裡,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拿著杓子,喂向顧顏七唇邊。
顧顏七:“……”
“乖,張口,不燙。”
黎越輕笑出聲,顧顏七頭倚在他的胸口,甚至能感受他胸口的震動,不由臉又是一紅,稍一分神間,黎越已經一口含了一口粥,然後對準她的紅唇,用舌頭撬開她的唇齒,將泛著他氣息的稀粥送到了她的嘴中。
她下意識的一咽,待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羞惱,然而黎越不等她發作,就調笑出聲,“喏,乖乖喝粥,再不乖,我就有理由相信你更喜歡剛才的方式。”
聽著黎越理所當然的話, 顧顏七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就著他伸過來的杓子喝起了粥,仔細看,會發現她的耳尖都是紅的。
黎越嘴角彎彎,用舌頭舔了舔嘴唇,回味著剛才的味道,眼裡閃過一絲愉悅的意味,看著顧顏七乖乖的喝粥,眼裡閃過一絲遺憾,他更喜歡剛才的喂粥方式,卻也知道不能將她惹急了。
喝完粥,黎越輕輕將她放下,溫柔的掖了掖被角,“你身子還虛弱,乖乖的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顧顏七翻了個白眼,雖然嘴裡沒有味道,但是那麽一個小碗,她還想吃……
她眼珠子轉了轉,看向正在桌子旁喝粥的小老頭,眼裡充滿了指控,同時,她的小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
黎越好笑的搖搖頭,“乖,你的胃不能吃太多東西,忍一忍,明天再喝好不好?”
那個語氣叫一個溫柔,似安撫似寵溺。顧顏七迷失在他寵溺的聲音中,兩世為人,這是第一個除了親人之外,把她當孩子一般哄著的男人,她的心跳驟然加劇,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這是她兩世為人從沒有體驗過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眩暈,亦讓她欣喜,不由得,點點頭,在他的注視下閉上眼睛。
一閉眼,無邊的疲憊湧來,竟是真的睡了過去。
黎越憐愛的看著她,就這麽坐了一整夜,怎麽也看不夠,直到黎明時分才拎著早就趴在桌子上睡著小老頭離開了安定候府。
冰冷的月依舊掛在空中,黎越心裡卻一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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