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饒是這樣,都改變不了他們寡不敵眾的事實。
防線開始潰敗,城牆上開始出現敵軍的兵士。
“將軍,撤退吧!”夜風一邊殺敵,一邊吼道。
顧顏七看了一眼城中還在撤退的百姓,堅定的搖頭,“再等等,百姓們還沒有撤走!”
夜風多麽想大喊一句,你的性命比百姓的性命重要多了!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說。
若是真的說出口,那麽軍心便散了,而且他和顧顏七在軍中許是也就再沒有立足之地了。
“將軍,您想想主子!”夜風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但是顧顏七鐵了心了就是不撤退,她不再說話,而是化悲憤為力量,一時間殺敵的速度竟是有所提升。
夜風知道顧顏七的倔強,他好想就這麽打暈顧顏七,將顧顏七帶走,可是看著四周精疲力盡但是依舊在奮勇殺敵的兵士們,他堂堂男子漢的眼眶居然也紅了。
戰鬥到這個程度,是他在參軍之後所沒有預料到的。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在千軍萬馬中間,一個人的力量是那麽微不足道!
他恨自己的無力,恨自己保護不了顧顏七。
夜風眼睜睜的看著先鋒營的所有軍士只剩下他和顧顏七在堅守。
城牆上已經站滿了敵軍,他們兩人背靠背在城牆上與那些人對峙。
好在兩人的武力暫時嚇到了敵軍的普通兵士,失守的只是城牆。
但是顧顏七和夜風都知道,麒麟鎮的北城區失守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個信號彈,那是北城區的百姓們撤退完的信號彈。
顧顏七的臉上閃過一絲輕松,疲憊的身體好像也多了一絲力,“夜風,我們撤退。”
夜風隻覺得這是他出生以來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仿佛全世界的聲音都不如這個聲音重要。
“是!”夜風怒吼一聲,揮著手中的大刀,將四周的敵人清退出一個圈子,然後抱住顧顏七的腰肢,便施展輕功離開了城牆,飛快的往南城區奔去。
只要他們上了橋,那麽他們的生命就有保障了。
此時,攻打麒麟鎮大捷的消息傳到了林映輝的耳中,他果斷下令道,“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拿下南城區!另外,獲得顧顏七人頭者賞萬金,活捉顧顏七者賞十萬金,升官一級。”
這個報酬,讓所有人都瘋狂了。
但是,沒有人知道,林映輝心中是有些遺憾的,他寧願他親手去殺掉顧顏七,一雪前恥,否則,他的一生將背負著這個被女人在戰場上傷到的汙點。
……
夜風帶著顧顏七只是走了一段路程,便吐血了。
“夜風,你怎麽樣?你是不是受傷了?”顧顏七臉色一變,“你放我下來。”
但是夜風連眼色都沒有給顧顏七一個,而是繼續往前疾馳。
顧顏七心中大急,夜風在不斷的吐血,她還不敢掙扎,生怕不小心讓夜風的傷變得更加嚴重。
她知道夜風並不是冷漠的,之所以這般冷漠,是因為他的傷重的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全部用在了趕路上。
若是因為她,夜風有個三長兩短,她怎麽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一直都知道,黎越從來都是嫁給夜風和夜冰當作兄弟和親人的。
“夜風,你放我下來好不好?你會死的!”顧顏七的語氣從命令變成了哀求。
但是夜風依舊無動於衷,該吐血吐血,該趕路趕路。
顧顏七急急的道,“夜風,我會輕功,你放我下來,我帶你走,你這樣會死的,越哥哥會傷心的。”
顧顏七的話起作用了,夜風的身體一頓,然後顧顏七明顯覺得夜風的速度慢了下來,然後便聽到夜風嘶啞的聲音道,“你真的會輕功嗎?”
顧顏七連忙點頭,一邊點頭一邊哽咽道,“越哥哥知道的,我會輕功。”
夜風無聲的笑了笑……那就好。
然後兩人便停下了。
顧顏七踏實的站在地上,本來沒什麽感覺的,腳一著地,卻是有些反胃,直接吐了。
等她直起身子,便看到夜風高大的身軀直直的朝後仰去。
顧顏七顧不得嘴上的汙穢,連忙扶住夜風,手忙腳亂之下,這才沒有讓夜風倒在地上,但是手下的觸感卻是清楚的告訴她,夜風確實受傷了,而且還傷的不輕。
甚至她不小心碰觸到的夜風的手都是冰涼的。
顧顏七心中大驚,連忙將手覆上夜風的額頭,果然和手相反,是滾燙的。
夜風發燒了!
顧顏七顧不得跑路,從荷包中掏出銀針,即時給夜風扎了兩針。
此時,後面的追兵已經距離他們不足百米,顧顏七甚至能夠聽到後面傳來的廝殺聲。
顧顏七一咬牙,將夜風扛在了肩上,然後朝著前面跑去。
她沒有騙夜風,她是真的學會了輕功,但是……她不會帶著人用輕功。
所以,顧顏七和追兵的距離在一點點縮小。
每一次在追兵的大刀即將要砍到顧顏七的時候,她都會爆發潛力,帶著夜風再次拉開距離。
看的後面的追兵一愣一愣的——誰見過一個女人扛著一個大男人跑的那麽溜的?
“不愧是能夠將我們將軍重傷的人,就是彪悍。”跟著追上來的敵軍副將,在看到顧顏七爆發的潛力後讚歎道。
不過他的眉心也是一凜,顧顏七越強悍,代表他們想要活捉她就越困難。
活著的顧顏七可是要比死了的顧顏七要有價值多了!
顧顏七不知道自己的人頭已經被林映輝懸賞了。
但是她不允許自己落到敵軍的手中,一個女人在戰場上被俘虜,那代表什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畢竟前世也是見過不少的!
就在顧顏七要絕望的時候,從前方跑過一個人,搶過她肩上的夜風大聲道,“將軍快跑,夜副將我來扛!”
是嚴仕恩!
竟然是嚴仕恩這個老兵油子!
顧顏七欣慰的笑了,任由嚴仕恩將夜風搶了過去,然後跟在嚴仕恩的後面繼續往前跑。
“將軍,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大橋了,只要過了橋,我們就安全了。”嚴仕恩道。
“好。”顧顏七努力的冒出一個字,聲音很是沙啞,激戰到現在,加上逃跑的這個過程,她身上嚴重缺水。
而且夜風的重量雖然被嚴仕恩給分擔了去,但是她也快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