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平三十四年七月二十八,是皇后娘娘四十壽辰,承德帝大手一揮,決定要給皇后大舉慶祝,一聲令下,先各大皇商開始蜂擁而動。』E小┡說Ww┡W.』1XIAOSHUO.COM
嚴家作為最近五年之內負責皇室衣料供給的皇商,自然同樣也要忙碌起來。
先要保證的千金絲就多達上百匹,而且還不是天素碧綾一個色。
孫家主已經把其他色澤的千金絲都給製造出來了,只是其中有好幾個重要的顏色不能在上京的作坊裡生產的,其中所需的材料有好些需要在原材料的生產地現摘現用才可以的,例如供給給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明黃色千金絲就是如此。
因為這批料子非常重要,事關皇后娘娘四十大壽,自然不能馬虎,孫家主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所有的千金絲生產都守在一邊全程監督。
在生產出足夠的普通色澤的千金絲之後,孫家主帶著人趕赴河東道的晉州郡,那裡有可以織染出明黃色千金絲的藥草。
熱鬧的端午節過後,上京城中已經多了許多來往的商人,越是接近七月,走南闖北來往上京的商人就越多。
這天,嚴家給舒嫣華遞了一封信,舒嫣華是在明間大廳裡看的,看完之後,秋兒毫無心機的問道:“小姐,信上說的是什麽?”
舒嫣華歪了歪頭,狀若無意的道:“外祖父說,今年要進獻給皇后娘娘的千金絲裡,能留下兩匹石榴紅給我呢。”
秋兒輕輕“咦”了一聲,她是知道現在上京城裡,只有嚴家的綢孚瑞有千金絲賣,只要是高門大戶有點頭臉的丫環都知道,綢孚瑞的千金絲出了多少品種的千金絲,上京城中絕對沒有石榴紅這個色澤的料子。
“小姐,這是綢孚瑞做出了石榴紅的料子?”秋兒不解的問道。
“嗯,做出了,不過不在上京城的綢孚瑞,在晉州郡那邊呢,跟著進獻給皇后娘娘的料子一起運到上京。”舒嫣華隨意的道。
正在拿著小針蘿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做針線的春兒手一頓,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針黹,拿起另一條繡線,穿針打結,繼續低頭繡紋樣。
“小姐,晉州郡在哪裡?遠麽?”秋兒一無所覺,反而對晉州在哪裡感興趣。
“在河東道,從晉州來上京城,按照外祖父要運送的貨品,大概要半個月左右吧,畢竟運送的都是貢品,一路上都不敢過於倉促的趕路,否則布匹很容易磨損。”舒嫣華算了算路程,回道。
“哎呀,那只要等舅老爺的車隊到了上京,就可以用石榴紅的千金絲給您做一身新衣裳了,到時候在皇宮的宴席行,誰家的風頭能有小姐您盛?”秋兒拍掌笑道。
舒嫣華好笑的搖搖頭,“你家小姐做甚要出風頭?石榴紅可是新出的料子呢,到時候要是只有你家小姐穿這身,這得多顯眼。”
秋兒理所當然的道:“小姐您就是不穿石榴紅的千金絲也顯眼著呢,既然如此,再顯眼一點又何妨?皇后娘娘的壽辰上肯定有好多青年才俊,到時候呀,小姐可以好好挑選好夫......”
說到這裡的時候,冬兒突然重重的咳嗽了好幾聲,直接就把秋兒未盡的話打斷了。
秋兒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做賊心虛的左右看了看,身邊只有冬兒、春兒和葡萄,拍了拍胸脯,俏皮的吐了吐舌,再不敢說挑選夫婿的話了。
她都忘記了五皇子殿下的存在了,都怪這些日子五殿下好久沒有出現在她們小姐面前,她都差點忘記了五殿下曾經對小姐做過的事了。
秋兒乖乖去整理小姐的飾,葡萄抬眸看了一眼秋兒,看得舒嫣華微微搖頭。
舒嫣華收好信,起身去書房,臨出門之前,余光看著溫婉的在做針線的春兒,唇邊挑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諷刺笑容。
.......
“華娘真這樣說?”梅氏問著站在下手的春兒。
春兒非常肯定的點點頭,“小姐是這樣說的,不僅奴婢,就是秋兒她們都聽到,而且秋兒還問小姐,從晉州郡到是上京要多長的時間,小姐說按照路程來算,大約要半個月左右。”
“華娘有沒有說除了石榴紅和給皇后娘娘進獻的明黃色千金絲之外,還有其他的貢品?”梅氏追問道。
春兒想了想,確定沒有聽到,遂搖頭道:“沒有,小姐只是說了這是運送給皇后娘娘的貢品,除了明黃色和石榴紅之外,並沒有說還有沒有其他的。”
“好,我知道了,你密切注意這事,一有其他的消息,找機會來回稟我,你先回去吧,免得出來久了,會惹人懷疑。”梅氏揮揮手,讓春兒回去。
等春兒離去之後,梅氏開始琢磨起這件事,自從舒嫣華上了女學之後,春兒這枚暗棋就好像廢了一樣,連有用點的消息都得不到,之後舒鴻煊給了兩個丫環華娘之後,連秋兒和冬兒都要退一席之地,華娘出門都帶著葡萄和櫻桃,後來更是連書房也讓這兩人守著,可見對這兩人的信任。
只是可惜了春兒,在她以為這枚暗棋快要廢了時候,終於得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回想到春兒說的,嚴家要從晉州那邊運送貢品給皇后娘娘,眸子裡的光閃爍不斷。
梅氏看了看天色,這時候她突然就覺得時間過得很慢,還是午後,老爺還沒有散值歸家,她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商量這件事。
她覺得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只是還要看老爺是怎麽想的。
......
“她出去了?”舒嫣華斜握在貴妃榻上,手中拿著團扇輕輕的搖著,問身邊的葡萄。
葡萄肯定的點點頭,“去了梓嵐院。”
舒嫣華聞言,臉上是果然如此的神色。
“小姐,春兒這種叛主之人,何必留著?”葡萄終究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語氣中帶著一股狠辣,她是皇室專門培養出來的暗衛,最是忠主,對這種叛主的人最是厭惡。
在她看來,不管春兒去梓嵐院所為何事,只要不是小姐吩咐的,都算是叛主——無緣無故的,小姐沒有吩咐她去梓嵐院,梓嵐院的大夫人也沒有召她,她卻偏偏去了,這種行為在葡萄眼中就是叛主。
“我留著她還有用。”舒嫣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