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丫環們紅著臉,不敢把目光過多的停留在布滿了青紫痕跡的嬌軀上,快速的幫主子穿戴好衣服,又伺候主子洗漱,其後魚貫而出,只剩下伺候梅氏用膳的陳媽媽。 正室明間裡,梅氏臉頰上泛著一層紅潤,目光水潤透亮,舉手投足之間充滿著嫵媚風情,就如一朵開得豔麗繁複的芙蓉花,惹得人不住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如今是什麽時辰了?怎麽不早點叫我起身,可過了請安的點?”
往日裡溫婉的聲音,也含著一絲慵懶暗啞,帶著一股饜足的滿意。
陳媽媽自己也從一根焉裡吧唧的狗尾巴草變成一朵綻放的牽牛花,自然很清楚梅氏比往日都嬌美的原因,心裡感歎一聲:這麽多年了,侯爺和夫人的感情還是這麽好。
想到這裡,陳媽媽嘴角咧開,一邊伺候梅氏用餐,一邊湊趣:“老奴本想與往日一般叫您起身的,是侯爺說您累壞了,吩咐我們不可吵醒您,讓您睡足了再起身。至於老夫人那裡,侯爺已經派人跟老夫人告了罪,老夫人回話讓您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今兒不用在她跟前伺候,可見侯爺多疼惜您。”
梅氏笑得心滿意足,丈夫歸家三日,也休養生息了三日,昨晚夜裡兩人酣暢淋漓的大戰,她堅持不了一刻鍾就丟盔卸甲,最後熬不住求饒也未能得到半點放松,兵敗如山倒。
回想起昨夜的大戰,梅氏臉上透出一股嬌羞。
聽到陳媽媽的話,梅氏慢條斯理的用著早飯,待膳食都撤下去之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既然老夫人免了我今天的請安,那我們過會兒去二夫人那裡坐坐。”
陳媽媽笑著應諾。
梅氏問過了老夫人,又問起舒妍玉,得知奶娘早上用雞蛋給她滾了滾,看不見眼腫,這會兒又留在老夫人院裡陪著老夫人玩耍,遂不再多問。
梅氏帶著陳媽媽、兩個大丫環來到二房的芝瀾園時,薑氏已得了信,站在上房候著梅氏。
兩妯娌見面,各自見了禮,薑氏引著梅氏來到次間的碧紗櫥,待丫環上了茶,才客氣的問道:“聽母親說大嫂不舒服,如今可好些?”
薑氏同為婦人,又怎會看不出梅氏不是真的不舒服,臉上的紅潤比年輕的小姑娘還透亮,哪有不舒服的跡象,不過別人家的床笫之事,她沒有興趣知道,礙於教養,這才客套的問一聲。
梅氏揚起笑臉,微微搖了搖頭,“是你大哥太過大驚小怪了,昨夜裡不過咳嗽了幾聲,今兒就與母親告罪。”
薑氏也回了一笑,打趣道:“可見大哥多緊張大嫂。”
梅氏不好再在這話頭上打轉,遂話頭一轉,與薑氏聊起了京中如今新興的首飾花樣子。
待茶都續了一道,梅氏才道了來意。
“二弟妹,大嫂有點事,想麻煩一下二弟。”
薑氏從見到梅氏起,心裡就對她的來意感到好奇,要知道梅氏等閑沒有事不會來芝瀾園,剛嫁進來的時候,時常還會來芝瀾園找她聊天,等到生了舒鴻文,掌管了侯府中饋,來芝瀾園的次數就減少了。
今天怎麽看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等聽到說有事要麻煩她相公的時候,薑氏居然有一種石頭落了地的踏實感。
薑氏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和不滿,“大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有事要阿儒辦,隻管說來就是,可當不得如此客氣。”
梅氏笑容愈發深厚,輕聲慢語道:“昨兒侯爺在府裡說華娘要去考太學院的女學,
玉兒昨晚回去,也吵著要跟姐姐一塊,說姐姐要是去讀書了,自己也要跟在姐姐身邊。 吵吵嚷嚷的,讓我頭痛了一晚上。我想著她們姐妹這麽多年都沒有分開過,華娘自己一個人去上學也孤單,玉兒又跟華娘姐妹情深,所以今兒想來你這裡問問,二弟能不能也幫玉兒也報個名?”
薑氏正端著茶杯的手微不可見的停頓了一下,快得讓人絲毫不察,她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看著梅氏期盼的眼神,想了想,道:“玉兒不是還未滿十歲?”
她記得小姑娘的生辰還沒有過來著。
梅氏微微挑眉,笑了笑,“也不差那幾個月時間,女學也不會要求閨秀們把她們的生辰八字一一上報。”
梅氏既然這樣說了,薑氏也不好在這個問題上與她爭辯,行不行的,也不是她們婦道人家說了算,總要女學那邊首肯才行。
薑氏微微頷首,應了下來:“等阿儒回家,我把大嫂的意思跟他說。”
梅氏見薑氏這麽上道,臉上的笑容深了許多,想到自己昨晚想的主意,笑容緩緩收了起來,神色猶豫不決的。
這麽明顯的變化,薑氏又不是眼瞎了,隻好詢問:“大嫂,可是還有煩心事?”
梅氏歎了一口氣,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和深深的自責,
“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錯,玉兒這麽大了,先前也不抓緊她的學業。是我太寵愛她,說要去玩就去玩,絲毫比不上華娘的毅力,跟在她姐姐身邊,沒有學到她姐姐半分的努力。
她姐姐都有能力報考太學院的女學了,她才會那點微末伎倆。她昨晚吵著要跟華娘一塊上學,我就說她,讓她好好待家裡,我給請西席回家,讓西席好好教導,等學得差不多,再去報考。這孩子死活不肯,說我阻礙她與華娘感情深厚。”
說到這裡,梅氏頓了頓,滿臉為難,好像有難言之隱似的,
“二弟妹,我是想著,玉兒的琴棋書畫,可能就畫畫能看得過眼,四書五經可比不上華娘,二弟能不能讓女學的考官通融一下?畢竟,二叔也在太學院這麽多年了,考官不也是他的同僚?同僚之間,這等小事,豈不是舉手之勞?”
隨著梅氏一番話,薑氏的心情猶如天氣般變化多端,先是聽到玉兒想要跟著華娘一起上學,為她的上進感到愉悅,待聽到梅氏話裡話外,意思像是說華娘只顧自己,不顧著妹妹,就心感不悅,等聽到最後說要丈夫幫忙走後門的時候,滿腔的憤怒差點壓抑不住。
若然不是多年的涵養,換個人在她面前說這些,她能當面呸那人一臉!
多大的臉!
把走後門說得如此輕巧,還“舉手之勞”!
夫妻共枕多年,她豈會不知丈夫的性子,剛正不阿,時常仰慕那些名留青史的大儒,把那些前輩當做我輩楷模,時刻三省吾身。
這樣的人,你要他走後門,就是侮辱他,把他這麽多年來的品格都放在地上踩。
家裡的孩子,包括煊哥兒在內,還有他們夫妻的兩個親子,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太學院的,丈夫從來沒有搭過手,便是這次華娘想入學之事, 他也只是借著便利,幫忙報名而已,其他的一點都沒有做。
丈夫又不是那等愛面子之人,時常說有多少本事就吃多少的飯,難道除了太學院就沒有好的學堂了嗎,常言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書讀的怎樣,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哪曾想今天居然被人如此誤會。
說這話的還是自家的大嫂,合著不是你家相公的名聲,你就可以隨便糟蹋是吧?
薑氏心底默念佛經,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面上帶著歉意的笑,“大嫂,你知道的,老爺在外頭的事,平常都不會跟我說,我們婦道人家,隻管在家裡相夫教子就好,這事我真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覆,只能等老爺回來,我把這話告訴他,看他怎麽個說法。”
梅氏也笑了笑,“應該的,他們男人在外面的事,我們的確不方便過問。那就多謝二弟妹了,院裡還有事,我就不多打攪了,空閑下來,我們兩妯娌再好好去花園子裡賞花喝茶。”
說著就站起身,陳媽媽給梅氏披上披風,薑氏也起身送梅氏走出上房,見梅氏帶著人走得影兒都不見,才轉身回房,臉上才緩緩露出怒容。
梅氏帶著人回到梓嵐院,隻留下陳媽媽,屏退了其他人,等房裡只剩下兩人之時,才一拍桌子,力道大的震得茶杯都顫了顫,發出清脆的響聲。
“可惡!居然在我面前裝起相來,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PS:好久沒有求過推薦票咯,求一下票~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