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是萬金油的回答,三皇子表面上看是在為舒嫣華說話,二皇子呢?
他又會怎麽說?
“稟父皇,兒臣以為,不妨先試試那些兵器的鋒利,如果比我們現有的兵器要好,那就讓那些人將冶煉精鐵的法子獻出來,將功抵過,免了殺頭的死罪。』獵Ω文網Ww』W.』LieWen.Cc
不過無規矩不成方圓,他們本身私造兵器就是謀逆的大罪,如果人人都以將功抵過的法子免去責罰,日後犯錯的人必不會少。
因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流放三千裡嶺南,讓這些人去為我大夏開拓田土也好。
如果那些兵器還比不過我們現有的兵器,那就按律處置。”
二皇子這番話,沒有一個字牽扯到舒嫣華的,話裡流放說的也不是舒嫣華,而且他又只是針對目前這件事來講述自己的看法,以事論事,就算那家鋪子的主子不是舒嫣華,換了是其他人,這樣的法子也必定是適合的。
同時,二皇子這番話也給了其他人一個提醒,現在最重要的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嗎?
並不。
私造兵器的匠人和鋪子的管事都被收押進天牢了,想什麽時候處置不行呢?
可那些兵器卻不同,如果私造出來的兵器比大夏自己打造的兵器更好,這可是一個重大的明,只要是熟讀孫子兵法的人,或者是武將將領們,一下子就明白一把好的兵器對軍士來說意味著什麽。
兒郎們與外寇對敵,外寇手裡拿著的是能一刀就把木桌劈開,切口圓滑的利器,自家兒郎們手裡拿著的是連柴火都要坎好幾下才能砍斷的兵器,如果這樣上戰場,不是自尋死路嗎?
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那些武將們呼吸都急促起來,眼眶都隱隱有些紅了,一些人看著陛下,想問陛下昨日試了兵器之後的感覺如何,另外一些人則是看著周廷昱,想從他嘴裡知道兵器的鋒利程度。
承德帝眸光閃爍了一下,顯然對他來說,似乎是預料不到二兒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會先想到兵器的重要性。
至少這個回答,比三兒子和四兒子的回答得他心多了。
聽到二皇子的回答,在場與舒嫣華有莫逆關系的幾個人反應幾乎是一樣的。
舒鴻煊微微挑了挑眉頭,顯然他也有些驚詫。
周廷昱則是神色略顯古怪的看了一眼他二哥,想不到在他看來略有些草包的二哥竟然會說著這樣的話。
太子殿下則是面上驚訝的情緒一閃而過,就是他都想不到這三人裡面,竟然會是二弟的目光最是遠見。
換了是他自己來回答這個問題,也會跟二弟一樣的看法,當務之急,當然是要試試那些兵器。
如果匆忙就將那些定罪處死,卻在這些人死了之後才現兵器的好處,難道去地府追問冶煉的法子嗎?
一個合格的君王,不僅要深謀遠慮,還要顧全大局,因小失大這種事,就太不應該了。
而且,太子不清楚其他知不知道,反正他是清楚父皇已經開始磨刀霍霍向突厥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能獲得一把足夠好的兵器,無異於在父皇心中立了大功,佔了一席之地。
不過要是父皇不出面澄清,恐怕這些人還不知道這其中又是舒鴻煊的居功甚偉。
眼見陛下久久沒有說話,也沒有要繼續問太子殿下的打算,有人忍不住了。
寧國公出列,拱手恭敬的道:“陛下,請恕老臣無狀,不知陛下昨日是否有檢驗過那些繳獲的兵器?”
其他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承德帝身上,承德帝淡淡的吩咐,“三得。”
蔡三得低聲應諾,走出來幾步,雙掌拍了拍,高聲道:“把東西帶上來。”
很快就有金吾衛的人扛著一個人形木樁,一人手上拿著一把大刀和長槍進太極殿。
將人形木樁放在大殿中間,刀槍放在一張桌子上,金吾衛的人並沒有走,而是手持兵器將禦案周圍團團圍住,嚴陣以待,防止有人會對承德帝不利。
而周廷昱已經不著痕跡的挪到了太子殿下身邊,全身戒備。
承德帝緩緩的道:“刀柄和槍柄上有著編號的就是繳獲上來的兵器,余下的就是現在軍中用著的兵器,誰來試試?”
不少武將都摩拳擦掌的,寧國公笑著問道:“誰的臂力最小,來檢驗一下如何?”
有武將大聲笑著道:“寧國公,我們做武將的,可沒有臂力小的,臂力小怎麽殺敵?要說臂力小的,那就只有文臣了。”
武將那邊齊齊大笑,整個朝堂的氛圍瞬間就不一樣了。
大夏風氣開放,這種略帶活潑的氛圍在朝堂上是常見的事,甚至為了某一個條陳或者政見,擼起袖子打架的時候也不少。
這種算是小兒科了。
自古文臣武將不對頭,被武將小小的刺了一下,文臣這邊,幾位老持穩重的閣臣面色平靜,幾個年紀輕的、氣性大的,臉色就不好了。
“只有長著榆木疙瘩腦子的人,才會四肢達。”有文臣不陰不陽的回了一句。
這下好了,上升到人身攻擊了,武將又哪裡肯輕饒,輸人還不輸陣呢。
“你有本事帶著你那一張嘴去邊疆把外寇勸說他們乖乖投降呀, 不行就別廢話,還不是要靠我們這些人來守衛邊疆,也不知道享著這樣安穩生活的人怎生臉皮如此厚,連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
要是覺得武將就是一群莽夫,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風氣的原因,很多武將都飽讀兵法的,有些不僅手上功夫厲害,就是嘴上功夫也很好,這不,一頓嗆聲,氣得文臣這邊不少人臉色鐵青了。
寧國公等人勳貴武將雙手揣在兜裡,老神在在的,一點都沒有去訓斥那些武將,任由他們奚落文臣。
“諸位,不如我來試試如何?”
眼見文臣這邊又有人想要對罵,舒鴻煊趕緊走出幾步,搶先開口,這種一旦涉及到不同派系的罵戰,要是不阻止,兩方真能罵到第二天還不帶停的。
“哦,原來是容景呀,也好,容景來試試看。”
承德帝一直靜靜的看著,見到舒鴻煊出來,倒是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