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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錦裡》第五百五十六章 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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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鴻文直接就將梅氏的死歸咎到舒嫣華和舒鴻煊頭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雖然梅氏是關氏親自弄死的,但舒嫣華確實是當中的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

   舒鴻文很清楚自己娘親的性子,就算在她把父親做過的種種惡行暴露出來之後也沒有因此羞愧到自殺,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死去?

   更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信母親會在父親屍骨未寒之際就背叛父親,這是絕無可能的事兒。而這更是舒鴻文恨透舒嫣華和舒鴻煊的原因。

   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要是母親背負著這樣的罪名去世的話,不僅母親會受到萬人指責,就是他和姐姐這輩子也抬不起頭做人了。有那麽一個狼心狗肺的父親,還有一個不守婦道的母親,他們兩個身上流著兩人的血脈又是什麽好鳥?

   所以舒鴻文不能讓那封懺悔書給第三個人看見,更是因此對舒嫣華兩兄妹恨之入骨。

   大夫很快就來了,在內室的人都知道其實梅氏已經死了,只是舒鴻文堅持要讓大夫來的原因只是想知道母親究竟是死於何種毒藥。

   結果大夫說是服了砒霜而死,薑氏身邊的媽媽也在床腳邊找到了一個小玉瓶,經過大夫檢查,正是裝著砒霜的瓶子。

   舒鴻文面無表情的,一直都很沉默,沒有人能從他面上看出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對舒嫣華兩兄妹的恨意又濃烈了一層。砒霜是多麽痛苦的毒藥,他們竟然這樣對待他的母親。

   只是他心中也有疑惑,舒嫣華在皇子府,出嫁之時也將自己的院子裡丫環婆子等人都帶去了皇子府做陪嫁,那麽她應該沒有能力在侯府的內院對他娘親施以毒手,既然如此,在這個侯府裡,對他娘親有恨意的,那就只有舒鴻煊了。

   舒鴻文心中一凜,如果舒鴻煊能在內院中對他母親下毒手,他在這個侯府中豈不是同樣危險?誰知道舒鴻煊下一個要下手的是不是他?

   想到突然就急匆匆出嫁的姐姐,舒鴻文腦海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難道是母親知道舒鴻煊會喪心病狂對他們母子下毒手,所以為了保護姐姐的安全,把姐姐急匆匆的嫁出去,讓姐姐免遭毒手,而就因為母親提前識破舒鴻煊那個魔鬼的意圖,讓他惱羞成怒了,也讓他意識到母親知道了他的心思,所以先下手為強,把母親弄死了?

   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然而舒鴻文並沒有一點開心,反而全身越發寒冷,那股冷意充斥在他的骨髓裡,讓他連抬一下手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他很清楚的意識到,既然母親已經被舒鴻煊弄死了,那麽他又該怎麽逃過舒鴻煊的魔掌?再過幾天死的人是不是就是他?是不是就會跟母親一樣,在睡夢中被人毒死,還被人偽造出一份懺悔書,背負著罵名死去?

   就連為她討回個公道都不行,就算他說出來母親不是自殺的,而是被舒鴻煊弄死的,在這個家裡又有誰會信?

   指望一直都站在舒鴻煊那邊的二叔和二嬸嗎?舒鴻文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聽到大夫的話之後眉頭緊皺的二嬸,心中突然嘲笑了一聲。

   他還沒有成年,不能獨自分府過活,更何況他現在還沒有自己的勢力,要是分府而居,恐怕舒鴻煊會更加毫無顧忌的對他下毒手,在這個侯府裡,還有其他人在,這樣至少還可以讓舒鴻煊有點顧忌。

   他不能讓娘親白死,更不能讓舒鴻煊在侯府裡肆無忌憚的下毒手,所以等大夫被二嬸囑咐不要將今天的事外傳,奉上了厚重的診金,把大夫送走之後,他開口了。

   “二嬸,母親死的蹊蹺,那封信一定是幕後凶手偽造出來的,您想想看,您掌管著侯府的中饋,應當清楚內院的門禁是多嚴的,外男都不可能進內院,母親又怎麽會做出那信上說的事呢。”

   舒鴻文誠摯的看著薑氏,首先就要打破二嬸對母親的懷疑,只要二嬸不懷疑母親的品行,那麽母親就不會背負不守婦道的罵名,他和姐姐的名聲也才能保住。

   薑氏微微蹙了蹙眉,其實說老實話,她剛才看到那封信的第一反應也是不信的,大嫂又怎麽會是那種在大哥死去不到兩個月就背叛大哥的人?再說,大嫂這段日子一直在操辦著玉姐兒的婚事,又一直在福壽堂那裡服侍著老太君,哪裡會有時間去找男人私會?

   大嫂從大哥出殯之後,一次都沒有出過侯府,既然沒有出過侯府,在侯府中她很難相信大嫂會做出那樣的事,如果當真是出了那樣的事,那麽她這個掌管著侯府中饋的人,豈不是說毫無掌控力度?她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

   薑氏自己明白這個原因,當小侄兒直言不諱的說出來的時候,她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不過她知道小侄兒說的並沒有錯,但也不乏拿話來讓她站在大嫂那邊的隱隱威脅,心中也有點不舒服。

   薑氏淡淡的開口,“你說的有理。”

   舒鴻文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又繼續道:“二嬸您看,母親死不瞑目,又怎麽像是自殺呢?”

   薑氏聞言,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梅氏,那雙眸子裡怨毒,猶如實質一樣,薑氏看一次就嚇一次,這樣子也的確不像是自殺的。

   “二嬸,如果母親不是自殺,而是被歹人謀殺的話,府中主子們的安全可就危險了。”

   舒鴻文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反正先把這事扯到府中主子的安危上,務必要讓二嬸重視起來才行。

   果然, 薑氏心下一凜,她要懷疑大嫂的死,一個人如果心存死志,言行之間隱隱能看出不對勁的,大嫂這幾天一直都很正常,可不像是會突然尋死的人,如果真的是有人謀害......

   “二嬸,我們問問值夜的丫環,昨夜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好了。”舒鴻文又道。

   薑氏朝媽媽揮揮手,媽媽親自將丫環帶進內室,見到躺在床上的梅氏,丫環眸子裡閃過一抹恐懼,身子抖得更厲害。

   “昨夜裡發生了什麽事?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舒鴻文搶先問道,他冷冷的看著丫環,“主子出了事,你身為值夜丫環,一個失察之罪可是逃不脫的。說,昨夜裡到底沒沒有動靜?”

   丫環被舒鴻文這一句嚇得顫了顫,眸子裡閃過一抹掙扎之色,想到昨夜裡梁媽媽提醒她的,她還有家人在這個侯府裡生活,定了定神,低聲回道:“沒有,昨夜裡什麽動靜都沒有發生,奴婢今早起來想叫夫人起床,結果發現夫人服毒了,嚇壞了,一直癱軟在地。”

   舒鴻文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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