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造船圖紙?”
周廷昱首先看上的,是那個裝著幾張紙的匣子。
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之後,看到竟然是造船的圖紙。
“這種船,是大河上航行的船,這種船...”
周廷昱瞳孔一縮,驚聲道:“這是航海用的大船?”
周廷昱立即神色嚴肅起來,認認真真的將手中的圖紙仔細的看著。
很久之後,眼睛才舍得從圖紙上移開,他感歎一聲,“這裡一共有五張圖紙,三張是大河上航行的船,兩張是適合在大海上航行的大船,這個楊家,還真是厲害呀!”
舒嫣華就知道他看到這幾張圖紙的時候,會是這樣的神情,“楊家,其實一直造船世家,很多走內河的人,都去楊家訂船,楊家的船也耐用,只要不發生意外,一艘船能走個十幾二十年。”
周廷昱見獵心喜的又將圖紙看了一遍,“楊家怎麽會想著拿圖紙來做籌碼?難道他們知道了父皇跟我們商議之事?”
見舒嫣華好奇的看著他,他打了個哈哈,“這件事父皇讓保密呢,暫時不能說,暫時不能說。”
舒嫣華了然,也不追問,回道:“連我都不知道你嘴裡的那事是什麽事,楊家怎麽可能知道?應當是楊家覺得自己家是做造船的,如果不拿出一點真材實料出來,會讓人覺得沒誠心。”
“說得倒也對。”
周廷昱小心翼翼的將圖紙放回到匣子裡,將匣子收好,這才看向那個裝著銀票的匣子。
隨便拿起一遝銀票,周廷昱嘖嘖稱歎,“這裡面到底有多少銀子呀,怎麽底下還有這麽多?”
“三十萬兩。”
就是周廷昱都被驚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麽多大的銀票,要是把這裡的銀票換成銀子,能把整個大殿堆滿還裝下不。
“這麽多的銀子,楊家的族長也舍得下血本呀。”
周廷昱略略看了一眼,又將銀票放進了匣子裡,將匣子蓋上。
三十萬兩是挺多的,但他現在貴為秦王殿下,每年的收益加上俸祿等等,一年也有大大幾萬兩的銀子,三十萬兩銀子,大概幾年的功夫他也有了,所以他對這三十萬兩並不是很看重。
“其實主要是趙家罪該萬死,楊家和陸家就是被連坐了,但國法如此,謀逆的大罪,最輕的也是夷三族。
其實我在天牢裡對趙有德說要夷他三族是用來嚇唬他,結果父皇回到宮中之後,二話不說就提筆親自寫了聖旨。
但父皇也只是讓人將他們抓起來,並沒有說要如何處置,我觀父皇此舉,應當是為了敲山震虎而已。
不過父皇的心思太難猜測了,我明天進宮,將這兩樣東西帶進宮給父皇看看吧。
楊家是趕上了好時候呀,這圖紙恐怕剛好搔中父皇的癢穴,再加上父皇並不是嗜殺之人,一旦查明楊家在此事中並無牽扯,就憑這樣東西,族中上下的性命應當是無憂的。”
“這也是哥哥讓我拿給你看的原因,他說楊家瞎貓碰著個死老鼠,這回是走對了門路了。”
第二天一早,周廷昱就捧著兩個匣子進了宮,在禦書房中逗留了約莫一個時辰,出來的時候,雙手空空如也。
楊家族人心驚膽戰,被關押進天牢的時候,卻發現獄中的官差對他們雖然不至於客氣的程度,但也沒有特意為難他們,這樣楊家族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想著是不是自家姑奶奶出手讓嚴家相助。
......
“老爺,木義那家夥這幾天一直不見人。”
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不解的問道:“什麽叫一直不見人?他去哪兒了?”
回話的管事低著頭,“我前幾天找他,讓他去城外的田莊辦事,按道理這件事應當兩三天就能辦好的,結果如今五天過去了,他老小子還沒有回來,我使人去田莊詢問,都說沒有見過他去田莊。”
中年男人目光一緊,“那他家裡呢?”
“他婆娘說五天前在家中撿了一身衣服就出門了,說是去田莊辦事,至今未歸。”
“田莊說不見人,他婆娘說他已經出門辦事了,五天不見人...你可有問他婆娘,當時木義身上帶著多少銀子?可有驚慌?”
中年男人眼皮子跳了跳,緊接著又問道。
管事回話道:“他婆娘說沒覺著木義有其他的問題,身上帶著的銀子也不多,就是從家裡拿了十兩銀子走,見他出門的時候並沒有一點異常。”
室內陷入了一陣沉默。
中年男人想到了被收押回京的趙家三族,眸中閃過精光,一連竄的吩咐下去。
“你去叫大少爺和二少爺過來。”
“爹,您找我們?”
“你們兩個聽著,此事很重要,一定要牢記在心。
我會對外放出風聲,說我們彭家要走商了,讓你這個大少爺總領此事,我會給你安排好足夠的護衛,你帶上十萬兩的銀票,拿上假的路引和戶籍,往隴右那邊走,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是在僻壤的小山村上安頓下來。
小二,你去你外祖母家看看外祖母,然後在途中轉道,喬裝打扮,隱姓埋名,跟你大哥一樣,沒有個兩三年的時間,不要回來。
你們要收起富家公子的作態,偽裝成一個平民百姓,一定要耐心,沒有三年的時間,不能回來。
如果彭家出了事,那麽就不用回來了,直接改名換姓吧,假的戶籍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到時候你們拿著這些銀票娶個小家碧玉的女子為妻,將我們彭家的血脈傳承下去。”
兩個青年早已面色大變,白著臉,抖著唇,驚恐的看著中年男人,“爹,事情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
中年男人歎了一口氣,身上有一種寂寥和蕭瑟,“趙家三族已經全部被下獄了,彭木義也消失了五天的時間,時間很緊迫,為父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一一跟你們講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今晚你們好好收拾一下,明早就出發。”
等到兩個兒子匆匆下去收拾行囊,中年男人喃喃自語,“仿佛看到暴風雨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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