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驚的瞪大了眼睛:“啊?那丁氏肯定不能放過咱吧?” 季心禾冷哼一聲:“誰管她放不放過?今日給明日就得給,誰給他慣這個毛病?若非是當著客人的面,我得給自己留點臉面,不然我當場就把他們給轟出去。”
“那也得我去,哥怕你去受欺負。”季東連忙道。
“哥你收拾碗筷吧,這事兒我拿手,我啥時候受過他們的欺負?”季心禾眨了眨眼,便飛快的跑出去了。
季東想想倒是覺得也是,自己妹妹自從清醒以來,還真是變了不少。
季心禾到了廚房裡將蒸著的兩個饃饃拿出來,拿了個小籃子裝著,便徑直去了上房。
季小寶因為記掛著季心禾他們的肉菜,一直餓著肚子到現在顆粒未進,巴巴的盼著呢,季大山好哄歹哄,他都不樂意吃,十分嫌惡的將粗面饃饃給推開:“不吃,我不吃這個!我要吃肉,我不吃這玩意兒!”
季心禾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這聲兒了,心裡冷笑一聲,慢悠悠的進去了:“爹,娘,我給你們送菜來了。”
季小寶眼睛一亮,幾乎都要衝出來,丁氏立馬將他拽住了,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瞪著季心禾道:“這麽遲才送來,你故意的是不是?沒良心的東西,把自己爹娘餓著肚子,自己在屋裡吃香喝辣,倒是痛快的很呐!”
季心禾不以為然的笑道:“這不是剛剛才散了嗎?畢竟是裡正的兒子,我們哪兒敢輕怠了?娘說是不是?”
丁氏冷哼一聲,一副不屑的樣子,可手上動作卻快的很,飛快的伸手一抓便將季心禾手上的籃子給搶了過去,季小寶更是餓死鬼投胎似的飛撲了過去:“我的,我的,誰也不許吃!”
可就在他扯開籃子上的碎花小布,看到裡面安安靜靜躺著的兩個粗面饃饃的時候,小臉瞬間就垮了,指著季心禾的鼻子跳腳大罵:“好你個季心禾!敢拿饃饃來騙我,難怪娘說你是個沒良心的小賤人,你還我紅燒肉,你還我!”
季小寶說著,便氣的要撲上來打。
季心禾忽而陰森森的笑了:“你說什麽?”
季小寶小臉一白,連忙縮了縮脖子,心裡莫名的爬上了一抹懼意。
丁氏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掐著腰幾乎要掀了屋頂似的:“季心禾你什麽意思!拿兩個饃饃來忽悠我的嗎?!”
季心禾卻是半點不怕的樣子,反而眨巴了下眼睛,委屈的道:“我哪兒敢啊?只不過桌上的菜都被吃乾淨了,但是想著還是得給爹娘送些吃食來,便隻好現熱了兩個粗面饃饃,雖說不是啥好東西,可也是我們一片心意啊。”
丁氏氣的差點兒吐血,直接將那籃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呸!你個你不要臉的東西,你們大魚大肉的吃了這麽一頓,反倒讓當爹娘的吃粗面饃饃,好啊你,你還真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這是什麽話?菜都是客人們吃的,也能怪到我頭上來?我想著給爹娘送吃的來,我和小北都還沒吃呢,娘這麽說,可真是寒心呐。”
“好你個牙尖嘴利的東西,我今兒倒是要去你屋裡頭翻上一翻,看看是不是真的沒好東西來孝敬我!”丁氏擼起袖子就要往往衝。
丁氏早就想翻了,這次也不過是想借這個由頭罷了,這幾個小崽子手上哪兒來的這麽多錢,她就算不知道來路,卻也還是得先弄到手再說!
季心禾卻擋住了她的去路,面上的笑容已經覆上了一層寒霜:“咱都分家了的人了,
娘還把我們屋當自己家呢?哪兒能說翻就翻?” “反了你!”丁氏揚起巴掌就往她臉上招呼去。
季心禾側身閃過,暗地裡屈起膝蓋,狠狠的往她肚子上捅了一腳,丁氏吃痛的“嗷嗚”一聲慘叫,摔在了地上。
季大山嚇的連忙去扶,丁氏卻一把掀開他:“你給我滾開些!你看看你生的好閨女,都敢對我動粗了!分了家她就不姓季了嗎?分了家她就能無法無天了嗎!?”
季大山立馬虎著臉對季心禾道:“還不快給你娘道歉!”
季心禾無辜的眨巴了下眼睛:“娘不分青紅皂白來打我,我不過躲開了,哪兒對她動粗了?爹就這麽對我?”
季大山頓時梗在了這裡,他也的確沒看到·······
季心禾冷笑一聲:“爹總顧著她胡說八道,卻似乎從來不問問事情真相如何,罷了,索性我們也分家了,這些事兒我也不計較。”
丁氏氣的直哆嗦,肚子更是一陣絞痛,季心禾不計較?!該計較的人是她才對吧!
季心禾無奈的歎了口氣,蹲下身來將方才被丁氏打翻在地上的籃子給撿起來,還有兩個饃饃也拍拍灰裝好:“既然娘看不起我們送來的東西,日後我們也就不送了,省得回回來都得被娘奚落一次,我們分家幾乎是淨身出戶,哪兒有什麽好菜孝敬爹娘?爹娘嫌棄,我們日後不送了就是,可這也是爹娘讓我們不送的,日後可別出去說什麽我們不孝順之類的話,那可真是要冤死我了。”
瞧著季心禾這麽一副自己受委屈的樣子,丁氏一口氣憋在心裡真是要憋出火來:“你!”
季心禾站起身來,眸光掃過丁氏,原本清亮的眸光驟然陰鷙下來,帶著警告的語氣,森森然的道:“娘可好好自為之啊。”
說罷,便看也不再多看他們一眼,轉身提著籃子就出去了。
丁氏似乎被震懾住了一般,大口喘著氣兒,好一會兒的功夫都沒能說出一句話,直到季心禾已經穿過院子,走到了自己屋門口,這邊才傳來丁氏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和摔東西的聲音,刺耳的很。
季心禾聽到動靜,頓住了腳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矮矮的籬笆院子外面,一輛低調雅致的馬車在鄉間的小道上經過,聽到這振聾發聵的聲音,都不禁停了下來。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挑開簾子,幽深的眸子像外看去,聲音低沉:“這就是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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