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侯楚覺得嗓子有點堵,似乎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微微嘶啞的回答:“好。(om 比奇屋 bi qi wu 的拚音)”
隨即在她的額落下一個吻:“在家乖乖等我回來。”
心禾點了點頭,他便轉身出門離去。
心禾正在門口,怔怔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突然空落落了下來。
“夫人,外面風大,進屋吧。”書蘭道。
心禾輕歎一聲:“到底也躲不過。”
分明知道是個火坑,卻還是得往裡跳,她的確早察覺此事了,但是她也知道穆侯楚不願她知道這些,怕她胡思亂想,怕她心裡難受。
可有些事,不是她不知道,可以當做沒發生的。
從她知道這件事的那一刻起,她知道,這件事沒那麽容易結束,必然還藏著無數的後續,最終的結果是這個火坑,穆侯楚是無論如何也都避不開的。
“夫人,不要想太多了,爺的本事咱又不是不知道,一定不會有事的。”書蘭寬慰道。
心禾淡笑一聲:“我不會想太多的,我說過會等他回來,會安心等。”
她低頭摸了摸肚子,輕聲道:“阿乖,你爹爹讓我們等他回來,你乖一點,我們一起等好不好?”
穆侯楚離開已經有半個月了,季心禾每日都派人前去打聽消息。
這群匪徒,季心禾是早有耳聞的,聽說這群匪徒個個兒精明狡詐,難纏的很,而且還有大皇子這麽個攪屎棍在裡面故意的引導,穆侯楚這次去,明顯是兩面夾擊,要想脫困又是何其困難?
聽說情況一直都很僵持,季心禾雖說面沒表現出來,但是心裡的不安卻是一日一日的濃烈。
季東和小翠這幾日時不時的來看她,但是因為小翠也有身孕了其實也不是很方便,其實他們來也沒什麽用,季心禾身邊不缺伺候的丫鬟婆子們,他們也只是擔心季心禾心裡不痛快,畢竟懷著孩子,還都要生了,現在可是關鍵時期了。
期間宋二夫人也登門拜訪過幾次,無非也是些寬慰的話。
眼看著預計的要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可穆侯楚那邊依然也沒什麽確切的消息,心禾這幾日都明顯的開始走神了。
書蘭瞧著都覺得心疼:“夫人,要不先歇一歇吧。”
心禾微微垂下眸光,看著手的小肚兜:“沒事,多做一點,以後孩子有的穿呢。”
興許是察覺到家裡的氣氛不好,連一向愛鬧的小北都乖巧了起來,一下學拉著小柴火到季心禾屋裡來做功課。
其實也是想要多陪陪她。
心禾看著這兩個孩子這麽懂事,倒是也覺得欣慰的很,心裡算有些抑鬱難當,卻也是強自打起精神來。
“書蘭,那邊可有消息傳來了?”心禾幾乎每日都要問一遍。
書蘭正給心禾倒茶,手微不可查的輕輕一抖,笑道:“說是還在僵持著呢,夫人別擔心了,那些匪徒的好像也數千人,但是朝廷這次派的官兵卻有足足一萬,怎麽會連這小小匪徒都對付不來?不會有事的。”
心禾一聽便覺得不對勁,眸光微沉:“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她不傻,她心裡再清楚不過,這次穆侯楚真正的威脅根本不是那些所謂的匪徒,而是朝廷的人,與其說穆侯楚這次是去幫助大皇子剿匪,不如說,穆侯楚是跳入了一個兩面夾擊的火坑,想要脫身,何其困難?
書蘭的臉一閃而過的慌張:“沒什麽事啊?”
心禾捏著帕子的手驟然一緊,“噌”的一下站起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到底怎麽了!?”
書蘭嚇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我,我,我······奴婢聽說,聽說爺突然失蹤了,還,還有人說,他死了,奴婢覺得這可能是道聽途說的,興許是假的·····”
書蘭話還未說完,季心禾的身子便是一個晃悠,直接摔回了椅子裡,面色都慘白,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梗了許久,才緩緩的道:“你說什麽?”
小玉連忙前來:“夫人不要聽書蘭這個丫頭胡說!這道聽途說的怎麽能信?越是傳的越凶的謠言,越是假的厲害!如若不然,起碼也要見到屍體了再說啊!”
心禾一把抓住了小玉的手,眼睛都紅了,卻強忍著沒有讓淚珠子滾下來:“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玉只能如實道:“昨天夜裡,爺帶著人闖山去解救大皇子,當時似乎也是一片混亂,具體的情況奴婢也不清楚,但是今早傳言說,爺出事了。”
“那到底是失蹤了,還是死了?”心禾聲音都嘶啞了,一個“死”字,咬的格外的重,不知是費了多少力氣,才艱難的說出口。
小玉咬了咬唇,終究也只是搖頭:“目前還不知道。”
書蘭現在已經哭了起來:“爺一定不會有事的, 夫人千萬別動氣,當心動了胎氣可怎麽好?現在這種時候,夫人萬事也要以肚裡的孩子為重啊,不然爺到時候回來了,可得多傷心?”
心禾垂著眸光,擋住了眸的神色,她袖的手已經緊握成拳:“立即讓人出去打探消息,不論如何,務必要知道爺的下落!”
“是!”小玉立即應下,轉身便匆匆出去了。
小北這會兒也是嚇壞了,一張小臉皺的機會要哭出來,牽著心禾一個勁兒的安撫:“姐姐別怕,姐夫那麽厲害的人,肯定不會出事的。”
小柴火向來不善言辭,此時抿著唇站在一邊,也是說不出什麽話來,或許他心裡知道,季心禾其實並不需要安慰,她從來都是一個內心強大的女人,這種自我調節的能力她是完全具備的,她現在只是需要一個真相,一個穆侯楚是死是活的真相。
季心禾面的慌亂卻也只是一瞬,轉眼便強自恢復了平靜,若非是那一雙眸子還是紅的,隱隱閃著淚光,只怕連小北都要懷疑,方才那一瞬間虛弱又悲傷的姐姐,是他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