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家裡這麽忙,我哪兒有心思想這些?你可別再拿這事兒調侃我了。”季東無奈的道。 其實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也沒什麽本事,憑什麽讓人家姑娘跟著他呢?這些年來都從未奢望過娶媳婦兒之類的事情。
季心禾這才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不說也罷。”
隨即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對了,前些日子你不是還說起要給小翠送回禮的嗎?你可送了?”
季東撓了撓腦袋:“我到鎮上采買磚瓦的時候,路過一個首飾的小攤,想著你們女孩子家大都喜歡打扮,便買了盒胭脂。”
季心禾眼睛一亮,她哥這腦袋也不算榆木到家啊!還曉得送胭脂呢。
季心禾笑嘻嘻的給季東夾了一筷子的菜:“大哥真是有心了。”
季東愣了愣,不知為何,原本自己覺得挺正常的事兒,怎麽到了自家妹子這兒,就變了味道似的?
“哎,先前你說起年後送小北去讀書,我也正想著這事兒呢,我打聽了一下這鎮上的書院,合共也才三家,尚德書院似乎還不錯,院長還是位舉人老爺呢,那書院風評也都很不錯,我想著年後就送小北去那家書院去好了。”季心禾笑道。
季東蹙了蹙眉:“尚德書院?這個書院小有名氣,每年報名的也很多,書院因此想要進書院都得提前考試,有入學門檻。”
“不怕,咱小北也不差呀。”季心禾笑道。
“倒不是覺得小北不如別人,只是那些送到書院讀書的,家境一般都很殷實,有不少人家在孩子三四歲的時候就開始在家裡找了教書先生讀書了,小北現在已經九歲了,讀書本來就比別人遲了一點,之前也沒讀過什麽書,怕是不能跟那些孩子比。”季東道。
小北握緊了小拳頭:“小北想試試看!”
季心禾笑了,摸了摸小北的小腦袋:“既然小北想要試試看,那便去試試,等過完年,書院開始招生,也得一個月的功夫呐,咱還有時間繼續努力不是?”
小北這些日子一直都跟著穆侯楚學讀書,他也聰明的很,而且也非常刻苦,平日裡在店裡,都抽著空子寫大字,短短月余的功夫,千字文都會了。
小北興奮的點頭:“我會努力的!”
“你覺得呢?”季心禾看向穆侯楚,畢竟他現在是小北的學前老師,小北的情況,他自然是最了解的。
“大概沒什麽問題。”
季心禾心裡一喜:“真的?”
穆侯楚牽了牽唇角:“畢竟是我教出來的。”
季心禾沒好氣的輕瞪了他一眼:“哪兒這麽大的臉呐?”
季東哈哈大笑了起來:“今日過年,咱好生吃一頓先!”
吃過了飯,狗蛋幾個便來喊小北出去玩兒,紅芹和鄭小翠也來家裡找心禾竄門兒閑聊叨磕。
到了晚上,便全家一起守夜,還放了鞭炮,整個村莊都熱鬧的不成樣子,就連一直不得安生的季大山一家子,今日也總算是難得的消停了幾分。
小北年紀小,到底熬不住,歪在季心禾的懷裡便睡下了,季東也被季心禾打發去送鄭小翠回家,一般鄭小翠來他們家,季心禾必然要留著鄭小翠到天黑,然後借機讓季東送她回去。
也算是給兩人製造相處機會了,她都幫到這一步了,她那大哥若是還榆木腦袋的話,她當真是沒法子了。
季心禾摸了摸小北的頭髮,輕輕的將他放在了床上,這擦輕手輕腳的出去,
順帶吹了蠟燭關上了門。 穆侯楚坐在院子裡高高的柴火垛上,看到季心禾出來了,便伸出手來:“上來。”
季心禾輕哼一聲,卻還是伸手抓住了他寬大是手掌,借著他的力道,縱身一躍便輕巧的上去了。
穆侯楚挑了挑眉:“想來是這些日子你身子養好了許多,功夫精進不少。”
季心禾有些小得意的揚了揚頭:“那是。”
穆侯楚笑了:“我倒是頭一次發現,夜裡的星空也很好看。”
季心禾這才抬眼看向天空,因為冬天的緣故,有些烏雲,所以星星也並不很多,但是,他卻說好看。
“你是從前沒看過星星吧?”
“嗯,沒看過。”
他活了二十四年,從未有閑情抬眼多看一眼星空。
穆侯楚的語氣很淡,卻似乎帶著些許淡淡的悲涼。
此時此刻,季心禾突然心底裡竄上來一股子心疼,抿了抿唇,才道:“你從前,過的不好?”
“倒是也沒覺得有多不好,畢竟有些事情,總有代價。”
只不過,他的跟慘重些罷了。
穆侯楚突然轉過頭來看她:“心禾, 我知道你此前對於要嫁給我的事情一直遲疑不決,是因為不安心。”
季心禾抿了抿唇,沒有否認:“穆楚,我有時候覺得很了解你,我看著你的神色便能猜到你的心情,猜到你的想法,可我有時候卻又覺得一點也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的父母,不知道你的家世,你的朋友,我不知該如何安心。”
這似乎是兩人頭一次坦誠的真心。
穆侯楚捏著季心禾的手緊了幾分,唇角扯出一抹微微苦澀的笑:“其實你已經最了解我了,世上從未有一個人,比你更了解我了。”
他從未在除了她以外的人面前,展露過真正的性情,世上只有她了解。
“至於父母,我從小父母雙亡,我無論在哪裡,都是孤身一人,我要娶你,與旁人無關,與任何人都無關,你明白嗎?”穆侯楚定定的看著季心禾。
季心禾沉默了片刻,便牽扯出一抹笑來:“我明白。”
“心禾,你或許不信,我這一輩子,從未真心待人,也從未被人真心對待,我似乎生來便活該下地獄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你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麽。”穆侯楚將她摟入了懷裡,下巴磨蹭著她的頭髮,低聲道。
季心禾窩在他的懷裡,心裡突然寧靜異常,沒有絲毫不安,沒有絲毫顧慮,她只有一個念頭,這樣靠在他的懷裡,到老,到死。
“心禾,嫁給我好不好?”
季心禾唇角牽起一抹淺淺的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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