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要借道去並州?把他們全部給我扣押起來!”
聽完陳宮的稟報,呂布頓時驚怒難遏,忍不住大聲叫道。
陳宮作為呂布的軍師,自然清楚呂布和丁靖的恩怨仇恨,故而對呂布現在的反應,也早就有了預料。
只是張魯畢竟統轄整個漢中,與關中相互毗鄰接連,若是就這樣將張魯的使者給扣押了,必定會引起不妙的連鎖反應。
“奉先,路過我們關中的張魯使者,乃是張魯的親弟弟張衛,如果我們將其扣押起來,恐怕會與張魯成仇!”
“張魯的漢中毗鄰我們的關中,而且因為前兩年的戰亂紛爭,導致關中諸地糧產不足,我們的許多糧草輜重,還是向漢中求購的。”
“因此,如果此時我們與張魯結怨成仇,不但可能導致漢中糧草來源斷絕,甚至可能引發與關中的爭戰,實屬不智!”陳宮繼續嚴肅說道。
聽完軍師陳宮的分析,呂布那被憤怒衝昏的頭腦,也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冷靜。
只見呂布猛拍了一下桌案,有些不忿地叫道:“我與丁靖乃是死仇,若是眼睜睜地放張魯使者過路去並州,豈不是顯得怕了丁靖那廝?!”
陳宮自然知道呂布也是個要面子的人,更何況是在丁靖這等年輕小兒面前,更是不能落了威風氣勢,故而才會有此刻不計後果的義氣之想。
然而成大事者,不可魯莽懷私。
對於呂布的性格,陳宮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只能竭盡自己的言語勸告,最大可能的讓呂布作出一些符合實際利益的決定。
“奉先,與丁靖那廝的恩怨,有的是機會去解決,沒必要在此時就急著動手,更沒必要因為丁靖而得罪張魯。”
聽到陳宮的再勸,呂布卻是還不放棄,直喝道:“張魯不過一守門之犬耳,我呂奉天下無敵,又先豈會怕他!”
見呂布依舊想要由著心中性子來,陳宮卻是微微有些生氣了,忍不住也肅然喝道:“奉先,你真要亂來否?你真要讓這關中易手於他人否?”
“那張魯坐擁整個漢中、帶甲數萬、糧草無窮,雖然只是不攻自守,但是這不代表他對關中三輔沒有想法。”
“守門之犬,亦有尖牙!若是把他張魯激怒了,其未必不會興師前來!”
“如今我們才剛剛在關中站穩,不順服奉先你的人尚且數不勝數,要是張魯大軍在浩浩而來,那些蟄伏的亂賊宵小,恐怕瞬間就會冒出來無數,那時候就算奉先你武力再高,也只會焦頭爛額、喪亂流離!”陳宮滿臉驚懼地叫道。
聽著陳宮大膽的話語,呂布臉上卻是青紅一片,既是滿滿的憤怒,又是無盡的後怕。
“唉!”
良久之後,呂布才走到陳宮面前,頗為不甘地叫道:“公台,並非我想與張魯結怨,而是丁靖那廝與我仇恨太深,我怎能眼睜睜的放人從我境內通過,去參加丁靖那廝的婚禮喜事呢?這不是誠心膈應自己麽?!”
聽著呂布全是不甘願的語氣,陳宮也只能搖了搖頭,歎道:“奉先,成大事者,不拘於快意恩仇!”
“若你想割據一方、爭霸天下的話,就只能再暫時忍一忍!”
“若你只是想呈一時英雄,那麽扣押張魯使者一行也沒什麽,就算你直接殺了這幫使者解恨,也沒有什麽關系。”
“只是到時候奉先你喪家流離,成眾矢之的而身死魂滅,就休怪我陳宮沒提醒你了!”
聽著陳宮放肆大膽的惡言,呂布的臉上再次憤紅一片,幾乎又被陳宮的話語給氣到了。
然而他呂布能夠在關中站穩腳跟,全部都是仰仗著陳宮的出謀劃策。
可以說,如果沒有陳宮,就沒有他呂布的今天。
而且,呂布知道陳宮說得話也有道理,並非是真的在謾罵詛咒他呂布,而是真心為他呂布著想才會如此冒犯勸告。
終於,呂布還是收起了臉上的憤怒,以及那心中的不甘願,愁然地擺手歎道:“公台,我明白了,就放張衛等人通過吧。”
言罷,呂布極度意興闌珊的轉身離開,獨自到後院愁飲無奈之酒,顯然還是被丁靖的存在,給膈應得不行。
眼見呂布如此憂愁無奈,呂布的女兒卻是從院內走出,直接行到呂布身旁,直言問道:“父親為何一人飲酒醉?”
呂布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歎道:“玲綺,你怎麽來了?”
“父親,可是有什麽哀愁之事?”呂布之女呂玲綺再問道。
自從呂布投靠董卓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會過上飄零奔走的日子,於是便把家眷從並州老家帶到了身邊,也方便自己保護照顧。
他呂布到那裡征戰,則老婆、女兒就隨軍跟到哪裡。
正是這種特殊的從軍生活,呂布之女呂玲綺也掌握了一些軍中技藝,如禦馬、騎射、拚殺、陣道、指揮等。
而且,長期的軍中生活,亦是讓呂玲綺染上了豪邁的性格,做事說話都是直來直去,從不拖泥帶水。
如果呂玲綺是個男人的話,那麽無疑她將盡承呂布的武威、軍威,成為當世又一名舉世無雙的武將。
呂布看著自己的女兒,深深體會到了女兒對自己的關心,便借著飲酒醉意,將自己心中的鬱悶全部講了出來。
而呂玲綺身為呂布的女兒, 自然對自己父親和丁靖的恩怨,有著足夠的了解。
雖然呂玲綺對自己父親叛殺丁原的事情,也有些不太認可,但是呂布畢竟還是他的生父。
父親的功過對錯,又豈是子女能夠非議評論的!
故而,呂玲綺只能站在父親這一邊,一起肩負應對丁靖仇恨的立場。
“父親,丁靖那廝是一頭真正的猛虎,若是我們再放任不管的話,來日他必定找上門來!”呂玲綺對著父親呂布,十分擔心地說道。
呂布亦是無奈地點了點頭,歎道:“我自然知道丁靖是個巨大的隱患,若是有機會的話,我早就出兵並州將其剿滅了,然而現在他羽翼已豐,又怎能輕易將其解決?”
“隻怪當初我沒有斬草除根,若是當時一刀將他直接殺了,也不至於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存在!”呂布忿忿長歎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