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聽孫策剛毅地話語,知道孫策從失敗中振作了起來,臉上也不禁微微一笑,說道:“伯符,你要記住,現在的失敗只是暫時的,只要我們不放棄,最後的勝利一定還是我們的!”
“剛才我聽斥候來報,丁靖已經領軍向西而去了,想來他是要折返臨湖。”
“我想現在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必須快點追上去才行,千萬不能讓丁靖走脫了,或者讓其他人搶了去!”周瑜急切言道。
孫策雖然和周瑜一樣,也同樣十分迫切想要擒殺丁靖,但是此刻聽到周瑜焦急的話語,孫策的臉上卻是冷淡嚴肅,搖頭說道:“公瑾,我不想再去追擊丁靖了!”
“為什麽!”周瑜頓時大急,忍不住側目皺眉,言道,“伯符,你剛剛才說你沒有敗的,為何現在就說這般的喪氣話!”
“並不是!”孫策立即望著周瑜,緩緩解釋道,“丁靖狠辣果決,我們想要將其擒殺,必定還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到時候就算我們將丁靖那廝擒殺了,可手底下的兄弟們也拚光了,那又該如何?”
“公瑾,我們此前之所以賣力的追擊丁靖,就是為了以此獲得袁術的賞賜,為將來的自立獲取更多支持。”
“而現在我們繼續追擊的話,也許能夠將丁靖擒殺,但是我們的實力也將大打折扣,反而會讓我們的自立期望,變得更加渺茫艱難。”
“追擊丁靖,已經不會對我們的自立有任何好處,反而會產生更多的不利影響!”
聽到孫策的話語,周瑜也有些呆了,他想不到自己竟然已經陷入了固執,若非此刻孫策的話語將他點醒,他恐怕還在這追擊丁靖的迷障之中。
周瑜緩了口氣後,言道:“伯符,可如果我們放棄追擊的話,豈不是白白遭受了如此嚴重的損失,死去的兄弟們如何瞑目?帳下的將士如何心服?”
孫策悵然一歎,道:“那又能怎麽辦?傷筋動骨總好過半身不遂吧!”
“而且,公瑾我直接跟你說吧,就算沒有丁靖的人頭,我也可以讓我們遭受的損失,獲得足夠的彌補!”孫策又言道。
周瑜有些疑惑不解,問道:“伯符,你這是?”
隨即,孫策屏退了周圍其他人,單留周瑜在自己面前之後,偷偷從懷中摸出一件物什來。
只見這物什暗含溫潤寶光,形狀呈方形,四面各自雕有戲水遊龍,而物什頂端則是盤臥一龍,口銜一枚寶珠。
而在物什的底端,則刻有幾個篆文,乃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
打量著這光華巍峨的物什,周瑜亦是瞪目張口,怎舌言道:“伯符,這……這……這難道……是……”
“公瑾,你沒有看錯,這便是那傳國璽。”孫策對著周瑜小聲說道後,便立即將玉璽收入懷中,繼續言道,“昔年諸侯聯軍伐董,我父是第一個殺至洛陽城中的,當時洛陽被李儒大火焚毀,朝廷與民眾全部被董卓強製西遷。”
“於是我父便在洛陽城外等了半個多月,只等到城中火勢減弱之後,才領軍進入城走搜索,看看有沒有幸免於烈火的民眾。”
“當然,如此大火焚城之下,城中除了焦屍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活物。”
“可萬萬沒想到,後來父親在皇宮的灰燼之中,竟然找到個奄奄一息的宮女。”
“原來,這宮女在焚城之時,便躲入到宮中的一處水井之中,這才堪堪撿得性命。”
“隨後,父親在救治這宮女之時,發現這宮女懷中竟持有傳國璽!”
“於是,父親當時貪欲加身,便將那宮女刺殺,
把傳國璽從其懷中奪取了。”“此後,父親戰死荊州,這傳國璽便又傳到我這裡,一直被我隨身帶著,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它在我這裡。”
聽完孫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描述清楚後,周瑜的神色卻是又驚又怕,忍不住向著孫策說道:“伯符,你真的不應該把這傳國璽展現出來,這東西實在太……”
孫策知道周瑜在擔心什麽,立即笑著說道:“公瑾,你別擔心,這傳國璽雖然貴重無比,但是對我孫策而言,也不過是個燙手的石頭罷了,平日裡只能將其藏著掖著,還要為其擔驚受怕,我孫策早就受夠了它的折磨。”
“現在將此物展現出來,其實是我心中已經下定決心!”孫策看著周瑜,言道,“公瑾,你說如果我將這傳國璽獻給袁術,會不會比獻上丁靖的人頭更加討喜?會不會因此更加容易向袁術求得支援?”
“若交出這傳國璽給袁術,能換取我孫策的自立資本,那我孫策還留他在身幹什麽?”
“這傳國璽對我孫策而言,就是一道枷鎖圜土,而只有我孫策有資本自立了,才是自由的鷹隼。”
“伯符,你知道麽?上次我和丁靖鬥將交戰之時,丁靖稱呼我為小霸王,當時其實我心中挺不服的, 我想我孫策比那項羽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憑什麽只能是小霸王!”
“現在想想的話,卻發現我以前真的錯了,項羽做事無拘無束,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牽製,而我孫策雖然看似瀟灑自若,其實不過是一頭被套緊了圈子的猛犬罷了。”
“而這套住我的圈子,就是袁術,就是這傳國璽!”
“只有擺脫這傳國璽和袁術,我孫策才算獅歸獸海,才能與昔日的項羽一較高低!”
這下子,周瑜一時之間也有些驚呆了,想不到孫策的覺悟竟然如此之高,甚至帶著他周瑜也有些恍然大悟了。
周瑜看著孫策,肅然言道:“伯符,我支持你的決定!”
孫策點了點頭,笑道:“公瑾,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傳令下去吧,全軍就地扎營休息,我明日就去壽春,向袁術獻璽去!”
……
兩日後,丁靖終於再次抵達了杭阜河的某處渡口,這裡就是此前徐盛領著鄉親們渡河的地方。
看著激流滾滾的河面,丁靖的心情也是澎湃不已,兩日的行軍之中,除了一些零星的袁術軍之外,他丁靖再沒遇到任何追擊威脅,連孫策軍似乎也徹底消失,放棄了對他的追逐。
丁靖軍面前杭阜河的渡橋周圍,正有數百袁術軍在此留守把關,就是為了防止丁靖殺個回馬槍,想要再回到臨湖去。
此刻,丁靖的眼中滿是興奮之色,只要擊破這些守軍,他就可以再次回到臨湖的土地上。
而劉勳的大部分軍隊,此刻還傻乎乎地在巢縣圍剿自己,如此他丁靖過了杭阜河之後,豈非可以徹底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