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丁靖決然的低吼,一旁的張郃也是嚇了一跳,唯恐丁靖氣急亂來,有些擔心地問道:“主公,你沒事吧?”
丁靖見張郃有些擔心,連忙搖頭說道:“儁乂,我沒事,只是心中在想,要不要像舍棄信都城一樣,把這扶柳城也拱手想讓給袁紹軍!”
聽到丁靖居然有此想法,張郃嚇了一跳,驚問道:“主公還想繼續棄城而走?”
丁靖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意!如不表現的更加怯懦些,恐怕袁紹不會派更多的軍隊,進入我們的圍伏啊!”
張郃立即言道:“可是,萬一我們放棄扶柳城,那袁紹還是不派更多的兵馬西來追擊,而是依舊隻讓文醜一軍追擊,那又該怎麽辦呢?”
聽到張郃這般話語,丁靖也是啞口無言,如果真的如張郃這般所言,那麽他丁靖就只能是認栽了。
“主公,向袁紹示弱雖然可以誘惑袁紹入甕,但是我們這棄城而走的示弱之法,卻是有些太過粗鄙大膽了!”張郃言道。
丁靖聞言後,頓時眼前一亮,立即求問道:“儁乂,這是怎麽說?”
張郃撓了撓腦袋,連忙解釋道:“主公,我們事前先說好啊,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對不對,若是有什麽說得不對,你可也不要罵我啊!”
丁靖點了點頭,保證言道:“儁乂你直說,我不會罵你的!”
張郃也不再顧忌,對著丁靖直接問道:“主公,您覺得自己是個怎樣的將軍?”
丁靖聞言一愣,卻是直接言道:“這倒是有些難說了,若是非要形容一番的話,那當然應該是威猛、勇敢、韜略、剛毅,總之把所有的溢美之詞,全加到我身上也應該不為過吧!”
說到最後,連丁靖自己都不禁發笑,顯然他也受不了自己的厚臉皮了。
然而,張郃聽到丁靖這瘋狂的自誇,卻是沒有一點反感和嘲笑,反而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弄得丁靖也有些錯愕和羞澀。
張郃繼續問道:“那主公覺得咱們並州軍,又是怎樣的軍隊呢?”
丁靖也繼續回答道:“別的軍隊我不知道,但是咱們並州軍,老子敢保證每一個人,都是血氣方剛的硬漢子;攻城拔寨、披堅執銳、令行禁止、奮勇而戰,盡皆不再話下,是真正的精銳鐵軍!”
聽到丁靖這般回答,張郃的臉上也不禁激動自豪,只是他卻快速恢復了沉穩的表情,向著丁靖繼續言道:“主公,既然咱們並州軍將猛兵勇,那麽按照常俗情況下,我們並州軍可有輕易棄城而走的情況發生?”
丁靖聞言一愣,隨即猛然一驚,頓時想通了一切,拍額大叫道:“儁乂,是我著相了,竟然忽略了我軍的特質!”
並州軍作為大漢邊軍,再加上丁靖的統領和鞭策,其整支大軍的勇毅特質,可謂是天下聞名,若非極端劣戰的情況,並州軍幾乎沒有不戰而退的情況。
而毫無抵抗的棄城而走,更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丁靖為了向袁紹示弱誘敵,卻是情急之下忽視了這一點。
這次導致丁靖放棄信都的行為,幾乎沒有激起袁紹軍任何的輕視和大意,反而讓袁紹軍無比驚詫疑惑,倒是令其產生了不少的提防之心。
想通了這些之後,丁靖整個人宛如醍醐灌頂,心中怒罵自己真是犯渾發蠢,居然忽漏了如此重要的東西。
看著丁靖一臉明悟的樣子,張郃臉上也不禁一笑,能為主公撥開混沌,這是身為臣子的責任。
低思了許久之後,丁靖突然眉目一挑,腦海裡冒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丁靖立即看向張郃,貼著張郃的耳旁,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聽完丁靖的話語,張郃頓時大驚,忍不住憂慮地叫道:“主公,如此舉措,會不會反而自亂軍心啊!?”
丁靖搖了搖頭,說道:“我剛才也說了,我們並州軍是一支鐵軍,這點事情是亂不了軍心的!”
見丁靖主意已定,張郃也無法再勸,只能按照丁靖剛才的耳語吩咐,下去按令行事了。
……
扶柳城的俘虜營,顏良等一乾俘虜,皆被看管囚禁在此。
此時,顏良身上的各種傷勢,都已經結痂完備,除了氣血虛弱之外,早已經沒有大礙了。
在身為俘虜的這段日子裡,顏良幾乎每日都在想辦法逃跑,並且準備策動同為俘虜的軍卒,一起暴動反抗。
可是,顏良萬萬沒有想到,丁靖居然在俘虜營中安插了密探,一個同為俘虜的渤海軍,居然被丁靖收服,是並州軍放在俘虜營作暗中監視的眼線。
所以,顏良剛剛召集舊部俘虜開始策劃暴動之時,就迅速被這個眼線揭露了出來。
丁靖知道顏良如此不安分之後,立即將幾個親善顏良的將校親兵抓出,直接砍頭示眾,以此震懾這些懷揣異想的俘虜。
並且,丁靖還讓人弄了一副枷鎖腳鏈,直接給顏良套上了。
這些枷鎖腳鏈都是鐵打的,不但堅固難破,而且重量不輕,徹底束縛了顏良的勇武身體,使其根本發揮不了自身的武力,以此決斷了顏良作亂的資本。
此後,顏良也算是徹底心灰意冷,整個人也變得老實了許多,只求著自家主公袁紹,趕緊打敗丁靖這個該死的家夥,讓他重歸軍伍。
也正是這最後的一絲希冀,讓顏良在俘虜營中強撐了下來,否則以顏良的勇毅性格,他早就一頭撞死殉忠了。
“開飯了!開飯了!”
就在顏良躺在草席上發呆之時,時間也不知不覺來到了正午,營中也傳來了並州火頭軍,讓俘虜們前來領飯的喊聲。
顏良搖了搖頭,也不再胡思發呆,直接從草席上躥起,便向布飯點跑去。
見到顏良到來,營中的其余渤海軍俘虜,紛紛低頭讓道,讓顏良暢通無阻穿行在人群中。
本來,俘虜想要領飯,是需要排隊來的,誰若敢插隊鬧事,少不了挨並州軍的鞭子。
可是顏良不同,這裡的俘虜都認得他,並且都對他既恐懼又敬仰,所以顏良前來領飯,卻是沒人敢排在顏良前面,紛紛主動讓位置。
因此,顏良才一路暢通無阻,幾乎不需要排隊,就直接走到了布飯的火頭軍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