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楊夏終於發現了這田豫竟然還有一個特技,那就是非常擅長認路,是一個天生的最佳向導。
此刻,張濟聽著田豫的自薦,也沒有理由拒絕,隻好將田豫作為向導引薦給趙雲。
當趙雲聽到自薦作向導的是幽州軍驍將田豫之後,整個人也有些吃驚,不過他卻也沒有多說其他,欣然對田豫表示感激與歡迎。
準備好一切之後,趙雲不願再在漁陽有任何一絲停留,立即引兵向右北平而去。
離開之前,趙雲還向張濟言道:“張將軍,徐榮將軍的兵馬已經抵達涿郡,若有什麽戰事需要,可以去涿郡向徐榮將軍求援。”
……
同一時間,右北平城。
今日的烏丸軍本打算照例攻城,突然卻見右北平城內似有火光湧起,更有無數濃煙滾滾升起,濃煙幾乎連成一片,而右北平城中也傳來連綿不絕的驚慌喊叫聲。
看著右北平如此情況,丘力居和烏延頓時意識到了什麽,彼此相互對視,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烏延驅馬走到丘力居身旁,低聲言道:“盟主,難道是城中內應動手了?”
丘力居點了點頭,認定地言道:“應該沒錯,此時右北平上下已經疲憊不堪,可謂強弩之末,對內防范應該不足,正是邢舉動手的最佳時候!”
丘力居不敢有任何拖延,唯恐邢舉的內應之舉被公孫軍迅速撲滅,連忙召集大軍趁勢進攻城池,而眾烏丸軍雖然不知道丘力居和烏延在城中安排了內應,但看這情勢,他們也知道城中必然出了動亂,如此絕好的進攻機會,眾烏丸軍豈會放過。
一時間,各部烏丸軍爭先恐後的請戰攻城,丘力居也不阻止,凡是請戰的一應允諾。
瞬間,數萬人的烏丸軍浩蕩向右北平城進攻而來,其聲勢之雄壯,可謂震動天地。
而這個時候,城外的鮮卑軍也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讓人快馬去通知丁靖,讓丁靖立即引軍來戰。
沒過多久,烏丸軍的攻城器械就順利推進至右北平城下,而城頭上的反擊力度也十分疲弱。
烏丸軍盡皆認為公孫軍,因為受到城中的大火動亂影響,而導致防備力度都由此降低。
而就在此時,烏丸軍尚來不及登上城頭,只見右北平的北城門突然打開一條細縫,而在城門之後還有吼叫拚殺聲傳來,似乎有人正在竭力從內部打開城門。
烏丸軍見狀之後還有些愣神,隨即紛紛都反應了過來,知道門後有內應正在打開城門。
瞬間,所有的烏丸軍都向城門處湧來,配合裡面的人衝擊城門,想要一舉打破城門,順勢殺入城中。
只要將城門控制在手,這右北平可謂中門洞開,一切都將就此化作定局。
右北平城的情況被丘力居看在眼裡,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軍隊,只剩下他這個盟主和烏延這個殘部的兵馬了,其余各部的兵馬都已經衝到右北平城下。
此刻若是他丘力居再不引軍出手,就只能坐看其他各部席卷劫掠右北平城了,到時候他丘力居莫說分一口肉,恐怕連湯都喝不到了。
“全軍出擊!”
丘力居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急切引軍壓上,全軍向右北平城下衝去。
直到此刻,右北平聯軍的主要戰力,幾乎全部都湧到右北平城下,向著那城門死命衝擊。
突然,右北平的北城門轟然而塌,整個北城門瞬間洞開。
烏丸軍見狀後,盡皆高聲嚎叫不止,宛如洪水一般通過城門向城中湧去,誰也不願意落後其他一步,唯恐自己比別人晚上一步,而少搶掠到一絲好處。
十萬人,這是一個極度龐大的數量,光是一個個人站在一起,便是接連成片的漆黑浪潮場景。
此刻雖然右北平城門洞開,但是一次也只能允許數十人一齊進入,更多的人卻只能在城外遙遙相望,等待前面的家夥進城之後,自己才能進城。
這樣的後果可謂極度嚴重,他將烏丸聯軍烏合的本質最大的體現了出來,焦急等待在城外的人眼巴巴的看著前面的人進城,沒進去一個人,他們的心就更焦急一分,所獲的好處就更少一分。
這一刻,每個人的欲望都被勾起,焦急的人們開始變得愈加無序,不聽號令的家夥變得此起彼伏,眾軍彼此推搡、辱罵、踩踏,似乎已經忘記了彼此身為聯軍同袍的身份,隻想著自己能夠快點進城。
就這樣,無數的細小摩擦被無限放大,繼而就像導火索一般,引起了更大的亂鬥和火拚。
還未全軍進城,就有數千人直接被自己人殺死,而更多的人也身負各種大小傷勢。
就在此時,亂軍中的鮮卑軍突然主動退離,向著兩旁撤退,似乎不想參與這場自己人的混戰的樣子。
有了鮮卑軍的脫離,城下的空間頓時多了不少,各部軍紛紛趁勢向前繼續推進。
對於鮮卑軍的舉動,丘力居身旁的蹋頓感到無比疑惑,他不懂鮮卑人為何主動遠離城門,這樣做豈非是主動放棄提前入城,相當於拱手讓出無數好處。
蹋頓不相信鮮卑人不是貪婪之輩,心中感到頗為憂慮,他連忙看向丘力居,擔憂言道:“父親,鮮卑軍向我軍兩側和後方退去了!”
丘力居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果然見到鮮卑軍向著後方兩側有序退去, 似乎並不急著進入城中劫掠的樣子。
未等丘力居回答,另一旁的樓班卻是急切叫道:“父親,別管鮮卑人了,既然他們不想進城劫掠,那樣豈不是最好,我們能得到好處肯定更多!”
“而且父親快看,差不多已經有兩三萬人進城了,我們再不加快速度的話,豈不是白來一趟了!”樓班手指城門再次大叫。
丘力居順著樓班的手指看去,果然見到已經有數萬人進入了城中,而後續還有更多的人往城中湧去。
這一刻,丘力居也有些糾結了,蹋頓和樓班的言語,都有各自的道理。
依照蹋頓的見解,這鮮卑人的撤退舉動,的確很是古怪,若是不弄清楚的話,後患無窮。
可這樓班說的也沒錯,若是他丘力居再不引軍突入城中,恐怕這偌大的右北平,能分給他丘力居的好處將乏善可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