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生則跟那個斷臂的男人攀談起來,秋生問道:“兄台怎麽跟這姑娘生活在這裡,我看這裡荒無人煙,而且最近的集市也距離這裡有五裡地遠,生活很不方便呀。”
“林兄,你不是這附近的人吧?”王安定問道。
“恩,自幼出門求學,正要回家。”秋生半真半假的說道。
“那兄台可聽過一句話,苛政猛於虎?”王安定說道。
“苛政猛於虎?這裡有貪官?”秋生問道。
“這個吃人的時代,有貪官是正常,沒貪官才是不正常。不過,這個地方鬧得最厲害的不是官,而是匪”王安定慢慢說道。
“這裡有個土匪叫漢飛龍,做的是殺人跟人牙子的買賣。他把人當豬看,我原來是附近最大的煉刀坊、煉鋒號坊主向且正的義子,但我義父卻被這漢飛龍殺了,煉鋒號也倒了。
我也沒了一條臂膀,不得已才來到這裡苟且偷生。”說話間,王安定臉上一股淡淡的殺氣溢出,不過隨即被隱藏了起來。
“沒想到王兄,還有這樣崎嶇的經歷。”秋生唏噓道。
“可惜,後退是活不下去的。前幾日我還是被那向飛龍找到了。明日便是我要與那向飛龍做生死戰的日子。”王定安一邊說著,一遍從自己懷裡拿出了一個殘本,說道:
“你我相逢即是有緣,我這本是一部絕世刀法,可惜卻被燒了半邊,殘缺不全。後來被我填補了一些之後成了一本獨臂刀法。我把這刀法交托與你,希望你能把這本刀法傳下去。”
秋生從王安定的臉上看到了一股死志。便沒有接這本刀法,秋生說道:“我這人並沒有正經的練過刀法,若是這刀法到我手上就是明珠蒙塵了。還是由王兄親自傳下去吧。”
王安定眼睛直直的盯著秋生的眼睛好一會,才說道:“也好。”
這時,之前去處理兔子的黑發姑娘回來了,只見她左手上一隻剝了皮的兔子,兔子的肚子已經豁開了。看樣子處理的還算乾淨。
右手裡拿著一些乾柴。
秋生也借此,結束了令人尷尬的對話,說道:“來來,我們烤兔子。”
見兔子來了,芙麗·蕾也跑了過來,幫忙做烤架。
秋生和芙麗·蕾在那裡生著火,烤兔子;王安定跟黑發姑娘煮著一個玉米面糊糊湯。糊糊湯裡還煮著幾個發黑的窩窩頭。
秋生吃的時候才嘗了出來是玉米面、地瓜乾和一些雜糧混合在一起做出來的窩窩頭。
芙麗·蕾雖然從小吃苦,但家裡吃的也是玉米面跟粗面混著做的饅頭,蕾挑食的時候,連桔子還換著花樣,把玉米跟粗面跟一些瓜果做成詩詞早餐來哄芙麗·蕾吃飯。
應該說蕾一直被連桔子保護的很好,並沒有吃過什麽太大的苦。
這種好幾種谷物混合在一起的窩窩頭,芙麗·蕾是真沒吃過。不過,蕾沒有抱怨,而是小口小口的蹭著窩頭吃。
這種窩窩頭乾的時候能當石頭用,煮軟了也碎得一塊一塊的,吃到喉嚨裡也拉的喉嚨疼。
之前一直住在茅山之上,有九叔跟何金水照顧的秋生也第一次認識到,這個時候的國人都在吃著什麽東西。
秋生想起上一世聽過的一句話,“我們並沒有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只是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家。”每次聽到這句話,秋生都覺得自己在外執行任務是值得的。
而在這一世,這句話還要改一改,“我們並沒有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家,
只是生活在一個和平的教派。”自己前幾年的富足生活是九叔、大師傅和無數茅山道士拚搏出來。 秋生又咽下一口有點拉喉嚨的窩窩頭,心裡想的是,自己該如何改變這個國家呢?
不過,這個課題太大,只能算是理想。現在擺在秋生面前的是,如何恢復內政、讓百姓能至少吃上一口軟和的粗面饅頭。
秋生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王兄,聽你說你以前是煉刀坊坊主的義子,是嗎?”
“恩。”王安定點點頭。
“那這賣刀的生意好做嗎?”秋生這是打起了管制刀具的主義。
“現在這個念頭,賣的最好的就是三樣東西。”王安定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說道:“能吃的飯、能殺人的刀和能乾的女人。”
“我手下有一夥人要安置,若是王兄明天不死的話,不若來我的煉刀坊,我讓你當煉刀師傅如何?”秋生對這個看起來還不錯的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橄欖枝。
“你是何人?”王安定早就看出秋生不是一般的學生,見秋生招攬自己,終於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問。
秋生站起來,抖了抖衣服,說道:“正式介紹一下,茅山道士林秋生。”
“奧,原來是位道長呀。”王安定站起來又做了個半拳禮,以示尊重。心中卻心思百轉,王安定心想“雖然茅山教也是裝神弄鬼,名聲不太好。但是,在這茅山附近卻也是周濟災民,懲罰惡人,茅山附近雖然日子過的不好,但至少還能活下去。 若是明天這道長能與我一起,那我為父報仇的機會不就大了好多。”
想通了這點,王安定說道:“若是道長明天能助我殺了漢飛龍,報了殺父之仇。我王安定的殘廢之軀就賣給道長了。”
王安定剛說完,他身邊的黑發女孩就湊過來抓著他的衣服,神情惶恐,仿佛是怕王安定離開自己。
秋生看到這一幕,心想也是可憐人。
這附近的土匪自己本來也要收拾,早去晚去都一樣,秋生就點頭同意了。
“那明天就麻煩道長去鎮公所,去請幾個火槍隊的來,助我們剿匪。”王安定接著說道。
“鎮公所?”秋生疑惑道。
“是的,呃,呃”王安定頓了一下,好像在構思語言,說道:
“這當官的最信風水,若是道長能讓這鎮長相信這漢飛龍阻了他的財運、官運,這鎮長肯定會願意出兵剿匪的。”
原來這王安定根本就沒請秋生下場殺人的打算,只是想請秋生利用茅山教在官府的關系說動官府出兵。
在王安定的眼裡,這些裝神弄鬼的道士本來就是跟官府沆瀣一氣的,之前所說的“當官的信風水”就是不好說茅山教跟官府同流合汙,隨便說的托詞。
不過,秋生沒聽明白,以為這鎮長真的信風水,想想自己雖然不會風水秘術,但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時也會揪。”
就憑自己抄了那麽多遍《三清錄》,基本的風水常識還是有的。就算這鎮長不出兵,單靠自己的武力,解決一群土匪也沒什麽難度。
想到這,秋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