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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1492》第46章 南下巴拿馬(上)
  “北上遠征,一帆風順。維京故土,煥發新生。東南魚躍,土著歸心。此間事了,整裝待發。”

  紐芬蘭島的殖民進程順利無比,跟傻乎乎的貝奧圖克人達成了這樣的協議,等於整個島已經兵不血刃地被拿下了。不僅可以取消斐迪南原定的征服計劃,打消了屯墾兵團的後顧之憂,也意味著在北大西洋取得了一個穩固基地,可以利用當地的資源和人力開拓聖勞倫斯河河口及拉布拉多半島,實在是喜從天降。

  “聯合帝國重視美洲大陸原住民的權益,是有優良傳統的,早在1494年,北美印第安人部落貝奧圖克人酋長便可以擔任加拿大省首府蘭塞奧茲市的市長了,這在歐洲國家中是空前絕後的偉大創舉……”五百年後,伊比利亞及亞美利加聯合帝國女皇伊麗莎白二世的新聞發言人振振有辭地對媒體這樣表示,同時很自然地忽略了新大陸千萬印第安人由於非自然原因神秘消失的事件。

  “你希望推廣這種模式,然而我要說,紐芬蘭自有島情在此,蘭塞奧茲市的模式是不可複製的……”回到伊比利亞半島後的斐迪南無奈地跟近乎偏執地希望對土著采取溫和政策的伊莎貝拉解釋,以打消對方不切實際的懷柔理想。

  “如果土著們都像貝奧圖克人這麽傻,這樣的理想才是有可能的。然而現實是,盡管被騙得團團轉的人為數不少,但真的被你綁到市場上賣,不會有幾個人幫你數錢。”伊莎貝拉女王對整個歐洲的“文明人”,包括親人和親家,甚至斐迪南,陰謀、計策玩得得心應手,偏偏對美洲土著就聖母起來了?這是真的虔誠地希望拯救他們,還是強者對弱者的憐憫?從歷史上她的表現來看,很有可能就是前者,對此國王陛下實在有些無語。

  ……

  1494年3月1日,紐芬蘭島最北端的海面之上,第二分隊的船隻開始集結。

  在紐約,留下來的人多,但是船卻少,因為紐約的自然條件優越,資源供應充足,糧食生產無憂,整個屯墾兵團的工作就是拓荒、耕作、戰備,日子過得好,自然不需要多少船隻。所以“第二分隊”留下了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員,卻隻留下3艘船,不到總數的十分之一。

  在紐芬蘭的情況就反過來了。雖然豐塞卡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就,忽悠著土著把自個兒連人帶島全給賣了,但是整個島氣候寒冷,居住條件相對惡劣。這就產生了兩個重要影響。

  一個,就是屯墾兵團要變身漁獵兵團,水手捕魚,士兵打獵,土著采集(然後由屯墾兵團買下),這樣需要船隻捕魚。

  再一個,留守船員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要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雖然有紐芬蘭大淺灘這個漁業天堂,但萬一真的不行了呢?雖然斐迪南和豐塞卡說過他可能會死在那裡,但不能當真讓豐塞卡和一眾官兵白白凍餓而死啊。所以在關鍵時刻,要有足夠的船,讓船員全體果斷跑路,南下到紐約與大規模的紐約屯墾兵團會合。

  因此屯墾兵團在紐芬蘭的留守部隊配置是這樣的——

  130名士兵,5名軍官,173名水手,7名船長,7艘大帆船和21艘小漁船。豐塞卡擔任軍政主官,而何塞神父和他的侍者自告奮勇留下,為留守船員帶來上帝的福音。合計共318人,也算能夠在此支撐。

  值得一提的是,留守北美地區的兩支部隊是重點,人數沒有一千也有幾百,而南美的兩支部隊人數就少了,只有百人左右。

南美不是本次航行的屯墾要地,原本只能留幾十個人憑借南美的自然條件種植熱帶高產作物,暫時維持,但經過阿隆索的進一步招募與動員,加入屯墾兵團的“第二分隊”船員增加,才能再拿出大約兩百人支撐南美殖民據點的初步建立。  春分未至,紐芬蘭的天氣依然寒冷嚴酷,留守的屯墾兵團成員盡管住在完善的營壘工事裡,還是有不少人瑟瑟發抖。見此情景,貝奧圖克人主動邀請一些凍傷凍病的卡斯蒂利亞人進入他們部族在森林裡居住的木屋休息,免費供應食物。貝奧圖克人應該慶幸,他們的傻不拉幾反而使自身成為了新大陸唯一一個沒有遭受創傷的印第安人原住民部落。

  長嶺山脈腳下,針葉森林之中。一個舉著十字架的身影向土著人的部落走來,土著人都熱情地歡迎他。何塞神父在島上負責士兵的宗教工作,比如聆聽某個士兵的懺悔,說我來之前也有過泡土著姑娘的心思,被周圍的戰友和國王噴一臉之後悔改了,我要懺悔……

  同時他也抽出時間向土著傳教,力圖讓這些土著轉變什麽“萬物有靈”的原始信仰, 敬奉天主。

  何塞神父的傳教工作取得了顯著成效,不少貝奧圖克人改信了天主教,這令何塞神父頗為自得。自己自告奮勇成為紐芬蘭島上唯一一名神職人員,看來前途大好,未來有進身之階。盡管他生活清廉,信仰虔誠,鄙視羅馬教廷的肮髒與墮落,但他也希望自己能夠更進一步,也許將來能成為加拿大省的主教呢……

  不過現在嘛,何塞神父嘴巴套上一塊棉布,小心翼翼地打開木屋的門,幽幽的目光透過彌漫著微塵的空氣和清晨的陽光,投向對面的一具病懨懨的軀體。

  何塞神父的管家巴爾塔薩感冒了,但是營壘裡的紅糖、生薑分給每個人的配額都有限。巴爾塔薩知道情勢艱難,拒絕了國王陛下口中“兼治百病”(不是包治百病)的生薑,暫住在貝奧圖克人的木屋裡——當然土著居民被告知不要同住,送來食物即可,聽起來像是當年在米老鼠報刊裡的一則漫畫,高飛等人用魚竿吊著一瓶雞湯送給屋中感染外星病毒的米奇……

  何塞神父在門口看著自己生病的管家,措辭嚴厲地譴責他的錯誤行為,並向他發出最後的警告,要求他立刻懸崖勒馬——

  “給我回去,生薑紅糖湯你必須喝!”

  好吧,其實巴爾塔薩是自作主張這麽乾的。何塞神父知道這件事後覺得不可思議,豐塞卡得知此事後更是苦笑不得,然後捂臉道:“怎麽有這種傻得可愛的人……”你要是感染了土著還有別人,不是更糟?你自己感冒要是嚴重了,到時候更麻煩了,甚至送了小命,墓地的建設就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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