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30個免稅的杜卡特金幣――即使你給猶太人也不會受到(限制不改宗猶太人法令)的影響――所以告訴你的那位猶太朋友，不要再把金幣吞進肚子裡了……”

　　盡管斐迪南的節操當時隻持續了十二天多一點，但已經足夠嚇傻一大幫猶太商人了，也怪伊莎貝拉，搞個敲詐勒索，也要請上帝他老人家幫忙，搞得所有人都認為大局已定，盡管大家並不誰都相信斐迪南夢到了，但是要請上帝他那老人家幫忙，出場費肯定是不低的，說明國王和女王已經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搞得斐迪南為此時常在夢裡跑到天堂上去，讓聖彼得幫他給上帝報信，我出200萬馬拉維迪建個修道院，您老改變主意好不好?反正您老收贖罪券也收了不少了，讓這些異教徒也用同樣的方式贖罪怎麽樣，有句話說的好不是?他們也是亞伯拉罕的子孫……歷史的慣性還真是強大！難怪穿越者平松落得如此下場。

　　因此有個猶太造槍工匠――人還是挺好的，就是有點舍不得錢財――打拚一輩子也不容易啊，所以他當機立斷，把能迅速脫手的財產變賣為金幣，在4月12日傍晚――就是斐迪南頒布(限制不改宗猶太人法令)兩個小時之後――除了手上攥著的5馬拉維迪之外，其余的30個杜卡特金幣都吞了下去，然後還恰好讓人發現了――歷史上是到要面臨檢查時才有人這麽乾，而且沒有經過如此迅速周密的準備，也沒有如此迅速地暴露――蝴蝶效應是有的，但好像不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讓他得到一點安慰的是他所在的火繩槍作坊被斐迪南選中進行燧發槍的製作，這對整個造槍作坊都是莫大的榮譽，尤其是斐迪南表示將賞賜給每一個有功之人1萬馬拉維迪和一件絲綢衣服，這將挽救他的生計，而且國王見到他這個猶太人，特意表示賞賜不受(限制不改宗猶太人法令)影響――盡管1萬馬拉維迪的獎勵本來就剛好不受法令影響……

　　不過，由於“吞金事件”的影響，被折騰了半天又被沒收了全部財產的造槍匠身心受到了巨大打擊，在拉出膛線的環節搞砸了――就是那支夭折的燧發槍……立即引發了斐迪南的注意和其他人的怒目相視，也由此在親自頒布“打擊黑心的猶太奸商和高利貸者的強大武器”的阿拉貢國王面前暴露了他一直害怕被更多人知曉的不光彩行為。

　　“生命誠可貴，節操價更高，若為杜卡特，兩者皆可拋――說的就是你們這些人啊老兄！”斐迪南無心的調侃之語，令這個可憐的家夥站栗不止，也引爆了同事的不滿情緒。

　　“該死的猶太異教徒，貪婪的墮落者，我恥於與你共事！”

　　“你們這些人”?誰知道國王陛下是在說猶太人還是在說他們這些造槍工匠?本來他們就對此人的異教徒身份和所作所為尤為不滿，現在既搞砸了那種用光亮的燧石擊發的先進而貴重的新式槍械，又引發了國王的不滿和不信任，真是罪莫大焉！尤其是兩天后國王又招來了一個火繩槍造槍作坊幫忙，兩家還是一定程度上的競爭對手，畢竟訂單就那麽點，雖然不少，但也不多啊！不過斐迪南並不是有所不滿，而是工匠們確實太累了，需要增加一些人手。

　　造槍匠的厄運還未結束，西斯內羅斯趕來之後，聽說了這件事，立馬把該名工匠叫到面前狠狠地一通訓斥、咒罵與威脅，言辭之激烈令人毛骨悚然，不愧是能逼得摩爾人造反的主，不過這幫人遲早要搞事情，即使他們真的安生了，

奧斯曼甚至法國、英格蘭也會動點什麽歪心思，在伊比利亞繼續一場宗教戰爭，長痛不如短痛，難產不如早產，至少大人確保沒事不是?安達盧西亞這地方，還是盡快平定的好。　　“如果你膽敢泄漏新式槍械的秘密半個字……你和你所有的親人、朋友、同事，都要被綁上火刑柱！”15年後的紅衣大主教最後的威脅不光讓可憐的猶太造槍匠一頭栽倒在地，也讓同事們對他更加怨恨，我們都被你帶坑裡去了！回頭就把這貨趕走，越快越好，不要說我們見過你……不對啊，國王已經知道我們和他是同事了，沒辦法，緊盯著吧！隻要發現這廝有異動，立馬把他剝了皮！

　　特別是13這個數字，更激發了各種聯想，東方式的聯想倒是沒有。13支燧發槍，夭折了一支，起因是一個曾經吞下30枚杜卡特金幣的猶太異教徒(當年猶大背叛就是得了30枚銀幣的賞金……)

　　不過貢薩洛倒是沒有西斯內羅斯那麽憤慨激昂，和工匠交流的時候，他被兩個人震撼了，一位就是全知全能的國王陛下，另一個就是這位一口曾吞十萬天兵……三十枚杜卡特金幣的仁兄……

　　得知這位仁兄的可憐處境，以及他其實並不像其他同事渲染的那樣窮凶極惡貪婪墮落，貢薩洛起了憐憫之心。

　　貢薩洛當然不是特意去找斐迪南說情，同時惡趣味地索要了30枚杜卡特金幣，這是一個巧合。

　　在演練排隊槍斃之前，士兵們需要演練拚刺刀，當然不是真的刺刀，而是木製刀具加上石灰，當然戳身上也是疼得不得了。

　　賞金恰好是30枚免稅的杜卡特金幣，並且特別申明不受(限制不改宗猶太人法令)的影響，雖然王宮衛隊沒有一個未皈依猶太人，軍隊裡也數量很少，但是話還是要先說在前頭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除非本來就是不平等的法律……排華法案都出來了，你還能說什麽?

　　然後最終的勝利者是――“貢薩洛-費爾南德斯-德-科爾多瓦！”

　　斐迪南狂汗，都39歲了，至於這麽生猛嗎?連續乾翻3個人！就像貢薩洛當年出手教訓一個地方貴族手下的3名武裝人員一樣，起因是這個貴族迷上了一個貧窮的美麗孤女，但是求婚被拒絕了，英雄救美之後貢薩洛護送著她回了家……這事情，怎麽聽都好像在哪聽過一樣，不過最後並沒有什麽將軍迎娶灰姑娘的浪漫故事，人家貢薩洛對乘機泡妞一點也不感興趣，當時他仍然遺憾著伊莎貝拉公主怎麽就嫁了個已經有兩個私生子的男人……

　　“國王陛下，就是因為我39歲了，所以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這人看著，怎麽也不像是隻能再活23年的樣子，斐迪南考慮著，是不是想辦法給能讓他多活個十年八年的，要是這位老元帥能夠親率大軍征服葡萄牙，那將是他流芳百世的巨大榮耀，就算是“葡萄牙自治區”的伊比利亞少數民族，也會稱讚這位促進了伊比利亞半島國家統一和民族融合，維護了聯合帝國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偉大統帥……(這倒不假，兩顆牙要是不長期鬧別扭，真的緊密聯合在一起，說不定今天西半球和亞非沿海還是它們的天下呢！)不過征服英國的時候，貢薩洛即使沒死，估計也老掉牙了，民族英雄是當不成了，促進國家統一維護人民利益就是老元帥能得到的最高評價了，哦不對，他也打擊了法國人……

　　“好吧，你再不老我們就要瘋了……”斐迪南一副奧運會百米賽跑亞軍面對飛人博爾特的無力感，要不要這麽牛啊！真的出了個三長兩短，你讓我上哪兒哭去?難不成真的到夢裡去賄賂耶和華他老人家，以後我每剝削一個猶太商人，收入分給你百分之一?(上帝在天堂吐血，我的分量就這一點?大天使，拿著你的劍去滅了那個家夥……什麽?作者堵住了天堂門口?還挾持了耶穌作為人質?瑪利亞也不見了……)

　　排隊槍斃的戰術已經交給西斯內羅斯去排練，這個時代的軍隊，面對西班牙方陣都顯得蒼白無力，更不用說遭遇排隊槍斃拚刺刀時的那種崩潰感了！

　　要是葡萄牙人(先打完法國才會亮出燧發槍秒殺葡萄牙本土)驚訝地發現騎士們爭先恐後前仆後繼地倒在衝向第一排火槍兵的路上，真的到了面前才發現這幫家夥其實也不是隻敢遠程攻擊的草包，人家可是能拔刀跟你玩命肉搏的主……

　　估計會像二戰時期的法國軍隊一樣，開戰五天就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失敗了吧?

　　斐迪南覺得和約的簽訂地點就放在托爾德西利亞斯，讓葡萄牙人再度體會一下那種屈辱的感覺……

　　不，還是算了，老老實實地在裡斯本加冕為葡萄牙國王之後再花幾年徹底合並吧，和約也要顯得尊重一些――

　　“有些人以為西班牙人戰勝了葡萄牙人，其實不然，葡萄牙人是不可戰勝的。被戰勝的是曼努埃爾政權，它是個腐敗邪惡的政府，本質上並不代表葡萄牙人。不！葡萄牙人同以往一樣英勇不屈， 不可戰勝。伊比利亞仍然既是西班牙人的國家，也是葡萄牙人的國家，西班牙人今後仍然會像過去那樣同葡萄牙人一起生活和工作。”

　　是的，葡萄牙是他作為本土的地區，不是英格蘭那樣可以肆意蹂躪的國度，就是英格蘭他也不會摧殘殆盡，幫助瑪麗，自己的外孫女建立獨裁統治，讓英國人當自己的小弟跟班，代表自己在歐洲大陸的亂局中衝鋒陷陣，充分發揮歷史上的歐陸攪屎棍作用，好好調戲一下拿破侖和威廉兩個苦孩子，都被英國人害慘了，威廉倒是比拿破侖更牛，畢竟把俄國人打得屈辱求和，拿破侖雖然攻佔了莫斯科，但從來沒有想過要逼亞歷山大一世簽署如此屈辱的和約，奪取從貝柴摩到奧塞梯的百萬余平方公裡俄國領土，讓芬蘭、烏克蘭獨立，吞並波羅的海地區。他甚至沒有廢除農奴製，因為不想破壞他與拒絕了自己求婚的俄國沙皇的關系……

　　咳咳，沙皇拒絕的是他對其妹的求婚……

　　總之，葡萄牙是個要好好調教的私生子，雖然地位比不上將來要子承父業的美利堅，但也不能隨便打殘了不是，反抗的貴族，在有了國力軍力生產力多重代差的新西班牙面前什麽都不是，但是自己女兒也是葡萄牙王后不是?原本可以繼承葡萄牙王位的那幾個王子也是自己的外孫，和曼努埃爾一世這檔子事，家醜不可外揚啊……

　　斐迪南向宮殿走去，巴塞羅那，他要在這裡繼續待上一年還多的時間呢，在這座加泰羅尼亞的中心城市，地中海的天然良港，他有太多的奇跡要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