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陳輝把陳小山架進房間去後,羅小龍讓陳樹林看看那份協議,卻不料老陳兩口子根本不識字,羅小龍隻好借敬酒掩飾尷尬的局面,等陳輝出來讓他邊看邊給老陳兩口子解釋協議內容。
老陳聽明白協議所寫的重點後,連連擺手道:“要不得要不得,小山這個瓜娃兒歲數還小,不懂得人情,我們家現在是困難了點,給娃兒治病上學的錢還是掙得到的……”
老陳還欲再說,卻被老伴在腰上掐了一下,不得不中斷了再說下去的想法,端起碗來悶頭喝起了酒。
老陳老伴姓譚,卻沒辦法直接交談,因為不會普通話,她見老陳不欲再說,氣乎乎地說了兩句話,起身要走開,羅小龍連忙伸手攔住道:
“嬸子你坐,你操持一個家,忙裡忙外的不容易,我敬你。”
農村婦女多是能喝得兩口酒的,譚嬸端起碗來喝了一口,眼睛卻是紅了。
“樹林叔,嬸子,陳輝兄弟,我和你們說實話吧,我家以前也是農村的,我十來歲的時候父母因病沒了,我是在我叔叔嬸嬸家長大的,我們家以前的情況,比你們現在的情況好不了多少……
我之所以和小山打這個賭,一方面是小山的腿傷了後,情緒低落,氣血鬱積,對他的腿的恢復很不利,如果不打開這個心結,我在短時間內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所以只能用這種極端的辦法來激起他的心氣來,才會起到一定的作用;另一方面,我也是覺得和他特別投緣,看到現在的小山,就想起十年前的我來了,可能娃兒年輕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行為吧。
對於這份協議,我覺得既然小山想讀書,咱們就應該支持他,家裡目前的這點困難,總是會過去的,我先拿點錢出來,幫你們走出目前的困境,一是可以早日給陳輝兄弟成婚,二也是為了給小山一個長期的目標和壓力。我這個激將法終究是外力,是被動施加給他的,只能作一時之用,要讓他有長期的壓力和動力,非得讓他自己內心主動產生自我激勵的想法不可。你們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只要小山腿早點好起來,能考上大學,我不結……呃,等小山考上大學後再結婚都可以。”
陳輝本來想說是不結婚都可以的,被老兩口眼一瞪,馬上改口道。
“陳輝兄弟,你必須要結婚,你結婚了,小山心裡自責內疚的想法才能完全消除,而且你結婚了,你們兩口子能照顧樹林叔和嬸子,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才能全力去讀書學習。”
一家三口對視一眼,互相商量了一會兒,陳樹林乾脆地道:
“小龍兄弟,你是有大本事,見過大世面的人,你的恩情,我們一家人一輩子都會記得,如果忘掉了,就讓我們一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言重了言重了!樹林叔,你們都是好人,雷是不打好人的!。”
“啥子,那個我、我不會說話,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了,老漢我們一家給你敬碗酒吧。”
於是桌上四人舉起灑碗一乾而盡。
“剛才我說的這些,你們盡量先不要和小山說,讓他自己去領悟。還有,上大學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學習,我給他定的目標先是名校,後才是金錢回報,也是這個基於這個原因。希望他能夠自行領悟。”
酒足飯飽後,陳樹林兩口子因為敬了羅小龍不少酒,心情激蕩之下都喝醉了。陳輝酒量頗高,把父母安頓好後,幫著羅小龍開始給弟弟治腿。
羅小龍接過陳輝找來的針道:“有句古話叫‘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杜康是傳說中發明酒的人。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酒是可以解除憂愁的。我之所以讓小山喝醉,就是想放松他心裡的憂愁,排解這段時間的負面情緒,這樣在我的治理之下,他的腿才能夠快速的恢復。”
陳輝憨厚一笑,說了兩聲“要得”就又不再言語了。
羅小龍解釋完畢,便開始處理陳小山的傷腿。其實之前進來房間的時候,他已經探明了情況,心裡有了計較。陳小山的斷腿,在醫院裡已經做過了扶正接駁骨頭的手術,並且打過石膏進行了臥床靜養,按理說過了大半年,應該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的,之所以遲遲未能得到恢復,根本原因還是他本人內心自怨自責的情緒,阻礙了骨骼順利的生長恢復。
普通人的精神力雖然不具備腦視境界人的精神力的種種妙用,但是某些方面起的作用也是非常奇特的,陳小山的負面情緒,都是來源於這條給家裡造成了極大負擔的斷腿,他現在有意無意地對傷腿產生了憤恨的想法,這種潛意識與他血肉骨骼自然的分泌產生了衝突,極大地延緩了原本正常的恢復速度,才造成了目前的局面。羅小龍與他的對賭,就是要把這種潛意識打散乃至消失,而擔心僅憑一晚上的時間未必足夠,所以又加上酒精的作用來加速這一過程。喝醉除了有這方面的用途外,另外也是對接下來的治療起到一定麻醉的作用。
羅小龍並不會醫術,但是對於跌打損傷方面的治療,卻比任何著名的骨科醫生都要靠譜,因為他現在單憑肉眼, 就可以對別人全身的皮膚肌肉骨骼進行掃描,並且可以調用靈氣對破損的身體作修補。這個本領是在這兩個月的特訓中練成的,在原氣界的時候,羅小龍的身體除了和器靈練的時候沒有大的損傷外,被老龍、大碗老頭肆虐時,傷筋動骨、斷手斷腳都是家常便飯,在老龍和老頭的指導下,這樣的傷痛都是自己搞定的,久病成良醫,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羅小龍把左手搭在陳小山腿的受傷之處,來回輕輕按摩了幾分鍾後,再用右手持針在上面輕刺數下,陳輝還擔心弟弟會受痛醒過來,誰知陳小山根本沒感覺,仍然呼呼大睡。
羅小龍用事先準備好的棉花,擦乾淨陳小山腿上擠出的些許黑血的同時,手中暗暗灌注了一絲靈氣到他骨骼肌肉處,整個過程不過十來分鍾,弄完後對陳輝道:
“今晚開始連續幾天,小山都會感覺到受傷的地方發癢,這是活骨生肌的正常現象,你看著他,不能讓他用力去抓,等他醒了後告訴他要忍著,不能用這條腿去用力接觸地面,否則就算他輸了。”
陳輝用心記住要點,點頭答應。雖然疑惑似乎幾乎沒做什麽,但是白天采蜂的神奇行為,讓他對羅小龍的話有了莫名的信心和期待。
“我明天早上出去一趟,下午會回來。身上沒有這麽多現金,我得去趟銀行。放心,我是不會回來的,呃說錯了,那什麽,我是說:我是不會不回來的。”
陳輝尷尬地笑了下算是回應,羅小龍也不知道他聽清楚沒有,轉身出來,趁著夜色掩護,駕馭著鎖龍劍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