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購房合同還是暫時還是沒簽上,因為羅小龍持有的是非本市居民身份證,異地戶籍人員買房,除身份證外,還需要戶口本、未婚證或結婚證、一年以上的社保憑證、個人納稅稅單等。
社保和稅單只要去打印出來即可,戶口本和未婚證卻要回堂哥家去取了。
雖然購房合同暫時還沒簽,但羅小龍卻不得不簽了一份《預購房協議》,因為老龍把定金都交了。
返回廣州市內與簡少武分別後,兩個大肚漢找了個自助餐廳吃了餐飽飯,完全無視餐廳老板的白眼,徑直回了出租屋。
羅小龍泡了壺茶,在喝茶間隙,老龍悠然問道:“小龍,你知道什麽叫做破窗效應嗎?”
羅小龍老老實實回答:“不知道,還請你這個白吃白住的家夥不吝賜教。”
“什麽白吃白住?我這準備買的大別墅不是都準備寫你的名字了嗎?我就是吃你住你一年,花費的還不夠我別墅一個月的物業費呢!”
“寫我的名字有個鳥用,要說拚活的時間,難道我還有你命長嗎?我能活的時間連你的一個零頭都不夠吧!”
老龍一怔:“好像是吧?”
隨後擺擺手道:“沒事,到時候你的黑白照片我會掛滿你住過房間的牆上的,衛生間也不放過。別打岔,我和你說說這個破窗效應吧。
比如說,有一個房子如果窗戶破了,沒有及時去修補,間隔不久,其它的窗戶也會莫名其妙地被人打破;一面牆,如果出現一些塗鴉沒有被清洗掉,很快的,牆上其它位置也會塗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很乾淨的地方,人們不好意思丟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現之後,人們就會毫不猶豫地丟垃圾,絲毫不覺羞愧。”
老龍說完,喝完杯中的茶,翹起了腿,看了看窗外,漫不經心地道:“看,這就是所謂的破窗效應。”
“老龍,你這七分褲不錯啊。”
“眼神不好不要亂說話,我這明明是九分褲。”
“九分褲怎麽穿出了七分褲的感覺?”
“這說明爺腿長!”
“也有可能是你腿短,把七分褲穿出了九分褲比例呢。”
“不要覺得爺這是專門揭你的短。事實上也不用我揭,你這短處就已經暴曬在太陽底下,毫無藏身之地。”
“這茶喝的一肚子水,真沒意思。”
羅小龍找出兩瓶小瓶裝的白酒,就著一些花生、牛肉干,和老龍一人一瓶,邊喝邊說著堂哥家裡的情況,順便把潘、簡兩人說的堂哥是被誣陷的事情也一起說了,龍眼的事情隱下沒講。
“你說的沒錯。這城中村,這出租屋一直在陽光底下暴曬著。我這幾年,也一直住在出租屋裡。以前是沒錢,這兩年掙了一點錢,確實也考慮過搬出這裡。只是由於各種原因,遲遲未付諸實際行動。”
老龍反駁道:
“各種原因中,最主要的,也許你沒加進去,就是一個字:懶。在這裡,你潛意識只會找這樣的借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為這裡沒有什麽‘上’可以比,或是說,這些‘上’太遠,遠到讓你選擇性失明,讓你鼓不起勇氣,用距離當作借口,拒絕去比。而能夠比的‘下’,卻又比比皆是,隨處可見。於是你就在這種地方,任性地揮霍著你沒有我零頭多的時間。如果你一直這樣,即便讓你有我這麽長的時間,也只能和這個酒名一樣,糊裡糊塗地過著吧。”
羅小龍聽完老龍這一席話,
沉吟良久,把瓶中的酒一飲而盡: “老龍,你贏了。說吧,還需要我做什麽?”
“這還像點樣嘛。明天咱先去買兩輛車。我整輛路虎攬勝,我以前和老虎打過架,這回還得把老虎踩在腳下。你要什麽車?也來輛攬勝?”
“你這是和老虎有多大仇啊?路虎就算了,我和老虎又沒仇沒怨的。到時候可以看看奔馳或寶馬。”
“以你這見識估計也就認識這兩種豪車了。”
“我喜歡,怎地,不行啊?”
“隨便你,你愛怎怎地。買完車,咱再在市中心買套房子,正好趁你這次準備資料,一起把要買的東西買齊。我看珠江新城那兒就不錯,一線江景房,既可看珠江,也可看小蠻腰。”
“老龍,我想我有點理解你了,被關了幾百年,確實需要點瘋狂的行為,來緩解這種內心不為人知的苦悶。不過血拚房子那是炒房團的行為啊,要不辦個港澳通行證,去香港血拚,去澳門賭幾把?”
“香港澳門是肯定要去的,不過這不是當前最迫切的需求。你想你買了豪車後,約妹子容易了吧,約了妹子難道還跑到南沙去?那多浪費時間,跑過去天都亮了。所以呢,一套就近可以解決的房子這個需求就凸現出來了。”
“我去!我看是你的凡心突突的厲害。要解決需求這還不簡單,七天、如家有的是。”
“我開著百萬豪車,去七天、如家,那得多掉價啊,至少要去個四星級、五星級酒店。”
羅小龍剛想道:去個五星級的快捷酒店吧,酒店名字就叫五星級。
手機響了,是簡清清打過來的,接起一聽便聽她道:
“小龍,你們今天定的那棟別墅先不能買。”
“啊?為什麽?這事你怎麽知道的?”
“今天小武開的是我的車,他來還車時候和我提了一聲……”
老龍的耳朵多靈啊,沒開免提聲音也如在他耳邊說話一樣,聽到這兒心裡不由得埋怨簡少武多事。
“那個房子我找人打聽過了,牽扯到一個市長的落馬案,這個案子還有一些手尾沒解決,現在買下來會有些麻煩。”
羅小龍看到豎起耳朵在聽的老龍,乾脆把免提打開:
“這個……不買也行。不過也有點麻煩,我們把定金都交了。要從地產商的口袋往外掏錢,估計不好辦吧。”
簡清清輕聲笑道:
“定金先不用退。我是說暫時不能買,不是說不能買。等案子蓋棺定論了,你要買還不容易啊,到時候你掏錢就行了,其的它事情我給你搞定。”
用眼示意老龍,得到一個有點沮喪卻肯定的回復,羅小龍便道:
“那就按你說的來吧。謝謝啊清清,要不是你這一提醒,我們還麻煩了。”
“謝什麽,說這話就見外了。對了,明天你抽空來一趟吧,有點事和你說。”
“行。明天上午我過來。明天見。”
掛了電話,羅小龍心裡暗爽,卻表現的一臉擔憂的樣子道:
“老龍,你看你猴急了吧?差點惹上官司。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以後咱可要弄清楚了,別再讓人覺得你是一副錢多人傻的模樣。”
說完心裡還補刀:雖然你就是。
老龍看著言不由衷的羅小龍,陣陣不爽,一口喝盡余酒,心裡直把劉金貴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第二天早上,兩條龍打車來到了醫院附近一個茶餐廳吃早餐,老龍不想去醫院,便留下看妹子。
簡清清受傷的腿恢復的差不多了,已經拆掉了石膏,本來是已經可以回家靜養的了,為了方便照顧潘高峰,便搬過他病房來一起暫住。
這是個特級病房,不對普通患者開放的。
這個病房面積有一百多平米,除患者的病房外,還有一間親屬房和一間看護房,客廳也是各式家具應有盡有,完全可供簡清清照顧之用。
簡清清在客廳給了一個一式兩份的文件,羅小龍也沒看懂,隻管簽個字,據簡清清說,就等案子搞定了,再走購房流程就好了,也不完全是壞事,到時候成交的價格估計能少個一兩成,房子的售價可降的空間不多,但裝修完全是地產商這邊操作的,到時不看僧面看佛面,給個合適的折扣應該是跑不了的。
劉金貴的大老板已經知道羅小龍是潘高峰的救命恩人了,把劉金貴大罵一頓,你這是吃了豹子膽了,連潘大公子的救命恩人都敢坑,你這不是坑羅小龍,也不是在拖潘副省長下水,這麽尊大佛你想拖也拖不動啊,這分明是在推老子下水啊。
弄完這破事,簡清清把一個龍眼手環交給了他,教會熟練使用後,再進了病房,由潘高峰告訴他目前需要做那些方面的測試,說其它的潘高峰興趣不高,一說起龍眼,那簡直是足球迷聊起了歐洲五大聯賽,籃球迷說起了NBA,書友說起了起點一般滔滔不絕,交待完後又解釋道:
“這次蠟燭山之行發現了好些問題,再加上清清提的一些建議,本想著是我出院後,針對這些做好改進後再給你測試的,不過我的傷還需要些時間才能好,磨刀不誤砍柴功,所以想著你先掌握下,後面出來了升級版,也可以無縫鏈接進行測試。這樣可以省去了不少時間。”
說完這些後,潘高峰哈欠連連,精神有些不振。剛才簡清清在客廳交待與測試無關的事情, 就是不想耗費他太多精神。
羅小龍忽然想起了海螺裡有安神養魂效果的暗香之木,靈機一動,伸手在斜背的跨包假裝掏了下,實際上卻是從海螺裡取出了那方鎮紙,把鎮紙從包裡拿出來放在床頭櫃子上道:
“高峰,你看我來了也沒帶啥東西,這塊木頭會發出一種暗香,據說有安神養魂的效果。你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這鎮紙用的是什麽木料?看上去很厚重啊。這條龍雕刻的也好。看起來像是大有來頭的東西哦。小龍你是在那裡淘到這個寶貝的?”
簡清清說完伸手想拿起來細細觀看,卻沒拿動,不由得起了好勝心:
“什麽鬼,我住院這麽些天,拿這麽小個東西也拿不動了?”
說罷雙手各執一頭用力往上抬,憋得滿臉通紅,終於棒了起來,沒兩秒種,咚地一聲砸回原地。
簡清清瞪大眼睛,蹲下身來,各個方位仔細打量著,臉都快貼在鎮紙上了。剛才見羅小龍就像拿一瓶水一樣輕描淡寫地放在上面,還以為這就是一塊普通重量的木頭,誰知道一重如斯。
潘高峰見了整個過程也沒了睡意,兩人瞪大眼睛瞧了半天,除了重量和一絲若有若無,讓人聞了感覺很舒適的香氣,再沒瞧出這小小的一塊木頭有什麽出奇之處。
待要問鎮紙的來歷時,才發現羅小龍不見了人影。
簡清清打電話去追問,得到的回答卻是四個字:某寶淘的。
潘高峰道:“他不願意說就算了,咱也沒必要刨根問底。吃個雞蛋也不一定要知道這雞蛋的籍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