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有些老舊的理發店,不大的門面上方掛著一塊老舊的牌扁,上面書寫著四個紅色的大字:何記理發。
理發店內的布局除剪發室、洗頭室外,還有一間門口掛著竹簾的休息室。除剪發外,這裡還會提供刮臉、掏耳朵,頭肩按摩等延伸服務,幾項服務隻收一份理發的價錢,十分實惠。
羅小龍也是一次在這片舊城區轉悠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剪過一次後便喜歡上了這裡,從此拋棄了住的那條街上的裡邊盡是些穿著緊身褲,染著五顏六色的洗剪吹的發廊,每個月都要坐地鐵過來這裡剪一次發。
華叔正在給躺在放下打平的椅子上的羅小龍刮臉。
六號還是國慶假期,店裡除羅小龍外,只看到還有一個阿伯在染發,羅小龍推測他染發的原因,可能是為了不讓孩子感傷,或是為了更好地約會廣場舞大媽。羅小龍感覺到休息室裡還有一人在休息。角落裡音響正輕輕播放著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牆上貼的是李小龍、鄧麗君、許冠傑等人的老式海報。
十月的廣州天氣還很熱,風扇輕輕地轉動,吹送著涼風。
國慶前趕著去爬山忘了剪已經有點長的頭髮,回來後發現在能量之池裡被灌輸了能量後,頭髮竟然也像春天的野草般瘋長,於是今天忍不住跑來了。
現在的羅小龍除了模樣外,很多地方和之前相比已經判若兩人了。
首先是食量大增,以前一餐頂多三碗飯,現在是起步價五碗。
其次是身高漲了三厘米,現在身高為一米八一,體重雖然還是七十五公斤左右,但是像胸、背、胳膊、大腿等部位變化明顯,就連脖子都像F1賽車手的脖子一樣粗,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大脖子病呢。身高體壯的後果是弄的好多之前的衣服都不合身了,不知道以後自己還會不會再“長身體”,昨日去買了幾身寬松的運動、戶外衣服、褲子和鞋子。
第三是身體變得非常的協調,頭腦五官非常的靈敏,在進理發店之前,就有意識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進來後,雖然看不到,但是能感覺到休息室裡有人。
第四是每天需要的睡眠時間變的少了,以前每天至少要睡七、八個小時,這兩天每天十一點睡,凌晨三點鍾準時醒來,搞的羅小龍非常不習慣,因為還沒有時間去買多個席夢思,昨天睡覺的時候,進了海螺裡把帳篷搭在睡榻上,墊上睡墊後也挺舒服的。
刮完臉後把椅子靠背複位,便是羅小龍最喜歡的掏耳朵項目了。耳朵裡傳來輕微癢癢的感覺,特舒服。掏完後,羅小龍迷迷糊糊的要睡著了。華叔一看反正也沒有等候的顧客,就沒叫醒他,自己走到門口抽煙。
這時有一個人走過來朝他微微一笑:
“華叔好。”
華叔覺得這人有點眼熟,還沒等想起這人是誰,對方已經進了理發室了。此人一路直進不作停留,掀起竹簾進了休息室。華叔一聲“喂”說了一半便趕緊把煙丟掉,趕忙進來喊道:
“你系邊位吖?(你是誰啊)喂……”
羅小龍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華叔這一嗓子後醒了過來,見華叔趕到休息室門口掀開簾子停住了,片刻後邊退邊說:“你有什麽事慢慢港,不要亂來啊。”蹩腳的普通話的聲音中帶著緊張。羅小龍看到汗水瞬間打濕了他的後背。
華叔退開後,沒等簾子掉落,休息室裡伸出一隻手來剛好接住竹簾繼續掀起,同時另一隻手中握著一把短刀架到一個人的脖子上,
兩個人慢慢地走了出來。 被劫持這個人是個小年輕,約十七八歲,頭髮染成金黃色,估計是睡夢中被弄醒,滿頭大汗的臉上寫滿了驚慌。拿刀這人比黃毛高半個頭,估摸著四十來歲,頭髮剪成寸頭,兩隻手關節粗大有力,銳利的眼神一直謹慎地掃射著周圍。
兩人出了休息室,寸頭左手勒住黃毛,右手握刀,半推著往前走,邊走邊喝道:“所有人都退到店外去。”
眾人按他說的陸續退出到店外時,一輛後車廂門已經打開的麵包車迅速開到了理發店門口。寸頭慢慢把人押出來,一把把黃毛推進車內,隨即跟上進了車內,在他關門的同時麵包車也一下衝了出去,剛剛消失在轉彎處時,便聽到刺耳的刹車聲和車輛的碰撞聲。
羅小龍在退出理發室的時候,手機便響了,一退出店來一接便聽手機裡盧哲連聲抱怨:
“B羅你剪個破頭跑這麽遠乾吊。我在這裡轉好幾個圈了,沐足店都看到幾家了還沒看著一家理發店,那裡有‘何必理發’啊……臥槽!”
隨即電話中傳來刹車和撞擊聲。
羅小龍兩隻耳朵聽到了同樣的刹車和撞擊聲,不同的是一隻耳朵聽到的是空氣中傳來的,另一隻耳朵裡聽到的是手機裡傳來的。
羅小龍暗叫聲“糟了”,撒腿便往麵包車走的方向跑去。
跑過街道轉彎處遠遠一看,麵包車正撞在盧哲的車駕駛室這一側車身的中間位置。由於這裡是連續兩個轉彎的街道,視線容易被牆阻擋,街道又窄,麵包車開的速度又快,盧哲都已經把車避讓開到人行道上了,還是被狠狠撞上。現在他正在駕駛室雙手捂著腦袋,估計是被撞蒙了,沒什麽反應。
麵包車撞上後,停頓了沒一會兒,司機便倒車變向想跑路。
羅小龍一看怒道:
“想跑?沒門!”
緊跑幾步,正當麵包車倒車換前進擋有點停頓的時候,借著助跑的速度一躍一肩膀撞到車側面上,“碰”地一聲,麵包車被撞處凹了進去,同時車身一歪,在車裡人的咒罵聲中倒在了地上。
乾翻了麵包車,羅小龍走過來看盧哲的情況。伸手進駕駛室把車門解鎖,車門被撞的卡住了,用力拉了兩次才打開。解開安全帶,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叫道:
“爐子,爐子。醒醒。”
盧哲被拍醒過來,看人的眼神還有些迷糊:
“B羅?……我這是掛了到了地獄嗎,否則怎麽看見你這個衰人。”
“頂你個肺。別廢話了,趕緊看看身上有沒有事?”
盧哲用力晃了晃頭,捏捏手動動腿,挪了挪屁股說道:
“好像沒事。來扶一把,我腳底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