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喇嘛很是乾脆,事情完畢後,便揮手趕人走,羅小龍稍微走的慢一點,老喇嘛還把那個橄欖球石頭丟過來砸他。羅小龍伸手接住後想還給老喇嘛,對方卻已經把門給關上了。
出來找到巴桑次仁,想讓他把石頭還回去,巴桑次仁對著石頭躬身作了一個禮,用藏語念了幾句,然後才對羅小龍說:
“既然仁波切把石頭給了你,其中必有深意,你就收好吧。”
羅小龍收起了石頭,想起老喇嘛念的那首讓人似懂非懂的詩,心想難道我和老喇嘛還前世有約?想不通就不去想它,估計老喇嘛此刻是無誓一身輕了吧。
巴桑次仁開著車,羅小龍把副駕駛的座椅打下,平躺著在上面,開始細細查看多出的記憶。
羅小龍就像是在看調成了靜音的1080P的高清電影一樣,在腦中看著多出來的這段記憶。這老喇嘛也真是的,一言不合就給自己腦中強行寫入了一段影音文件。
在一個宏偉的大殿裡,數根紅色柱子上掛滿了色彩豔麗的帷幔,巨大莊嚴的金色佛像前有無數盞點亮的酥油燈,燈前左右兩邊有諸多僧人,披著佛披右手持一根藏香左手持一盞酥油燈在打坐頌經,大殿中央,在眾多老喇嘛陪伴的頌經聲中,最老的一名喇嘛把一根一尺來長的木棍遞給一個中年喇嘛,這根木棍半截焦黑半截臘白,是剛剛從佛像前中央的桌上取下來的,已經不知供奉了多少年了……
在純淨的讓人窒息的藍色大湖邊,中年喇嘛帶著一個小喇嘛轉湖完畢,把帽子、藏袍脫下隻穿著貼身衣物,和佛珠、轉經筒等物一起遞給小喇嘛,抹去小喇嘛臉上的眼淚,微笑著伸手在他頭頂撫摸幾下,說了些什麽,手裡拿老喇嘛給的木棍,轉身一步一步涉水進了湖裡,小喇嘛雙手捧著衣帽佛珠等物,在滿眼的淚水中,中年喇嘛消失在湖水中,最後眼中只剩下近處的藍湖和遠處的雪山……
羅小龍睜開雙眼,抹去不知何時已經流經滿臉的淚水,從隨身的背包中取出那塊橄欖球石頭來,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沒看出什麽所以然,便又放回包裡去。
巴桑次仁直視著前方邊駕車邊道:
“仁波切讓你三天之內,帶著聖石去聖湖。”
“那個聖湖?去做什麽?”
“聖湖我會帶你去,去做什麽我就不知道了。仁波切就是這樣對我說的。現在我是先帶你去聖湖,還是去問藥的線索?”
“去找藥先吧,聖湖又不會跑掉,不著急。”
“我就知道,仁波切所托非人了。”
巴桑次仁張口欲言,卻沒把這話說出口,只是歎了口氣,換了個話題道:
“你知道這顆聖石的來歷嗎?”
“不知道,老……活佛沒說。給講講唄。”
“聖石是很多年前從聖湖中請出來供在寺裡的,據說當年一位轉湖的牧民親眼看見天外飛石落入湖中,在那之前湖水每年的這個時間已經凍結成冰,但是在那之後,即便天氣再寒冷湖水也不會結冰了。”
“湖水沒再結冰可能是全球氣候變暖的原因吧。”
羅小龍心裡揣測,沒好意思說出口,問道:
“這石頭挺沉的,落進湖裡後肯定不會浮起來吧,是怎麽請出來的呢?”
這石頭看上去不大,抓在手裡還是有點份量的,按羅小龍的推測得有百余斤。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仁波切是具有無上法力的尊者,這樣的事情自當有他的辦法。”
羅小龍想起了老喇嘛抓石頭丟他的時候毫不費力的樣子,加上自己腦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高清記憶,心中有了莫名的敬畏,老老實實道:
“我是心急想早日找齊藥材,治好我親人的身體。放心吧,一問清楚線索我就會馬上去聖湖的,不會耽誤活佛說的時間。”
聽他這一說,巴桑次仁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我和你說說提供線索那人的情況吧。這人自稱胡木,是個漢人,大約十年前來到了這裡,在聖湖和聖山之間的一座小山上挖了個山洞,住了下來。胡木是個怪人,他身材高大,力大無窮,很少與人打交道,卻經常和動物混在一起。他膽子很大,經常一個人到處行走,不少人見過他和黑熊、豹子、野牛在一起打架,別人好心施救,卻被他訓斥離開,又有人見到他一個人在山上或湖邊發瘋似的奔跑,或是跳古怪的舞……日子久了,大家也不去理他了。
我曾在他住處周圍尋藥,和他有過交淡,雖然說話不多,但是在說話的時候他還是很正常的,據他自己說攀爬過不少雪山,也曾深入過無人區,你發來這些藥圖片後,我問過不少人,也來找過胡木,其中一味藥他說他很有印像。”
聽著巴桑次仁描述,一個有點瘋癲的喬峰形象浮現在了羅小龍的腦中, 敢和猛獸單挑,還敢孤身一人在環境惡劣的雪山和無人區晃蕩,一聽就不是普通人物。
車開到了山腳,兩人棄車爬上半山一處較緩的平坡後,一個有用石頭砌成圍牆圍住洞口的山洞出現在兩人眼前,巴桑次仁遠遠喊了兩聲“胡木”,卻沒有回應,走近圍牆往洞口探頭一看,朝羅小龍搖了搖頭說:
“人不在。”
“那咱們去聖湖吧。知道了地方,回頭我自己來找胡木也是一樣的。”
兩人便原路返回山腳,在下山的途中,巴桑次仁指著遠遠亮眼的像一塊藍色鏡子的湖面說那便是聖湖。
待車越開越近,巨大的藍色湖面越來越撲進眼框,羅小龍有了一鍾錯覺,仿佛自己已經走進了1080P電影裡,不過湖邊沒有了中年喇嘛和小喇嘛,卻多出來一個披頭散發滿臉胡子的家夥,旁邊站著一個青年男子,一頭黑發、粗粗的眉毛加上深深的眼窩,很容易看出來是個混血兒……這是什麽情況?
羅小龍搖了搖頭,從高清電影的記憶裡回到了現實。在一輛沃爾沃越野車旁停下,下了車巴桑次仁遠遠喊道:
“胡木,難怪我們去山上沒見到你,原來你這裡啊。這個是你的朋友嗎?給你介紹一位朋友,這是羅小龍,上次我拿來的幾張紙就是他傳給我的。”
“你好胡木,是這樣的,我有一位親人身體不好,請人幫開了個藥方……”
羅小龍跟著打個招呼,還在解釋情況,那個混血兒忽然開口道:
“你就是那個飛龍在天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