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雄渾空靈,傳入到了每個人的耳中,格外的清晰。
一時間,嘈雜一片的廣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側耳傾聽,想知道這次清風詩會開場會是個什麽題目。
“這次的題目很簡單,既然是詩會,大家便在一柱香的時間之內即興作一首田園詩,一首抒情詩,本官自會一一評判諸位是否有資格獲得清風令!”
“想好後,即可招手呼喚憶夢蝶,屆時只需要在心中默念想好的詩句即可。”
“這一次,應該有很多才子是為了本官的禦水珠而來,不過想拿這第一,可得拿出一點真本事,哈哈哈。”
話音一落,各種嘈雜聲再次響了起來,這題目不會太難,反而有些簡單了。
畢竟能來參加此次詩會的,除了一些看熱鬧的,誰作不出幾首詩?
況且,這個題目也很寬泛,只需要是田園詩和抒情詩就行了,對於大部分人更是手到擒來。
不過就是因為簡單,所以更加困難,這也就表示,你的詩必須比別人的好,才能在這幾萬人中脫穎而出。
幾萬人,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清風令的,起碼得有一半的人被淘汰掉!
顧秋白看著四周交頭接耳的樣子,心中也在快速的思索。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一首首的詩句閃現而過,分外的清晰。
顧秋白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在現實世界他對於語文可沒感,卻沒想到如此多的詩句,仿佛映在他腦海中一般。
“難道是因為之前獲得的才子天賦?”顧秋白很快想到這個可能。
之前他獲得了才子天賦,恐怕也獲得了華夏上下五千年的詩歌文化。
隻是,如此龐大的詩群,他要選擇其中哪兩首呢?
……
廣場上,一人白衣如雪,腰間配著一把三尺長劍,氣質出塵,孑然立在人群之中,仿若鶴立雞群。
他面容淡漠,劍眉星目,渾身上下竟是不自覺透出一股貴氣,令人不敢靠近。
在他的身旁,跟著一個白發長須的老者,佝僂著背,小心又恭敬。
若有強者在這裡就可發現,這老者竟然是個築基巔峰的高手!
在男子周圍,一群人也在悄悄的議論紛紛,看著那白衣出塵的男子,眼中露出極度驚訝之色。
“這人怎麽有些像紀長歌?”
“那個南陽郡第一修仙世家的三公子紀長歌?”有人訝異。
“確實是三公子,當時紀家慶典,我遠遠見過一次。”
“嘶,果然不愧是紀家百年一遇的修仙天才,看他散發的修為波動,怕是達到了築基中期吧,嘖嘖,十八歲的築基中期,這還真是天佑紀家啊。”
“隻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世家講究入世這一套,修為到了就會放下山去歷練一番,洗滌紅塵之心。”
“哎,有三公子參加,看來此次的魁首無望了。”有人歎息道。
“哼,他隻是修仙厲害而已,這清風詩會可不比法力,誰贏還不一定呢?”有人不服。
周圍人聽到這話後,不由低聲笑了起來。
“兄台你有所不知,三公子修仙天賦確實厲害,不過他在詩詞方面的造詣,相較於他的修仙天賦可是不遑多讓。”
“傳聞三公子三歲即能作詩,五歲時,琴棋書畫便樣樣精通,十歲時,已是南陽郡首屈一指的大才子,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三公子現在去參加科舉考核的話,
殿前前十是絕對可以拿到的。” “你們看,三公子舉手了!”
人群中,紀長歌眉梢一挑,對於周遭的討論置若罔聞,緩緩抬起了右手。
就在紀長歌抬手的一瞬間,廣場前方的光幕之中,就有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翩翩飛舞而出。
蝴蝶扇動翅膀,眨眼間便來到了紀長歌的頭頂上空,淡淡的花粉灑落而下。
幾個呼吸結束,憶夢蝶重新扇動翅膀,回到了廣場前方的光幕之內。
“這就是憶夢蝶了,它的花粉可以溝通心裡最深處的聲音,並且傳達給施術者,乃是一些貴族閑暇時的玩物。”柳長宗站在顧秋白身旁解釋道。
有了紀長歌開頭,越來越多的才子舉手,畢竟越後舉手,恐怕機會越少,先舉手的話,郡守大人看的詩詞少,還能有機會晉級!
柳長宗這時也舉起手,一隻憶夢蝶從光幕中飛出,來到了他的頭頂上空。
顧秋白這才能靜距離看到這憶夢蝶的樣子,半個巴掌大小,每扇動一下翅膀,就有一些七彩的花粉從上空飄落而下。
“顧兄,你不參加嗎?”
柳長宗將詩發出,心情稍微放松了下來,看到顧秋白一直沒有動作,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此時,廣場上,半數多的人都已經將詩作好,發了出去,隻有少部分人還在苦思冥想。
畢竟像這種體裁廣泛的詩句,平日裡大家有空閑都會作上幾首,此時隻要挑選其中一兩首最好的就行了!
“作詩詞若烹小鮮,急不得。”顧秋白笑了笑。
柳長宗失笑,虛空點指了數下,開口道:“那便靜等顧兄的好詩了。”
顧秋白看著周圍的場景,終於選定了兩首詩詞,於是,緩緩抬起了右手。
……
南山深處,彩雲繚繞,仙禽飛舞,更有飛瀑流泉,青山綠水間,順著蜿蜒的山路,便可直通南山山頂。
此時下著蒙蒙細雨,微風拂動,為這南山平添了些許愁思與幽靜。
寥寥雲霧間,一座青白相間的府邸矗立其中,閃耀著灼灼光華,更透出一股詩卷氣息。
在府邸的一處大院,兩旁栽種著一顆顆海棠花,綻放出瑰麗的花朵,陣陣清香散發而出。
一個中年文士端坐長凳之上,在他的面前,堆放著一張張白紙,隻是片刻功夫,白紙上便會有一行行詩句出現。
在中年文士旁,還坐著一個身穿青衣,留著美髯的中年男子,拿著酒壺,含笑看著文士。
中年文士拿起其中一張剛剛出現詩詞的白紙,略微看了看,就歎了口氣,將其丟向一旁。
“韋兄,怎得看你一直在唉聲歎氣,這些才子作的詩不合你口味嗎?”身旁的美髯公吟了杯酒,含笑開口。
“哎, 可為之共鳴的詩實在太少,大多都是在無病呻吟,附庸風雅而已,著實一般。”韋郡守歎了口氣,“倒是紀家那小子一句‘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有幾分味道。”
“就是那紀家傳聞中的天才三公子?”美髯公來了幾分興趣。
“正是,不過這小子也就是田園詩寫的有點詩意,抒情詩依舊落了下乘,隻能勉強稱作好詩而已。”韋郡守搖了搖頭。
美髯公哈哈一笑:“韋兄,你太苛刻了,當年科舉你可是殿前榜眼,要是拿你那套來衡量的話,天底下可沒幾個能達到標準,這也就是一場小小詩會,差不多就得了,還是你舍不得你那禦水珠,非要刁難這群才子佳人?”
“這是哪裡話,禦水珠固然可貴,可韋某人還沒到舍不得的地步,我隻是在歎息,現在肯鑽研詩詞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少了。”
“嘿嘿,又不是浩然宗那群老頑固,大部分修仙之人可不提倡‘腹有詩書氣自華’這一套。”
韋郡守不再多言,繼續看向詩詞,每看一首他的眉頭就更深一分,心中也多出了一分不耐。
“哎,難道現在的才子真的都做不出好詩了嗎?”
終於又一首詩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韋郡守漫不經心的拿了起來,對於出現的詩詞,他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然而,當他看向這首詩時,渾濁的雙眼慢慢亮了起來,手臂都顫抖的幾乎拿不穩紙張,內心更是激動的無以複加。
好詩,好詩啊!
ps:急性腸胃炎,疼了一晚上~~今天看來隻能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