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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相》第203章 死結與糾結
  武則天之死的消息傳出,朝堂震動,皇城震動,神都震動,天下震動。

  這個自前朝高宗時代就開始把持政權,進而發動周武革囘命登基為帝的女人實際上主宰了整個天下幾近四十年。四十年,在彼時一些個鄉野裡足以讓一個新生的嬰孩長成為孩子的爺爺,對於天下間的許多百姓而言,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武則天的存在,就像習慣了太陽東升西落一樣,一說到皇帝自然就想到武則天,習慣到成為順理成章的自然。

  但是現在……武則天死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許多人錯愕的同時,也自然而然的生出不習慣來,於是,震動,騷動乃至的蜂起的議論就四面八方而起,並自然而然的引發出許多人心惶惶來。

  武則天雖已死去,但她意外之死對朝局,對天下的影響卻才剛剛開始顯現。

  今冬神都最大的一場雪鋪天蓋地下了起來。站在尚書省最後那進小院的公事房堊中,唐松負手而立靜靜看著窗外天際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

  就在這雪花深處,遠處皇城中的散衙鍾聲悠悠傳來。恰在這時,公事房的門戶被人從外面推開。

  推門聲讓唐松頗為訝異。前聖神皇帝之死已經有些日子了,這些日子裡隨著時間的流逝,內廷那夜發生的事情也有不少已經流傳出來,他隨太平公主領五千兵馬入宮勤王,並當眾虐殺武三思的情形自然也隨之一並傳出,並相應的附會出許多個有著不同細節的版本來。

  如今因新皇剛剛登基,還在忙著許多別的事情,封賞之事一時未定。但自從勤王誅武的事情傳遍皇城之後,皇城各衙門,尤其是尚書省裡的人面對唐松時的態度卻與之前有了天淵之別。

  所謂貧居鬧市無人識,富在深山有遠親,世間人心如海,但喜歡錦上添花卻是人心之常,尤其是這素有捧紅踩黑之傳統的官場。

  眼瞅著唐松立下了勤王的不世之功,這漫天的讚譽與笑臉頓時如潮水般湧來。雖然不免有些人酸溜溜的在背地裡說上不少小話,但當面時的笑臉卻要比三月春風更加和煦。

  這幾天唐松依舊頂著尚書都事的身份每天按時到衙辦事,但卻再也沒有一個人將他以一個從七品小官看待,至少在尚書省門房處每天給予他的可都是尚書左右承才能享受的待遇,不管唐松如何堅辭不受,門房處的吏目頭子都是鍥而不舍。

  你受不受是你的姿態問題,我給不給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門房如此,尚書省衙門裡面自然就更不消說了,臉熟的臉不熟的這幾天都走馬燈似的來打寒瞪套近乎,就連昔日毫不掩飾給了他兩記閉門羹的劉郎中亦是面色尷尬的親自找到他的公事房,很是說了一些不拉下面皮就實在說不出的話。

  尚書省內最後的高龘潮戲碼是在昨天晚上上演的,本省內品秩地位僅次於左右仆射,實際掌管著通省細務的尚書左右承居然朕袂在萬福萬壽樓宴請了他。

  尚書省統轄六部,素有“小朝廷”之譽,作為此間的主事人,尚書左右豕的地位當真是不可小覷,但凡在這個位子上待一段時間之後,若要外放穩穩的就是一道觀察使,且還必是河東河北或江南東西這樣的大道,實實在在的封疆大吏;若是不外放就在京中皇城裡使用,則必是各部寺監的首領主官。

  就這麽兩位堪比六部尚書、地方疆臣的尚書左右承居然朕袂宴請一個從七品尚書都事,自有三省六部製以來,此誠然前所未有之事也!以此二人的態度為鏡,也就是在昨天晚上的宴請中,唐松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上官婉兒那晚跟他說過的話。

  那夜逼著太平帶兵入宮勤王,冒著巨大風險一搏之後,而今這氣象果然不同了。

  莫說他感慨這世界變化太快,便是如今尚書省內最流行的搏戲就是搏他這遭究竟能撈個什麽封賞。最離譜的說法是封王,激進些的說會封國公,而獲得最多人認可的是說會封侯。
朝廷的爵位總體分為六等,王、公、侯、伯、子、男,至於再下面的細分就有些多了,譬如王又分親王、嗣王、郡王等。

  之所以認為唐松會封王的說法不靠譜,實是因為此時的大唐還基本延用著當年劉邦“白馬之盟”所立下的“非劉不王非功不侯……”的規矩,意思就是說非王室宗親不得封王,當年繪圖凌煙閣的大唐二十四開國功臣也只是封爵國公而已。

  按這個慣倒來說,唐松封王明顯不靠譜,就是封國公也不被看好,畢竟有開國功臣們的封爵之倒在前面擺著,即便這勤王之功再大,還能跟開國相比?

  然則勤王畢竟是殊功,若不封爵實在有傷朝廷之明,不僅不能激發天下臣民戮力王事之心,更會使官僚士庶寒心,以為天子未免過於刻薄寡恩了些。

  由是算來算去,眾人皆揣測著這遭不管太平公主怎麽加封,對唐松的酬功只怕十有八九就是封侯了。

  這個揣測達成了基本的共識之後,下一個能激起眾人興趣的揣測就是他若封侯,爵位之外會不會有食邑實封。

  但這個揣測卻實難有個確定的答囘案,若說酬功封侯是朝廷的態度,那麽給不給封戶,給多少可就全都取決於天子對唐松的態度了。

  每每議論到這裡時,尚書省乃至皇城各衙門中的不同角落裡都會有忍不住的嘖嘖讚歎之聲發出。想那唐松今年也不過二十二三歲的年紀吧,別人在這個年紀上能進皇城都已經很不錯了,但他居然就要封侯了!

  若是撇開王室宗親及外戚不算,這個唐松手拿把掐就是新朝崛起最速的年輕權貴了,若是封爵之外,天子再恩賞他一個與侯爵品秩相應的職事官,那可就實打實成一方新勢力了。哎,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哪!

  越想越是豔羨,越想越是心酸,少不得就有人又把唐松白身入京以來的履歷揀出來翻翻。

  踹皇榜、引領貢生暴齤亂,雖刀刃槍鋒不避,進而引發了科考方式的大變革;創立通科學堂與四世家鬥的天翻地覆,最終雖敗猶榮,四世家聲名寥落,而今更是一蹶不振;以一從七品微官的身份追隨太平公主起兵勤王;此外尚有首創並發布律詩規范,高調倡導曲子詞的創作,攪起士林漫天風雲,引領起方今吳下詩風變革的先聲。

  這一樁樁一件件盡是大堊事,都是在漩渦裡掙扎的營生。將這些都數出來擺出來之後,雖然唐松的年專壞會變化,但許多個與他一比就心酸的人總算是好受了許多,怪說也少了許多。

  這唐松能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實在在是拿命拚出來的,若不是他運氣太好,只怕早死十回八回了,人雖然年輕,但這些功績卻是實實在在不摻水的,面對這樣多少年都出不了一個的怪胎,不服也實在不行啊。

  雖然最終的封賞還沒下來,但如今誰都知道唐松的身份已然不同,是以他如今依舊用著的這間公事房也就顯得特殊起來,再沒有不甲門直接而入的情況。

  因是如此,唐松才會對這沒有叩門的推門而入心生訝異。待其轉身見到進來的兩人後,當即面生笑容,“無之,廣平二兄,你們何時回來的?正好散衙,走,咱們還去老地方好生溫幾歐劍南春釀邊飲邊說話……”

  來人正是姚崇、宋螺,之前因為一些需用的陳年舊資料存在西京並不曾隨遷洛陽,是以他兩人就往長安跑了一趟,如今正好趕在這一場大風雪前回來,倒是幸運。

  “宋螺唏噓一歎,倒是姚崇性格豪爽,笑道:“天下重歸李唐正朔,這原是好事嘛只不過唐侯爺你今天中午這場大東道須是少不得了……”

  “什麽侯爺無之你這取笑可是為兄不尊哪……”唐松笑擁著兩人向外走去。

  三人堪堪出了尚書省大門,就見到前京兆府晝杜審言從不遠處的政事堂院落裡出來,這麽大的風雪他也不避,走的極慢,一臉的愁苦之色。

  都是久在京中任職,姚崇又與杜審言品秩相似,兩人也算多年的舊識,少不得停下腳步要打個招呼。

  杜審言對姚崇的寒暄之語提不起半點興趣,但抬頭見到他身邊的唐松後卻是雙眼放光,一溜小跑的趕了過來。

  聞聽三人是不想吃衙門裡會食的溫吞飯,杜審言當即就張羅著要請客,言語舉止熱情的很。

  此人位居“文章四友”之首,其自傲之疾早已是官場士林皆知,像這般肯主動與人結交請客的舉動實在少見,正因為少,他一旦開了口,面子就顯得份外的大。姚崇邊調笑著邊就答應了。

  因為年齡最大,加之性格豪爽,姚、宋、唐三人在一起吃飯飲酒時地點的選擇歷來是以姚崇為首,他既然應了,唐松雖然不大喜歡杜甫的這個祖父也不好說什麽。

  當下四人結伴,裹著風氅出皇城就近尋了一家酒肆。進了因置有火籠而溫暖如春的雅閣,又再熱熱的吃了幾盞燙酒之後,這才舒舒服服的坐定說話。

  姚崇開口就問起那一夜的事情,唐松對此早有準備,遂就挑著能說的事情盡數細細說了一回。

  唐松說時,三人俱都屏氣凝神,待說完之後,三人又不約而同的端起面前酒搏一飲而盡。

  姚崇放下酒檬後長笑聲道:“俗諺有雲:暗室虧心,神目如電。人間私語,天聞若雷。誠哉斯言!可笑那武三思機關算盡終落得如此結局,唐松你殺的好正可為後世亂臣賊子戒……”

  說完言猶未盡,又自斟著滿飲了一大樽,任些許酒水淋漓在領下長須上也不擦拭,“那晚勤王兵馬進宮前內廷盡在這廝掌握之中,算來算去,我料武延基必定也是死在他手中。先弑兄,後弑君,繼而連侄子也一並殺了,他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人神共憤之事,不僅自斷了武氏宗族的嗣君傳繼之路,也正好堵住了武氏宗室與朝中武黨之口,亦使武氏為天下所笑。

  若這般算來,武三思這逆賊競是天下重歸李唐江山的第一功臣,天命之玄幽,一何奇哉!”

  唐松執既為三人添酒,對姚崇的長篇感歎笑而不言。

  姚崇說完,宋螺卻沒有他那麽好的豪興,小口的呻著燙酒悠悠聲道:“先聖神皇帝一世剛強,竟然死於這等卑汙亂臣之手,且此人還是其最為寵愛的親侄,天命之玄幽,果然是一何奇哉!可歎,可歎哪!”

  “若非是武三思,別人想要弑君豈可得手?”同座的杜審言也參與進來了,“秦之先也,東周亂世爭霸,薑太公呂尚十二世孫齊桓公任賢管仲,內行軍政合一,兵民合一之製,外行尊王攘夷之策,北擊山戎,南伐強楚,會盟諸侯,赫赫然春秋第一霸主也。然則,誰能想到這等英雄豪傑最終竟會死於饑渴?一朝身死之後無人斂葬,停屍長達六十七日,以至於蛆蟲都爬出了戶外惡臭遍於宮室……”

  杜審言說完,四人俱都渭歎,就連唐松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歐,輕輕歎息聲道:“先聖神皇帝何嘗是死於武三思之手?她是過於自信了啊!”

  杜審言呻了一口酒,“若不是過於自信,嘿,以秦始皇之雄才又怎會死於趙高一閹宦之手?”

  關於秦始皇的死因歷來有兩種說法,一說是死於疾病,另一說是死於趙高。對此,唐松倒沒再說什麽,中囘國歷史上皇帝被最親信人弄死的例子太多,實在太不稀奇。

  那一夜的事情說完,感慨完,酒至半酣之後,姚崇邊向杜審言邀飲邊笑著道:“必簡兄該破費的也破費了有甚要對唐都事說的這便說吧……”

  這姚崇是典型的外粗內細,四人在尚書省外見面時杜審言的異常根本就沒有漏過。

  聞言,杜審言放下酒搏向唐松拱拱手後苦笑著說了一件事。

  武則天已逝,其身後事的安排自然也就成了當今朝中的大堊事,杜審言作為當世公認的文章第一,自然就承當起了擬寫碑文草稿的工作。

  本來這事也不難,古往今來死了那麽多皇帝,碑文的范式,乃至字詞的選用早有成倒可循,以杜審言的文才,照貓畫虎不過是小菜一碟。但孰料就在他接了這件差事之後,內廷裡傳出話來,這碑文不能按武周開國皇帝的標準來擬,須按李唐皇后的身份擬定。

  這一下子杜審言當即就懵了,按皇帝的標準來擬好搞啊,評價一個皇帝一生的功業不過是“文治、武功”四字而已,可勁兒的往這兩項上使勁就成了。但若要按皇后的身份來擬……—……

  身為皇后就當母儀天下,表率六宮。按這標準,實實是木法下筆啊!

  當皇后當著當著自己做起了皇帝,還把老公的國號都給改了,古往今來,這樣的皇后有過嗎?

  當皇后的將四個親生兒子殺了倆,流放了一個,僅剩的一個也跟圈禁差不多,至於其他宗室更是殺的血流成河,古往今來,這樣的皇后有過嗎?

  當皇后的公然豢養男寵,而且還不止一個,此事還鬧得朝野皆知,古往今來,這樣的皇后有過嗎?武則天一生的作為完全跟賢皇后的標準差著十萬八千裡,根本就是背道而馳。而今卻要以李唐皇后的身份來為她擬碑文,卻讓人怎麽寫?偏偏她這些事還都是天下皆知的,縱然想用什麽春秋筆法曲折為之也不能夠。

  即便是號稱當世文章第一,又只是擬個草稿,杜審言依舊是老虎吞天——無處下口。

  眼瞅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這草稿卻落不到一個字,杜審言焉能不急?跑政事堂,求見諸相公,一個一個見,卻沒有一個人能給他出個解決之道,這下就更著急上火了。

  也實在是急紅了眼,這麽個自傲的人才會見到唐松時滿眼放光,不惜整出這麽一副虛心求教的姿態來。

  比起“文才”,他倒是更看重唐松在改革科考章程、公布律詩標準這兩件事中表現出的處理棘手問題的能力。希望唐松能再展神奇幫他解決這個在他看來根本就無解的難題。

  杜審言說完,宋螺搖頭道:“難,難,難!”

  姚崇亦是搖頭,“何止是難,恰如必簡兄所言,此事根本就是個死結無法可解……”

  宋螺與姚崇說一句,杜審言心裡就涼一分,但等了一會兒不見唐松說話,心裡陡然又生出許多希望來,他也不說話,只是眼巴巴的瞅著唐松。

  這是他的差事啊,別人說難說說也就罷了,但他可是得向朝廷交差的!

  宋螺與姚崇也注意到了,兩人訝異的看過來,“唐松,莫非這事上你還真有辦法?”

  唐松手撫著酒搏淺淺一笑,“我倒還真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杜審言赫然而起,捧起酒既就為唐松斟起酒來,“都事請言……”

  “既然是個無解的死結,又何必要解?既然難落一字那就一字不落就是……”

  三人聞言一楞,片刻後,姚崇與宋塌異口同聲道:“你的意思是無字碑?”

  杜審言恍然大悟,但臉上五官卻緊緊揪在了一起。

  唐松點點頭,“自鴻蒙開辟以來,名實相符的女帝也不過就此一人罷了。聖神皇帝一生的經歷與功業可稱傳奇,這等絕世天驕般的人物豈是我等所能評定的?既然怎麽寫都是不成,那就索性什麽都不寫,是非功過便付與歷史由後人評說吧……”

  言至此處,唐松看了杜審言一眼,“必簡兄雖然不著一字,但千言萬語已盡在其中矣!”

  “好一個不盡之意盡在喜外……”

  “好一個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姚崇與宋螺撫掌而讚,對視一眼後看向唐松的眼神中滿是激賞,這種發自內心的欣賞同時出現在這兩個當世第一流人物眼中實是罕見。

  杜審言遲疑道:“此策果然行得通?”

  “誰若說行不通便讓他寫嘛……”唐松一笑過後正色道:“必簡兄不妨試一試或許就此交了差也未可知……”

  說完這件事情之後!這場酒也就差不多了,眼瞅著下午上衙的時間將至,四人俱都起身離座。

  或許是為了表示感謝,杜審言刻意落後了一步與唐松並肩而行,往外走時小聲道:“適才偶遇都事時是從政事堂狄相那裡出來的,某在那裡見著了前政事堂崔相,他手中似有陸相為其所寫的書信隱約一句說的似乎也是唐都事的職事官安排之事……”

  “喚?必簡兄可還聽到什麽?”

  “那是什麽地蜒”杜審言搖了搖頭,“這也是狄相實在太忙,見我之後未等我出門便請了崔相說話這才隱伯著聽了這麽點兒東西……”

  唐松點點頭,“多謝必簡兄了……”

  杜審言搖搖頭,“唐少兄此次立下勤王大功,封爵之事朝廷自有定規,倒不需擔心什麽。只是職事官的安排上可浮動余地太大少兄還需小心哪……”

  唐松與崔無綜不和在皇城,乃至在整個神都都已不是秘密,唐松也無需掩飾什麽,點頭之後再次謝過。

  隨後唐松又問起了《姓氏錄》的改寫之事,這是當日武則天親自決斷下的對四世家乃至北地舊族的一劍封喉之舉,唐松實不希望因為君權的更迭而影響到這件對整個大唐都有利而無害的大堊事。

  對此,負責領銜此事的杜審言隻說他那一套人馬還在運轉,至於下一步如何,就要看政事堂乃至新天子的意思了。

  這注定了是個長線工作,沒有兩三年的時間是完不成的,只要不停掉問題就不大,問過之後稍稍放心的唐松也就沒再多說什麽了。

  回到尚書省內的公事房之後,唐松才真正靜下心來思索職事官之事。

  彼時官是官,爵是爵,爵位與職事官並不存在必然的對等。這就像後世官場,廳級待遇並不與廳級實權必然掛鉤一樣,公務員裡多得是享受廳級待遇卻無廳級實權之人。

  譬如前唐開國功臣之一的秦瓊秦叔寶,封爵是二品國公,但實授的職事官卻是三品。他若真如皇城熱議的那般封侯爵,那依爵位就是從三品,但掌握實際權力的職事官是幾品可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這裡,唐松心中自然而然的又生發出兩個問題來,第一,若是這一回封賞時將他的職事官也超遷幾個大品級,屆時真要讓他執掌一個部門時他是否能夠勝任?畢竟他入仕的時間太短,而今驟遷高位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真要做的差了未免對名望損失太大,似有得不償失之嫌。

  這倒不是他太過於看重名聲,實在是這個世界的規則裡有一個好聲名不管是在官場還是士林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好名聲在某些時候就是旗幟,就是號召力與影響力。而聲名一損,搞不好就是一輩子的笑柄,再想彌補回來可就千難萬難了。

  第二,他若有心要在職事官上搏一搏的話,又該怎麽搏?該怎麽繞過年齡與資歷這個最大,也是最容易讓人詬病的短板?

  搏還是不搏?進還是退?唐松靜靜的坐在公事房堊中不斷盤算著這個糾結的問題,一時卻又難以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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