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個未婚夫,蕭令月不禁在心中暗暗歎息。這可真是白撿來的便宜男友。 在她還是蕭月的時候,曾經在一個緝毒行動中受過重傷,昏迷了兩個月之久。當然,這個時間概念是她家人所述,若是按照蕭月自己來看,她倒是覺得自己最起碼昏迷了五年不止。
因為在她蘇醒後,竟然記憶停留在了五年前。這五年以來的任何事情確實一概不記得了,甚至她在這五年之中對一個男子愛的撕心裂肺,都到了許諾終身的地步,她也完全不記得。畢竟以她的性格來說,她絕不是這樣感性化的人。
這男子叫許暢,是個法醫,樣子看起來十分文弱,甚至有些病怏怏的。白白淨淨的臉上沒有半分血色,眼睛長得倒是頗好看,濃密的睫毛令女生瞧了都要自慚形愧。
許暢有很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症。蕭月不敢相信自己是怎麽看上他的,但是自從自己蘇醒後,許暢便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照顧的無微不至,真的是含在口中怕化了一般的誇張,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丁點感覺都沒有。
知道兩人已經訂婚後更是崩潰至極,隨便接了個案子便逃離了許暢身邊,以工作為由爭取時間讓自己清醒清醒頭腦。而被她挑中的案子,就是害她穿越的爆炸案。
蕭令月捫心自問,若是知道了是這樣的結果再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她還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答案毋庸置疑,會!
她就是這般倔強的人,也是這般理性的人,你對我千般萬般的好,可若是我對你沒有感覺,絕不會因為感動而委曲求全。欠你的情我會以其他方式來補償,但絕不是賠上我一生的幸福。
蕭令月冷笑了一聲,暗罵自己愚蠢,笑著笑著眼角卻流淌出晶瑩剔透的淚水。
她想家,很想很想。
她也有深愛她的家人,從小在大院裡被寵溺著長大。
蕭令月對於父親這個概念是十分模糊的,從記事起父親便不在自己身邊,從事什麽工作也是不得而知。在她十歲那年,她從母親口裡得知父親不在了,十年光陰,她竟然沒能跟父親留下一張合照。
她還有個傻弟弟,比她小了八歲,天生智力缺陷。所以蕭令月從不為自己異於常人的高智商而感到驕傲,她總是覺得是她搶走了本該屬於弟弟的東西。
出任務前,她才剛剛跟媽媽通了電話,並答應她這周一定要回家,電話裡,那傻弟弟一遍遍的叫著姐姐。聲音純真而急切,該有多麽的想念她!!
可是她回不去了,可能永遠的回不去了。
一家四口,兩人已逝,留下的人又該如何獨活!
英姿颯爽的女警,在異國他鄉的深夜中泣不成聲。。。。。。
那幽幽的低泣似乎驚擾了枕邊人,一雙不算寬厚卻十分溫暖的手輕輕撫上了蕭令月算得上瘦弱的肩膀,給了她難以言喻的心安。
鬼使神差的蕭令月轉過身去,淚眼朦朧的望著眼前的裴灼,聲音帶著哭腔“裴灼,我想家了。”
她何曾對人示弱過!自十歲以後,連淚都很少流了,可現在卻哭的像個孩子,對著一個算得上陌生的人哭的像個孩子。
裴灼還是雷打不動的掛著輕柔的笑容,可是眼底卻蒙上了一層柔情,他緩緩將她擁入懷中,濕潤的氣息縈繞在蕭令月的耳畔
“公主,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強有力的心跳,蕭令月沒有抗拒,也沒有反駁。
而是緩緩進入了夢鄉。 次日,天光大開。床上的人兒緩緩睜開雙眼,可是裴灼卻已不再。留下一套衣裳和一封信,寫上說有事要出去大半日,讓蕭令月在客棧內好生待著。
那衣服是套男裝,蕭令月不禁暗喜,也對裴灼細膩的心思讚歎了一番。蕭令月的頭髮又長又厚,打理起來十分費事,索性將它高高束起,倒顯得清秀俊俏,男裝也是十分合身。
要讓生性好動的蕭令月乖乖留在客棧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昨日她留意到距離客棧不遠處有家當鋪,於是便將身上所有發簪玉釵手鐲耳墜之類的東西全拿去當了,反正她也不心疼,想必皇宮裡不會少了這些東西。
拿著沉甸甸的錢袋,蕭令月喜滋滋的盤算著要如何逍遙一把。放空中突然被個小物體撞了一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有些氣結的轉過身來,正要訓斥,卻突然發現罪魁禍首原來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灰頭土臉的,衣服也破破爛爛,但亮晶晶的眸子卻十分引人注目。瞪得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慌,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五六個粗壯的漢子吹胡子瞪眼的跑了過來,一把將小女孩提溜起來,一瞬間,小女孩眼中的絕望之色刺痛了蕭令月的眼睛。
為首的男子留著看起來髒兮兮的絡腮胡子,油光滿面,狠狠地打了小姑娘一巴掌,惡聲惡氣道“叫你跑!還敢不敢跑了!”
小女孩的右臉頰迅速腫脹起來,緊閉雙唇,好看的眼睛內噙滿了淚水。
“老子問你話呢!”那男人將小女孩扔到地上踢了兩腳。
蕭令月強忍著怒火讓自己別去管這個閑事,看這情況並不難猜出,這小女孩若不是逃跑的奴仆,就是即將被這些人賣進那青樓楚館。
蕭令月細細的看著那幾個彪形大漢,一看就是長期雇傭的打手,雖極其不注重個人形象,看從衣著配飾上來看,不是尋常人家,可是話語卻粗俗不堪。再看那小姑娘,眼含屈辱之色,身上露出的皮膚上也並無絲毫棍棒繩索留下的痕跡,尤其那雙手十分的細嫩,不像個粗使丫頭。由此看來,怕是後者的可能性更甚。
周遭的路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眼光,卻又沒人敢上前搭救。誰都知道春香閣與朝中重臣甚至皇室都有牽連,欺行霸市那麽久,就連官府都那他們沒辦法,哪裡是他們一介布衣能得罪的起的。
蕭令月暗自歎了口氣,她不是個蠢人,但她若強行出頭除了將自己搭進去意外沒有任何其他用處。
那小女孩的眼睛死死的,死死的盯著她,在蕭令月看來仿佛帶著審視的意味。
一個砰砰跳動的心仿佛在油鍋上焦灼著。
大腦在勒令著身體停下,拳頭卻已經揮到了那男子的臉上。
十足的力道!!!
只見那男子的一顆牙齒都噴了出來,趁眾人恍惚之際,蕭令月一把撈過小女生,撒丫子就跑。她的耐力記錄一直是警校女子第一,可誰曾想在強悍魁梧的古人面前,卻絲毫不值一提。
那些大漢死死的追著她,距離僅僅不到十十米。由於對線路的不熟悉,蕭令月一不小心跑進了一個死胡同內,倉促轉身,發現那群人已經漸漸逼近,手中拿著的木棍咣咣咣的敲擊著青石牆面。
蕭令月神色平靜,將那小女孩往自己身後一覽,然後擺出一副準備迎戰的姿勢。不過五六個莽夫,她還是應付的了的。
大漢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姿勢,不禁提升幾分警惕。蕭令月擅長近身搏擊,掌控主動,她飛起一腿踹在打頭那人的臉上,隻聽嘎嘣一聲,那人變捂著脖子哀嚎起來。繼而,後面的人掄起一棒,蕭令月下腰一閃,趁勢一拳搗在那人的腰椎上,蕭令月身手敏捷下手狠厲,與五六個壯漢相拚竟也不曾處於下風。
可終究是分身乏術,右肩一陣劇痛,怕是挨了悶棍,一個凌厲的目光甩過去竟令那九尺男兒渾身一抖,刹那間旋身肘擊,糙漢便轟然倒地。
蕭令月向後躍了一步,微微喘息。
突然從牆頭躍下一個身影,轉眼間那五六個大漢便盡數倒地。蕭令月抬眼望去,是一個身著藍色衣裝的男子。與裴灼那寬衣大袍不同,眼前這人穿的簡便而幹練。
細細打量起他那皮相,卻也是十分的出挑。眉宇間透著英氣,不及裴灼那般溫潤,五官十分的硬朗。
他有些高傲道“小子,我其實早就站在那牆頭上了,那一棍子是我故意讓你挨得。”
話音剛落,蕭令月便已經一拳搗在了他的臉上,雖然隻有三分力道“你找揍。”
那男子有些惱,不過很快卻也平靜下來“我在人群中看到那孩子遇難,也看到了你,若不是你最後良心發現出手相救,我定會要了你的命。”
蕭令月很討厭這些人把人命看的如此不值錢的人,在二十一世紀,人民的安全是部隊和公安用鮮血所捍衛的,是最至高無上的。而在這些人口中,殺死一個人就如同碾死一隻螻蟻般簡單。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並不打算繼續理這個狂妄的小子。
她走到那小女孩身邊,從錢袋裡掏出三錠銀子給她“拿這錢租個馬車到瑤光國去,在那裡你一定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其實蕭令月也一次都沒有去過瑤光,但從裴灼口中得知那樣一個繁榮而富強的國家,一定不會有這等強搶民女傷風陋俗之事。
小女孩怯怯的瞧著她,聲音近乎哀求“大哥哥能不能救救我姐姐,她被這些人關進那花房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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