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曄憤怒摔門離去,黎清的神色也有些怪怪的,只有裴灼依舊保持著那副永遠雲淡風輕的氣度。黎清的有反常態也只是一瞬間,他隨即便又恢復正常,重新進入他醫者的角色。 黎清道:“如此甚好,事不宜遲我們馬上開始吧。”
黎瀾與白芍二人將內室的門窗都密封好,並搭上重重紗帳,將一大木桶擺於中央。其中放滿了各種珍稀藥材和芬芳花瓣,黎清以自身內力將那一片花瓣製成精露,以合適比例溶進水中。
白芍十分仔細的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水溫,直至感到完全合適了才將蕭令月的一副一層層褪下,將其整個人緩緩浸入水中。
水剛剛浸到胸部之上,鎖骨之下。在惹起的蒸騰之下,蕭令月的小臉也被“蒸”的紅撲撲的,氣色極佳。
喚了裴灼進來,裴灼輕輕握住蕭令月修長白皙的玉手,聚氣凝神,將自身真氣緩緩地匯入蕭令月體內,為其打通奇經八脈。促使她體內多股相衝的內力漸趨同一。
而黎瀾則在旁邊以銀針掌控藥的流向,使其發揮最大的效力來調和蕭令月的內息。
這個過程要持續十二個時辰,這期間萬不能有片刻的閃失,否則蕭令月會立刻爆體而亡。
所以這也是巫醫十分忌諱的一種方式,更是黎清最不願嘗試的方法。
沉曄雖心中有氣,卻還是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便始終守在門前為蕭令月和裴灼護法,寸步不離,確保萬無一失。
在如此危急且千鈞一發之際,蕭令月又在做什麽呢?
她還在那個異次元時空中掙扎著,反抗著,她是絕不會甘心就這樣白白死去,她才不甘心自己的東西被別人這樣如此輕易的搶奪了去。
無論前世今生,無論是警察還是公主,她素來學不會坐以待斃!更學不會向命運低頭!
那個女人是誰?!那個相貌與她一般無二的女人到底是誰!為何她會霸佔著自己的身體,霸佔著自己的家人,將自己排擠到如此一個詭異且孤寂的空間。
她要回家!!
無論如何她都要再一次回到屬於她的世界去,她要奪回屬於她的一切!她要守護那屬於她的一切!守護她愛的人亦是愛她的人!
如此想著,眼前的空間逐漸開始變得扭曲起來,周身也開始陷入一片混沌當中。無論前世今生的畫面在四周輪番映現。
世界已經完全顛倒混亂,蕭令月隻得將自己萎縮成一團,抱頭痛苦的呐喊著,可是她發不出聲音!
世界開始變得一片漆黑,她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光亮!
四周又變的一片寂靜,她聽不到聲響!
再一次,絕望和恐懼將其包裹,緊緊地包裹,不留絲毫縫隙。
她猶如瘋狂掙扎著的困獸,尋找這屬於她的光亮。終於,被她找到了!不遠處的前方,起初只是一個小小的光點,雖然十分微弱,雖然十分渺茫!
但!那是希望!
而她蕭令月,從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她衝著那小小的光點狂奔而去,親眼見證著那小光點一點點變成一個大光圈,就在她義無反顧跳入光圈的那一刹那。。。。。。
時光,靜止了。
蕭令月猛地睜開眼睛,四處燈光昏暗且柔和,周身十分溫暖,低頭一瞧,自己原來浸潤在溫水之中。細細一聞,竟還有十分清爽的草藥香氣。
一個女孩子端著正準備用意換新的水走進來,對上蕭令月剛剛蘇醒雖有些迷離卻十分澄澈的目光,
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手上刹那無力,那銅盆便徑直的摔在了地上,水流遍地。 蕭令月無感恢復的沒那麽快,定睛看了好一會才識出眼前人原來是白芍。
這才幾日不見,她那一雙頗有靈氣的眼睛竟哭的腫成兩顆桃子,委實是醜的很。
蕭令月不由輕笑出聲:“白芍,怎的幾日不見,你便變成了這副模樣。”
白芍眼看著便要放聲大哭,蕭令月卻突然感覺自己右手一緊,略微有些疼痛,偏頭一瞧,這下倒是輪到她呆愣了,那緊緊握著自己右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裴灼。
她大腦有些空白,不自覺的用左手揉了揉眼睛,又輕輕拍打了自己幾下,吃痛後,才開口問道:“你是何時來的?”
蕭令月見他遲遲不答話,面上也沒有什麽血色,神情竟還略帶疲憊。
垂目一瞧,那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漸漸地蕭令月心中了然。
她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抽回,雖然身上是一絲不掛的,可是面上卻不能被看出有半分的窘迫和不自在。
她故作鎮定,還特意咳了兩聲清清嗓子來掩飾尷尬:“我要更衣了,你且先出去吧。”
蕭令月雖能深入敵後依舊保證面不改色心不跳, 然而此刻無論她如何強裝鎮定,面色潮紅還是將她的倉皇失措暴露的一覽無遺。
裴灼淺笑,雖然神色憔悴但還是能明顯看出他松了一口氣後的輕松。
白芍一雙手抖得不成樣子,半天都未能幫蕭令月穿好一件衣服。黎瀾瞧她那副蠢模樣,不由輕笑出聲:“你家主子可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你即便是心中喜悅得緊,也不需如此笨手笨腳的吧?”
白芍將臉上的眼淚鼻涕胡亂抹了一把,笑得十分燦爛:“是是是,黎姑娘說的是,是奴婢不懂事,奴婢該罰,奴婢該罰!”
蕭令月在她的攙扶下慢慢從木桶中起身,她如今身子還虛弱得很,腿上確是沒有多大的力氣。然而整個人你都覺得十分輕盈,她心知自己這場大病雖重,卻絕對算得上是因禍得福,“受益匪淺”。
武功又大大進了一個新的境地,“靈虛訣”已突破第三重天“通感”。如今蕭令月已能察覺到世間萬物細微的變化,將五感合一。
整個人身體與靈魂一同融進了這大千世界。她緩緩走出內屋的門,微微一愣神,因外室內三個皆風華絕大世間罕見的男子皆正襟危坐著,一聽聞又響動,便都齊齊偏頭瞧向她,被如此優質的美男們這麽一盯,哪怕是鐵打的心臟也不免要動上一動。
她咳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目光掃過沉曄,發覺他身上又莫名多了不少深深淺淺的傷痕。不由心生升起一股無名火,當即便氣急道:“沉曄,你這又是被何人所傷?!”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