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三仙派特意派了幾個弟子守候,還動不動就殺人滅口,裡面肯定是放了什麽既見不得人又寶貴的東西。陳嶽擦了擦手,喜滋滋的打開門。
空的……
確切的說不是空的,只是除了正常的一應物事,陳嶽看不到絲毫值錢的東西。牆上的字畫是古董?什麽鹿仙翁親筆,一聽就是個沒什麽名氣的小作家,這桌子上的茶具莫非價值連城?MadeInChina,我去,不知道哪個不認識英文的從街邊買回來的?
研究來,研究去,這屋子最可疑的就是這個博古架了,根據陳嶽多年的武俠小說以及電視劇經驗,這博古架上必定有本書或者有個瓶子就是機關,功夫不負有心人,陳嶽在來回摸索了個遍之後終於觸發了機關,哢噠一聲,陳嶽腳底下的青石板緩緩開啟,露出一個可以容納兩個人進去的通道。
陳嶽隨手拆下個燭台,現代社會雖然電網幾乎鋪設到各地,然而修仙門派卻還維持著蠟燭油燈的照明手段,想必電業局也知道,即使給他們順上電線,這電費也估計不好收。
通道很長,綿延到地下很遠,陳嶽緩慢散出靈識,發現恐怕若非元嬰以上高手刻意進來,否則很難發現這個地方,這裡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純粹依靠人力在地下開掘一間密室,對付這些修真人士,確實是最好的防護。
也許正因為修建此處的人覺得修真人士不會發現這裡,一路下去,居然一點機關都沒有,陳嶽覺得大概走了七八分鍾,便覺得眼前豁然開闊。
“嗯?!你不是天松,也不是那兩個家夥,你……你是誰?”陳嶽正要一探究竟,卻聽黑暗中一個聲音響起,陳嶽一驚,燭台險些掉到地上,可是等了一下,對方似乎沒有攻擊自己的意圖,他這才大著膽子往前又走了幾步。
靠著燭火,他隱約看到一張臉,待再靠近,陳嶽一個驚嚇,便要坐到地上。
這的確是一個人,只是他披散著頭髮,雙眼似乎被人挖了出來,滿臉上都是未乾的血跡。
陳嶽聽到有鐵鏈子撞擊的聲音,黑暗裡那個人動了動身體,喘息了幾口氣,道:“小子,你到底是誰?”
“前……前輩……”陳嶽拾起燭台,靠近了那人,發現這人身上就穿了一件破衣服,滿身的血痕,不知道經過了怎樣的折磨,身上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最要命的是,那人四肢都被利器穿透釘在了身後牆上,後背琵琶骨似乎也被刺穿,他除了可以簡單的抖動下身體,竟是全然不能動彈。
“你……不是三仙派的?”那人嘿嘿一笑,“莫非天不亡我?小子,快放老夫下來!”
“你……你……”陳嶽在猶豫,這人被如此秘密的關押在這裡,不是個罪大惡極的人,至少也是三仙派的敵人吧。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個道理,陳嶽還是懂得,既然都洗劫了三仙派四個弟子,陳嶽怎麽好意思繼續給三仙派添亂呢。
“你若肯放老夫出去,老夫可以許你莫大的好處。”那人顯然久居高位,即使落魄至此,一言一行中也自透著自信威嚴,“不論你是要世俗的錢財,還是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老夫都可滿足你。”
“前輩雖然身陷囹圄,依然氣宇軒昂,卓爾不凡啊,只是晚輩我……那個……那個孤陋寡聞,實在不識得前輩,不知道……不知道……”陳嶽支支吾吾的說道。
“老夫縱橫數百載,難道還會騙你一個小輩不成!”那人冷哼一聲,
“你既然能來到這蓬萊島,想必也不是凡人,那你想必也一定聽過無極門了?” “自然知道,這次不就是無極門門主鳩佔鵲巢,借了人家三仙派的地盤……等等,你,你莫非是無極門的?”陳嶽驚道,“聽說徐成海洞虛修為,才敢到三仙派來鬧事,你既然是無極門的,三仙派怎麽敢把你弄成這樣?”
“你這娃娃好是聒噪,放是不放,快些決定,你如此膚淺見識,怕是最多煉氣期,不知道走了哪門的運氣,僥幸進了這密室,若是一會對方金丹修士進來,怕你有死無生。”那人不耐道。
“放你容易,但是你必須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要不然你讓我怎麽信你?”
“哼……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無極門門主徐成海便是!”
“你……你是徐成海?!”陳嶽一驚,他看不破這其中的玄虛,但是這老頭傷重成這樣,即便是在騙他,又能玩出什麽花樣,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把這老頭弄出去,到時候要把他搓扁揉圓還不是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陳嶽嘿嘿一笑,道:“前輩稍待,我這就救你出去。”
“動作快些,待那金丹修士來了,你我可都跑不了了。”那人雖在求人,說話卻一點也不客氣。
陳嶽從隨身儲物袋裡掏出宋大勇給他的仙劍,在鐵鏈上割了幾下。
“混帳!難道你以為這些人會用破銅爛鐵囚禁老夫嗎?這乃是千年玄鐵,就你那把破劍,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割斷,直接砍了鎖著的手腳便是了!”那人說著這話,仿似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砍……砍掉你的手腳?”陳嶽不可置信的重複一句。
“這手腳筋脈俱斷,留著也是廢物,當前自然是保住性命最是重要!你盡管動手便是!”
陳嶽閉上眼睛,在那人四肢上各砍了一下,他手中的畢竟是仙劍,雖然品次不高,也是削鐵如泥,那人四肢應聲而斷,他本是被捆綁在牆上,如今失去了依仗,直接撲倒在陳嶽身上,陳嶽感到一陣惡心,卻只能扶著那人。
“背上,背上琵琶骨……把裡面的東西拔出來……”那人也極為硬氣,縱然四肢被砍,也是未發一聲,咬著牙對陳嶽吩咐道。陳嶽哦了一聲,轉過他的身子,使勁把穿透他琵琶骨的玄鐵錐拔了出來。
“你個小娃娃沒見過血,沒殺過人嗎?”那人冷哼一聲,“還在這傻站著幹嘛,背著老夫出去,你還要等那個金丹修士回來嗎?”
陳嶽慌忙哦了一聲,背上那人,手提著燭台,快步往上走去,那人四肢已斷,如今身體頗輕,陳嶽又想到走的遲了或許會遇到強敵,速度倒是比來時快了不少。上去之後,推開門,那人雖目不能視,也知道已經到了外面。
“撿偏僻的地方走!我如今身受重傷,不能跟人交手。”那人命令道。
“哦。”陳嶽應了一聲,隨便找了條路,便小跑起來。
如此走了十幾分鍾,陳嶽覺得有幾分累了,便想要停下休息休息,卻聽身後一人道:“徐成海,沒想到你居然逃了出來!我看你往哪裡跑!”
“不好,快走!是那個金丹修士!”徐成海一驚,急忙催促陳嶽。
這島上有禁製,金丹修士不能禦劍飛行,可是那人一方面畢竟修為更高,而且沒有負重,數十個呼吸就追了上來,陳嶽隻覺背後呼呼風聲,腳下動作更快,那人冷笑一聲,“看你還往哪去!”說話間一掌拍到。
“噗!”一口鮮血噴出,受傷的卻不是陳嶽,而是徐成海,陳嶽背著徐成海,徐成海自然成了他的人肉沙包,陳嶽反而被這掌力送出去好遠,又跟那個金丹修士拉開了距離。
“混帳!”徐成海和那個金丹修士同時罵了一聲。這兩人大概誰也沒想到,救人的居然會拿被救的當肉盾,那個金丹修士咒罵了幾句,又加速追上來,卻是也噴出一口鮮血。
“糟糕!”那個金丹修士腳下不穩,一個踉蹌險些就要撞在地上,“這老家夥似乎恢復了部分功力,我那一掌居然被他的護體氣勁反震給了自己……”那個金丹修士再要提氣,頓覺五內翻湧,他再不敢去追,急忙停下打坐調息。
陳嶽自然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借著這一遁,又加快了步子,往更偏僻的地方走了。
“哼,小子,你的任務完成了!”
“什麽?!”陳嶽一呆,卻覺背後徐成海不見了,他一回身,只見徐成海的身體正浮在空中。
“你修為是低了些,不過勝在年輕,念在你放老夫出來的份上,老夫以後會善待你的身體的!現在就把你的身體獻給老夫吧!”徐成海身體猛的自爆成了血霧,血霧之中漸漸浮現出一個小人,與徐成海長得一模一樣。陳嶽聽宋大勇曾提及,元嬰修士可以將三魂七魄修成元嬰,而洞虛修士,更可以讓元嬰離體,即使肉身被滅,也可以再行奪舍重生。
“你……你要奪舍我?”陳嶽一驚。
“不錯!”那個元嬰小人冷冷一笑,“若非你剛才讓老夫硬受那一掌,老夫還可以讓你多活幾日,不過現在,哼……”元嬰靈光一現,衝進了陳嶽的身體。
“哈哈哈哈,我徐成海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