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林軒兒忽然止住笑,雙手抱在胸前,護住自己。
陳嶽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道:“不看,你估計要說你沒女人魅力,看了就被罵登徒浪子,做個男人真不容易啊。好了,這裡也沒別人了,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我?!我不就是林軒兒嗎?還能是誰?”林軒兒眼珠轉了轉,狡黠一笑。
“你若執意不肯說,也無妨。不過這山風有點冷,恕在下就不奉陪了。”陳嶽嘻嘻哈哈的拱了拱手,腳下一頓地,消失無蹤。
一陣山風吹來,林軒兒雙手抱著肩膀,微微有些瑟瑟發抖,口中不禁嘀咕道:“看著人畜無害的樣子,沒想到這麽狡猾!可惡的臭小子!我還真就不信你會把我扔在這,哼!”林軒兒嬌哼一聲,找了個背風的位置,藏在裡面,這才感覺好些。她這一坐就是半個時辰,卻還是沒見到陳嶽回返,眼見天色漸暗,她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心中這才有幾分慌亂。
“小淫賊!臭小子!殺千刀的!”林軒兒心中憤憤,口中咒罵不停,卻聽不遠處似乎還有狼嚎聲傳來,更是害怕。
“你現在若肯說了,我還沒走遠。”林軒兒一抬頭,正看見陳嶽翹著二郎腿斜倚在一棵青松的樹乾上,一副欠扁的嘴臉,關鍵是這時候,陳嶽還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我休息夠了,準備走了啊。”
“等等!”林軒兒小嘴撅的高高的,她看出來了,眼前這個混蛋完全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濁世佳公子,“我就是林軒兒!”
“那好,姑且你就是林軒兒。那煩請林大小姐你告訴區區在下,你一個凡人女子,生在大戶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以知道‘一界傳音’,而且論這殺伐果斷,只怕許多男子都沒你這般魄力吧。”陳嶽臉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我不相信。
“哼!”林軒兒雙手抱住胸前,把頭撇到一邊,“你信不信我告訴無極門你殺了他們的門中傳承長老,還搶了他的儲物袋。”
“唉……”陳嶽歎了口氣,一個翻身,輕輕巧巧從樹上躍下來,圍著林軒兒轉了一圈道,“嘖嘖嘖,身手不怎樣,身材倒是還可以。早就聽聞玄陰之體種種妙處,只是一直無緣得見啊……”
“你不敢!”林軒兒眼中閃過一絲戲虐。
“真是嬸嬸能忍,叔叔不能忍啊!”陳嶽咬牙切齒,小拳頭攥的嘎吱嘎吱響,這小丫頭片子一直在挑戰他的底線,真是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陳嶽銀牙一咬,心中一發狠,大手舉起,在林軒兒的翹臀上啪的一聲來了脆生生的一巴掌。
林軒兒驚呼一聲,一隻玉手掩住自己的櫻桃小嘴,一隻玉手撫摸著自己火辣辣的翹臀,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卻硬是不落下來,瀅瀅之中,更是惹人憐惜,她此刻是真有幾分怕了這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了,不禁有幾分怯生生的說道:“是……我是曾曾曾曾曾姨母……”看著陳嶽茫然不解的眼神,她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我曾曾曾曾曾……”
“別曾了,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麽知道這麽多?”陳嶽有點頭疼。
“我……我就是林軒兒……真的……”林軒兒急忙補充一句。
陳嶽緊緊盯著林軒兒周身,從救起林軒兒的一刻,他就在懷疑這林軒兒莫非早已被哪個大能修士奪舍了肉身,若只是單純的附身,以他此時的修為境界,沒有理由完全察覺不出異常,而若是在許多年前甚至在林軒兒未出世之時,
便有大能修士元嬰附靈,再經過這十數年的磨合,才會天衣無縫。他這一全神貫注,隻覺額頭眉心之處灼灼發燙,一陣鑽心刺痛,他這精神一渙散,再無法認真打量林軒兒。 “這莫非是法目?”林軒兒微微一詫,“莫非你以為我被附身了?”
陳嶽用手輕輕揉捏額頭,剛才那種異樣的感覺,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確實似乎在那一刻有一隻眼睛好像要破開他的肉身,從眉心之中長出,只是還未及破開,卻又不知受到了何種阻力,硬生生消失了。林軒兒的那一聲驚呼他也聽到了,莫非是因為那株天地奇珍魔篁草?陳嶽驚疑之中,卻似乎有一道信息映射到腦海裡,無暇金丹、紫府元嬰、通天元靈,亙古元神……方證大道。亙古元神之後,似乎有了缺失,陳嶽甩了甩腦袋,可是這信息來的詭異,去的更是迅速,他隻得先壓下想法,此事也隻好以後再說。
“準確的說,我之前確實被附身過。”林軒兒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我的故事很長,你能不能找個暖和點的地方,我再慢慢講給你。”
陳嶽一揮手,將林軒兒籠罩在自己的護體靈氣之下。林軒兒撇了撇嘴,繼續說道:“其實,太多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附身我的也只是我曾曾曾曾曾姨母的一縷殘魂而已,她說自己大約千年之前拜入了修仙宗門,千年時間修為一路到了洞虛頂峰,可是在閉關衝擊合道境界的時候卻遭到了暗算,元靈近乎破滅,若非她有一件護身法器‘九曲勾魂玉’在危機關頭收取了她一絲殘魂,她便要形神俱滅,這之後她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興許那勾魂玉破損嚴重,居然流落塵世,她的這一縷殘魂便也一直附身在勾魂玉上,直到無意中被我父親得到。父親將那塊玉石作為禮物贈給了母親,想不到母親居然是她的血脈後人,當時母親身體有孕,曾曾曾曾曾姨母算出我可能會是玄陰之體,她這一縷殘魂費勁力氣,從魂玉中脫離出來,附在母親體內的胎兒身上,以玄陰之體的陰氣滋養,許是她身上陰氣太重, 母親生下我不久便去世了。興許因為她的緣故,我小時候就患有夢行症,有時候自己醒來便會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麽,後來父親生意越做越大,便常常請道士和尚來做法,曾曾曾曾曾姨母不堪其擾,便躲了起來,直到幾年前,她才假托夢境將一切告訴了我。”
“那你的這位曾曾曾曾曾……幾個曾來著?姨母現在怎麽樣了?”陳嶽微微皺眉。
“幾年前的時候,她已自感殘魂所余無多,只怕便要消散,這才托夢給我,那一夜之後,我腦子裡就多了很多東西,後來回想,許是她的記憶吧,然後,她就再沒有出現。”林軒兒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陳嶽。
陳嶽沉思了片刻,問道:“你自己知道自己是玄陰之體?你的父親,你的二娘他們知道嗎?”
“這個……應該不知道吧……”林軒兒忽然向陳嶽跪拜下去,道,“小女子弱質女流,卻是背負玄陰之體,正所謂斯人無罪,懷璧其罪,懇請仙長救我一救。大恩大德,小女子願……願拜仙長為師!”
陳嶽啞然失笑,不應該是以身相許嗎,怎麽成了拜師了?自己還不知道有多少個麻煩等在前頭,這個燙手的山芋實在接不得。
“師傅不要著急拒絕,我林家家業雄厚,想必師傅也知道,若是師傅願意收留徒兒,徒兒定會好好孝敬師傅。”林軒兒美目一閃,又開出新的籌碼。
“切,你就不怕我財色兼收。”陳嶽微微一笑。
“若果真如此,那徒兒便從了師傅……”林軒兒臉上閃過一抹紅暈,輕笑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