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39宴會上的舌尖(八)

　　幻想鄉霧之湖的湖心島上的紅魔館，設立了結界隱藏霧之湖的這座神秘洋館，由這位完美瀟灑的女仆長十六夜咲夜整理的井然有序。

　　她是完全瀟灑完美的女仆長，侍奉之道的女仆道，有太多太多的話語在口中，無法脫口去形容她。

　　完美身材所具有的黃金比例，纖細的身體纖弱的令人想將她抱在懷中，又想讓她侍奉自己，想成為她唯一的主人。

　　好吧，書呆子表示還沒喜歡上帕秋莉之前，在圖書館內啃書的時候，身為男孩子的自己也多少對那樣完美的女性產生過好感。

　　她的身影，在書呆子的眼中漸漸高大了起來，自己的所做的料理是什麽來著?明明是料理大賽，但是因為各種事件拖延的，擾亂了書呆子的情緒，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剛才做了些什麽。

　　然而，充滿壓迫力的可樂餅，那位十六夜咲夜所具備的素質，是現在的他根本比不上的。

　　「呀勒呀勒，這個時候，我應該敞開胸懷去認輸了吧。」

　　並不是書呆子的料理不好吃，而是書呆子根本沒有料到眼下的情況，畢竟他的料理早就完成了，但是，咲夜不一樣，她能隨時隨地拿出新鮮出爐的熱騰騰的料理。

　　這就是書呆子能力上與咲夜能力上的一些差異。

　　這是她們之間的差距，也是還不成熟的書呆子，所需要追趕，所需要經過的道路。

　　「我認輸了。」

　　咲夜的分數也很快的被那些心滿意足的評委給評了下來，毫無疑問的99分，除了蕾米莉亞之外，其他的少女都幾乎給了滿分，即便是自己另一個存在的風見黛，也一樣對咲夜的手藝和注入料理裡侍奉的感情找不到任何不滿。

　　蕾米莉亞也是一樣的，只是就是因為這樣，她不能給咲夜滿分。

　　完勝，無論是書呆子，還是妖夢都不禁流下一滴冷汗，那越發高大起來穿著可愛的淡藍白色調的短裙女仆裝的十六夜咲夜。

　　真的很強。

　　書呆子不禁無奈，雖然他的料理還是被那些好事者送上評審台，甚至得到了80分的高分，但實際上，因為各種意外，這個料理從完成到入口經過了太長的時間，即便書呆子借助了火元素精靈們的力量，也沒有辦法改變這種事實。

　　80分也不錯了，雖然比妖夢還要差勁，但是無論是咲夜還是妖夢，兩個人本身都是具有著書呆子所沒有經歷過的，為自己最愛的人奉獻一切的時間。

　　這份時間的差距，是書呆子此刻無法越過的天塹。

　　……

　　「認輸了認輸了，咲夜，你真的太厲害了。」

　　書呆子從心底對眼前這個看起來年齡並不大的女仆長感到佩服。

　　「那個，謝謝誇獎，不過代止的料理也非常美味呢。」

　　書呆子做的多少有些多，加上味道本身確實不錯，所以分得還算熱騰騰的料理的妖怪少女們都很開心，非常雅致的木碗裝著顏色看起來很濃稠，散發著甘甜的土豆燉肉。

　　咲夜吃這些料理的時候，也顯得很開心。

　　本來還以為會有些很好的勝負呢，看來是書呆子自己多少有些自大了呢，一這麽想，書呆子就感覺超難為情呢，好想挖個洞鑽進去。

　　————簡直難為情呢。

　　對於臉皮確實有些薄的書呆子來說，弄出這樣的糗事，還是頭一次，也許是因為最近過的太安逸，有些信心過於膨脹了。

　　不過還好發現的及時，如果平時小事情都如此信心膨脹，那麽一旦到了什麽情況，或許這份傲慢，會摧毀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書呆子將目光從米斯蒂婭與帕秋莉的身上掃過，閉上了眼睛，雖然也對八雲之家發送了邀請，但是除了蓮子與梅莉，八雲紫八雲藍以及橙並沒有來。

　　回首來幻想鄉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結果，從頭到尾大部分都是靠運氣，巧合，以及嘴炮走過來的，簡單的說就是很有主人公的味道。

　　但是，凡事不可能就只有運氣，巧合以及嘴炮，沒有一定的實力，那些根本毫無意義，運氣並不是每一次都有的，就算你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子，也不見得每一次都這麽照顧著你。

　　在雅致的木碗裡裝滿土豆燉肉走到帕秋莉的身邊，打算喂養，不對，想試試喂自己心愛的帕秋莉大人的想法無法揮之而去。

　　「帕秋莉大人，那個，我……」

　　面對有些臉紅的書呆子端著木碗過來，帕秋莉的臉也立刻紅彤彤了起來，是的，帕秋莉很容易明白書呆子的想法，因為她也端著木碗有些猶豫不決，想試試喂喂書呆子。

　　不得不說，這是將原配擠掉的官配，相性太好到動不動進入二人世界的狀態，讓身邊的少女橫醋大飛。

　　至少小惡魔表示無論是書呆子，還是帕秋莉，她都不想放棄，雖然書呆子與帕秋莉都很疼愛小惡魔，米斯蒂婭倒是不在意，因為她發現兩個人的目光似乎掃著她這邊，她的臉立刻變得更紅了。

　　「不、不行，不行，我拒絕！就算是掌櫃的的要求，我也不要，打死也不要。」

　　米斯蒂婭並非不想和帕秋莉親近，她倒是非常喜歡帕秋莉，完全不介意被帕秋莉搶走自己的正宮之位，讓她這個原本的正宮變成了小三角色。

　　畢竟性格使然，帕秋莉是無數動小心眼，一直那麽呆著也會引起保護欲望，跟何況與書呆子的相性更是讓米斯蒂婭覺得書呆子與帕秋莉才是天生一對。

　　但是，米斯蒂婭那種小小的心思與默默的支持，又何嘗不是非常賢惠的小妻子所做的行為?

　　書呆子是真的喜歡米斯蒂婭，雖然他對米斯蒂婭的喜歡，並無法比上他與帕秋莉相處時獲得的更多的幫助，但他真的挺喜歡與米斯蒂婭呆在一起時的那種輕松。

　　或許米斯蒂婭並沒有帕秋莉那樣對自己有用，但是，無論是書呆子還是帕秋莉都沒有排除米斯蒂婭的想法。

　　然而她們想對米斯蒂婭喂食的行為卻是米斯蒂婭所反對的。

　　如果只是書呆子與米斯蒂婭，那最多書呆子被當做蘿莉控，取向有些問題，看起來就是年齡都比較小些的情侶，雖然書呆子的外表看上去並不遜色於一些美少女。

　　而只是帕秋莉與米斯蒂婭的話，那最多是姐妹，或者百合向，或許會傳出帕秋莉的取向有問題，好吧，帕秋莉的取向以前確實有點問題，現在這個問題還留著一點，但是怎麽說也是把米斯蒂婭當同輩，或者後輩一樣的感覺。

　　但，如果……書呆子與帕秋莉這天生一對的小夫婦一起喂米斯蒂婭，那會變成什麽情況?無論是書呆子還是帕秋莉都比米斯蒂婭的外表來的要年長些。

　　加上這裡是幻想鄉，幻想鄉的妖怪年齡，無法用外界的常識來判斷。

　　如此這般，書呆子與帕秋莉作為家長，米斯蒂婭作為女兒的這種奇怪的即視感，才各種古怪吧，米斯蒂婭即使想對書呆子撒嬌，那麽在外人的眼中也不過是女兒與父親撒嬌吧，如果變成這樣，那可一點小小贏帕秋莉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絕對不要，絕對不要！！我才不想變成掌櫃的，和帕秋莉姐姐的女兒角色，只有這一點絕對不行。」

　　這一點倒是讓書呆子與帕秋莉遺憾了不少，畢竟米斯蒂婭實在太可愛了。

　　如此激萌的蘿莉，真叫人恨不得將其抱在懷裡狠狠的親幾口，不過書呆子的臉上的笑容隨著夜空星羅，宴會終曲人散，而漸漸消失。

　　宴會結束的時候，永遠是最叫人寂寞的。

　　蕾米莉亞等人提前回到紅魔館，留下咲夜，書呆子為靈夢收拾場地，醉的厲害的魔理沙趴在靈夢的臥室，畢竟博麗神社也不想過去，就只有靈夢一個人的被褥。

　　書呆子對靈夢真的很好，所以他為博麗神社添了不少的設備，或許為了償還那一次造成朋友之間的裂縫。

　　直至深夜，曲終人散，寂寞的氣氛令博麗靈夢呆在一棵櫻花樹一直不語。

　　以書呆子的能力，要收拾完宴會上的殘留實在太輕松了，雖然結衣表示她願意幫忙，不過心不在焉有些笨手笨腳的她倒是給書呆子與咲夜增添了不少的工作。

　　尤其是摔倒讓水桶裡的水弄濕了身體，妙曼玲瓏身姿全部因為濕答答的衣物而被托襯出來，令咲夜十分無奈的拉開書呆子，讓書呆子十分不好意思呆下去。

　　不過也因為書呆子精湛的打掃水平，剩下所要收拾的並沒有多少，而且咲夜本身也只是接住宴會打掃而稍稍休息，畢竟以咲夜的水平，從打掃開始到打掃結束，或許只需要一瞬的時間。

　　這讓書呆子多次懷疑咲夜的能力與時間操縱這種超上級的能力有關。

　　畢竟作為魔法使，所尋求的根源無非就是時間與空間，命運之類的凡人根本無法掌握之物。

　　宴會的結束，櫻花樹下的小墳墓前，靈夢呆呆的坐著。

　　不遠處從神社邊偷窺這後面空地的結衣……在徹底收拾完宴會上的垃圾後，咲夜的離去，書呆子進行了垃圾的分類以及處理後飄到了神社的屋頂上，神社內靈夢臥室裡的魔理沙睜開了眼睛，爛醉如泥的萃香仍然爛醉如泥中。

　　或許覺得沒有人在了，因為寂寞感到的心酸大爆發，淚水從這個感情懵懂之齡的少女眼眸中溢出。

　　失去家人的感情，再一次失去純真笑容的感情。

　　不，笑容是找回來了，但是笑不出來，太難受了。

　　「小櫻，小櫻，你在哪裡，好想你，好想你！！」

　　無法接受的事實，櫻花的花瓣在飄落，書呆子沉默著望著這一切，他的心情並不比靈夢的沉重弱上幾分。

　　正是因為是最重要的朋友，才能感受到這份失去的痛苦，不切身經歷就無法體會?那麽曾經一度失去帕秋莉，讓自己的內心徹底空掉，感覺靈魂都沒有了的，感覺整個世界瞬間黯淡無光的書呆子，無疑有著這樣理解的感情。

　　而失去最深愛的母親，一個人頑強的在魔法森林中獨立的魔理沙，也更能說她清楚這份寂寞裡的酸甜苦辣。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不知道如何去搭話，自己的離開造成自己最喜歡的人如此傷心，那麽以這副虛假的身體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又再一次的從她面前離開，又……要再傷害她一次嗎?

　　最喜歡博麗靈夢的三個人，默默聽著博麗靈夢不想讓其他人聽到的慟哭聲，幽幽的陪著一起難過。

　　月有幾分圓缺，或許這一刻的相遇是為了那一刻的分別，又或許那一刻的分離，是為了這一刻的重聚。

　　書呆子的銀牙咬破嘴唇，傷害靈夢的罪是無法抹滅的，這是他身為博麗靈夢的友人做出的最錯誤的事，但是作為幻想鄉的一員，他不容許八雲紫所期望的幻想鄉因為靈夢一個人的想法，而瀕臨危機。

　　然而，這樣後悔的感情，本身就是因為他的軟弱，他的弱小而造成的。

　　如果他有更好的口才可以去說服靈夢的話。

　　如果他有更強的力量可以將靈夢的悲傷給抹去的話。

　　如果他有更厚顏無恥的臉皮的話，就可以去擁抱靈夢。

　　然而他只是一個單純而平凡的人類，他的心就只有那麽點大，在容納了帕秋莉，米斯蒂婭，八雲紫與鍵山雛幾個人之後，就已經很滿了。

　　他非常滿足，他已經不奢望了。

　　如果他一無所有，他不介意成為靈夢的所有物，但是他做不到，如果現在擁抱了靈夢，反而是對靈夢最大的失禮，那麽一時靈夢所渴望的只是感情上的宣泄，而不是感情與感情之間的交融。

　　那並不是稱之為愛的東西。

　　而是單純靠著那種愉悅的行為，忘記悲傷。

　　這與悲傷的人瘋狂的喝酒，瘋狂的抽煙，瘋狂的暴食，瘋狂的毆打，以及………………是一樣的。

　　為了忘記悲傷，而選擇什麽。

　　只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靈夢所選擇的只是將悲傷藏在心底，一個人的時候默默的落淚。

　　這就是靈夢，這就是在人前完全不正經，可以嘻嘻哈哈大笑，甚至做出許多搞怪行為的博麗的巫女。

　　這就是那個從小失去一切，不曾擁有一切，繼承博麗之力，為了維持幻想鄉的平衡，被妖怪與人類都當作怪物一樣看待的博麗巫女。

　　認同博麗巫女力量的……正在增加，但是真正接近靈夢內心的，卻少之又少。

　　書呆子與魔理沙可以感受到，可以共鳴，卻根本不知道。

　　她的過去，她所背負的悲傷，距離書呆子與魔理沙太遙遠，是無法插足之地。

　　將精雅的木碗擺在一邊，在口中彌漫的味道似乎有些苦澀，正是因為這樣，自己才無法比得上咲夜，無法比得上妖夢啊。

　　自己，還差的太遠了啊……距離那些人，差的實在太遠了。

　　憧憬的對象，尊敬的人，崇拜的對象，想要愛惜的人…………

　　————自己似乎還要加把勁呢。

　　「靈夢，這一次，我……會把你失去的……給奪回來的。」

　　小聲宣誓著那一次沒有宣告出的決心，無法停留此處的書呆子展開風之羽乘風離去，合上雙眸這一次真的沉睡的魔理沙僅僅捏緊的拳頭沒有松開。

　　無法移開目光的少女，無法化開的悲傷。

　　————一人低泣，三人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