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狩平原有4000平方公裡，而且水網縱橫，是非常適合開辟水田種植水稻的。實際上，“石狩”在阿伊努語裡，就是“彎彎曲曲的河川”。而石狩川，也是北海道地區的第一大河，水量很足，可以滿足水田灌溉的需求。

　雖然水稻的畝產一般比小麥要高不少，但是，水田的勞動強度，也是旱田沒法比的。比如，種植小麥，只要用耬車條播一下，就可以完事了。最多，後面來清除一下雜草。同時，拔掉那些多出來的長勢不好的苗子，隻留下茁壯的麥苗。這些活兒，勞動力要求不是很大。配合耬車、普拉德犁車和麥釤等工具，一家人種植上百畝地還是可以的。

　可是，水稻田不一樣。別的不說，光是插秧一項，那勞動強度，就不是旱地可比的。對於插秧，馬林也想不出什麽簡單機械能幫忙插秧的。因為，就算後世的拋秧機，效果也沒那麽好。當然，後來出現了更好的插秧機。但是，馬林沒見過。因為，他上輩子老家的老一輩農民，都堅持自己插秧。主要是，當地一家就幾畝田，勞動強度不大，幾天就插完了。另外就是，老一輩的文盲多，插秧機搞不定。而年輕一輩，又都去大城市打工了。因此，只能保留一些原始的方式了。不過，水稻收割的時候，倒是都用收割機。而且，都是用的日本技術的小型收割機。早期是昂貴的久保田等進口收割機，但後來國內出現了很多山寨品牌，價格低，然後，嗯，不用講了……

　此外，麥釤似乎收割水稻效果不好。主要是，小麥秸稈和水稻秸稈不大一樣。小麥秸稈比較脆，收割的時候，還有清脆的秸稈斷裂聲。而水稻秸稈韌性較強，也更難收割。揮舞的釤刀能輕松割下小麥秸稈，對付水稻秸稈卻有點難。因為秸稈韌性好，所以農村經常用稻草編制草繩，非常結實，也能用稻草編制很結實的草簾。而小麥秸稈比較脆，空心程度高，這方面效用不如稻草。

　因此，水稻不管是插秧，還是收割，都比小麥麻煩多了，需要很多的人力。好在不管是古代華夏，還是古代日本，都是不缺少人力的。而日本之所以在這個年代就有1700萬人口，和水稻的推廣種植，也是分不開的。

　也因為勞動強度大，所以，肝付水子認為，一戶農民種植30畝地最好，種植50畝，就有些吃力了。而且，還必須有適合水田的耕牛。

　馬林無奈之下，才想出用皮革製作皮甲跟日本大名交換耕牛的想法。卻也因此偶然得知了東北有極其豐富的鹿皮資源的消息，收獲很大。

　而且，在思考如何興建北海道皮革廠，用東北人用舊了的破爛皮革加工成皮甲賣給日本大名的時候，馬林忽然想到一件事——貌似，那些做皮甲切割下來的破碎的皮革角料，也是有用途的，而且是大用途……

　啥用途呢?可以作為火槍手包裹鉛彈的襯皮。眼下，北海國火槍手們在裝填鉛彈時，多半用油脂浸泡過的亞麻布包裹鉛彈壓入槍膛。或者，用油紙包包裹鉛彈壓入槍膛。

　不過，在對外宣傳的時候，馬林都是宣傳使用鹿皮和油脂泡過的亞麻布。為何?因為成本！

　北海國自用的槍彈，很多都是用裝定裝火藥的油紙包包裹著壓入槍管內。可是，這種油紙定裝技術，是北海國的軍事機密，並不隨便外泄，也不會對外出售這種油紙包。

　事實上，北海國的油紙是很便宜的。因為，馬林在加拿大地區布雷頓角島有規模很大的造紙廠，還能用鯨油浸泡，加工出大量油紙。

　可是，這些東西馬林都是國內自用，不會對外出售，免得增強對手實力。而對手們，也不會學北海國去用油紙定裝火藥，和包裹鉛彈。為啥?因為成本……

　眼下，歐洲人還隻懂得使用破布、漁網為原料的蔡倫造紙術，造紙成本非常高。原本歷史上，要等到18世紀末，法國傳教士蔣友仁潛入乾隆宮廷，偷竊了華夏的造紙術，並用詳細的圖文，介紹了華夏的造紙術，並寄回法國宮廷，大大促進了歐洲造紙術的發展。

　說起來，古代法國人也挺無恥的。威尼斯人的玻璃鏡子技術被法國人想辦法偷竊走了。華夏的造紙術，以及瓷器製造，都特麽是法國傳教士偷走的……

　也就是說，除了馬林應用近現代造紙術，在加拿大地區用木材造紙外，歐洲其他國家，還只能使用蔡倫造紙術造出的昂貴紙張。此外，因為沒有廉價的鯨油，他們用亞麻油浸泡紙張成為油紙，成本也相當高。因此，馬林的北海國軍隊用油紙包定裝火藥，並用來包裹鉛彈的技術，其他國家就算知道，也不會采用。無他，他們沒有廉價的油紙啊……

　使用油紙的成本，比特麽用鹿皮片包裹鉛彈還要高很多，怎麽搞?馬林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決定讓北海道皮革廠， 將製革用剩下的鹿皮碎片，都打包運回來。然後，賣給別的國家，讓他們的火槍手用來包裹鉛彈……當然，也會賣給國內的試用火繩槍的獵手……

　對於國內的獵人，馬林是不可能給他們提供定裝火藥的油紙包的，這可是軍用品。因此，給他們提供北海道皮革廠加工剩下的鹿皮碎片，用來包裹鉛彈，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如此，那些皮革廠鹿皮角料有了用途能換來錢，同時北海國也不用向民間提供軍用的油紙包。當然，同時也能用這些鹿皮角料賺一波外國人的錢……

　聽了馬林的想法後，科勒、蘇哈，以及新被選為北海道總督的格洛克，都對馬林的天才想法感到無比震驚——尼瑪，連皮革廠的邊角料也能拿來賺錢，你還有啥不能用來賺錢的?

　而三人都是仰仗馬林生活的，自然又是一頓馬屁猛拍，讓馬林舒坦無比。他可對拍馬屁沒啥反感，只要能辦好事情，沒事的時候拍一點馬屁怎麽了?這是人家的生存之道。要是都像魏征那樣成天找茬，換做馬林，也會氣得想掘魏征的墳的。尼瑪，做老大不要面子的啊?當了老大卻成天被手下懟，是個人都會有怨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