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操・蛋的,就是過的鬱悶。
而最操・蛋的,就是有一個冤家一樣的妹妹。
而最最操・蛋的,就是這個妹妹長的醜,脾氣還不溫柔。
石元秋就是這麽樣的一個妖孽,從石振秋回來的第一天,兄妹倆的戰爭就開始了。
“我警告你,要是敢出去說是我哥哥,你就死定了。”
石元秋左手筷子,右手杓子,舞舞喳喳的跟剛撈上來的螃蟹一樣。
石振秋嘴裡噴著飯粒,態度更加惡劣。
“行了,你以為我願意做你哥哥嗎?有一個全世界最醜的妹妹,真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啊!”
他剛剛罵完,旁邊就伸過來了筷子,重重地敲在了他的頭上。
“我說你們兩個,要是再吵架,就都跟我滾出去。真是的,說你妹妹醜,你就好看嗎?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五官還都掛在鼻子上,哎一古!!!!”
石振秋不幹了。
“我長成這樣還不是阿媽你生的嗎?如果你和阿爸有一個好看點的,我都能去做明星了。”
“切……”
石元秋好懸被熱辣的魚湯嗆到,指著牆上的海報開噴。
“這無謂的自信是從哪來的啊?還去做明星?看看看看,東方神起的歐巴們的樣子。就你那德行,別說整容了,回爐重造都沒有希望啊。”
石家兄妹要是不吵架,那除非太陽晚上出來。
“夠了,充氣輪胎一樣的家夥沒有資格評論我。我說,我一個男人長的醜點沒什麽,你這個德行,將來怎麽嫁人啊?乾脆去鬼屋吧,還能做鎮宅之寶。”
“咳咳咳……”
鬧騰的飯桌讓一直安靜的男人出聲了,石柱赫,作為兩個孩子的父親覺得有必要整理情況。
“我說,你們是兄妹,不是仇人啊。一定要和睦相處,相親相愛,家族才能興旺啊。”
“和他/她?算了吧。”
不愧是兄妹,兩人的步調完全一致。
“我說,你們這樣怎麽可以?讓我們石家被整個村子笑話嗎?”
見孩子居然不給面子,石柱赫挺胸抬頭,擺出家長的威嚴,打算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石振秋卻連頭也沒抬,沒好氣地道:“阿爸,有說我們的時間,下次撈幾條大魚吧。這麽小的馬口魚,還沒有筷子粗呢。”
“呃……是嗎?”
石柱赫立馬仔細查看起來。
或許他也覺得魚小了點,想了想,鄭重地道:“那我明天出去遠點,給你們撈大魚上來。”
樸春花敲著飯碗,呵斥道:“夠了,都不賺錢的人,吃什麽大魚?想吃的話,明天你們兩個和爸爸上船。”
“我不去,我還要上學呢。”
石元秋臉埋在碗裡,強調著自己學生的身份。
“讓歐巴去,整天遊手好閑的,還長的那麽難看,都影響我們順天的環境了。”
石振秋臉色鐵青,瞪著想要殺掉的妹妹。
“我說你上什麽學啊?整個學校一百五十名學生,你考了一百四十九。唯一被你超過的那個,還是請病假沒來的。趁早別念了,出來找個工作,攢點錢好一個人過下半輩子吧。”
被揭了傷疤,石元秋大吵大鬧起來。
“阿媽,你看看,我學習不好,都是因為這個家夥。他自己不上大學,還要連累我。”
石家每天都這樣,隻要一家人都在,就不會有安靜的時候。
面對著女兒的哭訴,
樸春花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如今的她,早已經對生活絕望了。
就這樣了吧,窩在這樣的小漁村裡,每天推開門能看見的就是濕乎乎的大海,一年也買不了一件衣服。
丈夫又是個一棍子打不出屁來的,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沒出息,還能指望什麽呢?
“誒,振秋,你真的被砸了腦袋?”
石振秋正蹲在大石頭上抽煙,雖然姿勢不雅,但煙的味道不錯,是剛才一個路過的汽車裡扔出來的屁股。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抽煙剩半截就不要了。
多虧了在軍隊裡每天搬炮彈鍛煉出來的堅強體魄,結果讓石振秋在一幫子家夥爭搶的過程中成功勝出。
不過看著他抽煙的得瑟樣,沒有搶到的人不甘心了。於是重提舊事,故意刺激他。
這是石振秋一輩子的傷疤,每每想起都要唏噓長歎。
偏偏望水裡這麽個破地方小的可憐,誰要是出點啥事,村頭的狗都能知道。
被人提及傷心事,石振秋眼角都立起來了。
“狗崽子,你再敢說一句,我就把你家狗燉了。”
“燉了!!!!”
一聽說要燉狗,旁邊的家夥們倒是激動了。
生在小漁村,每天吃的東西都帶著海腥味。可是想要吃肉就太難了,大人們的口袋比眼前的大海還要亮堂。
一聽說要吃自家的狗,那個家夥終於安靜了。
因為他知道,石振秋這混蛋絕對乾的出來這種事。作為望水裡一霸,這混蛋可是讓整個村子的人都頭疼。
為了避免石振秋惦記自己的狗,那人眼珠子轉了轉,趕緊轉移注意力。
“誒,振秋,唱首歌吧。兩年多沒有聽到你唱歌了,還挺懷念呢。”
雖然沒有錢,雖然長的醜,但是石振秋卻有一副好嗓子。或許遼闊的大海養成了男人們廣闊的胸襟,讓他的聲音格外嘹亮。
每次石振秋一唱歌,小夥伴們都集體折服。
這也是他能夠在一群家夥裡當頭的原因。
此時聽到有人捧臭腳,這家夥美都冒鼻涕泡了。
也不謙虛,張嘴就來。
不是誰都能愛
最起碼應該看對眼
相遇的喜悅離別的痛苦
都是兩人共同製造的
不是誰都能愛
不是常說的話吧
每次見面卻感受不到的話
那非常孤獨
一旦唱歌,石振秋就突變。尤其是這樣的名曲,被他演繹的款款深情,讓一幫傻小子都陷入了美妙的情緒當中。
雖然沒出息,雖然不帥氣,雖然很猥瑣,但是對於愛情,誰都會渴望的。
可這險惡的世間,總有人破壞美麗。
“呀,石振秋,你電話。快點,大奎歐巴從漢城打來的。”
“誒西,臭丫頭,這個時候冒出來幹什麽?”
好聽的歌聲被打斷了,家夥們不滿意了,紛紛斥責著衝過來的石元秋。
只可惜,以這丫頭的潑辣,豈會在乎他們的憤怒。
“誒喲喲,都是挺大的人了,不好好去賺錢,整天跟混混一樣,真是讓人倒胃口。”
罵完了之後,這丫頭眼角瞥都不瞥,徑自走的遠了。
聽說來了電話,還是親近的大哥,石振秋不敢怠慢。於是一群人做鳥獸散,石振秋也趕緊跑回了家裡。
家裡空無一人,門也沒關。
這樣的小山村,路不拾遺,彼此相熟,沒有鎖門的必要。
石振秋也不意外,直直走過去,抄起了電話。
“大奎哥?”
電話那頭顯然一直在等著,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有了反應。
“哎喲,兄弟,哈哈哈哈哈,聽說你被牌匾砸了?”
石振秋滿頭黑線。
“哥,雖然我們好幾年沒見了,確實很想你。但如果你要是還提這件事,你家的老宅估計不保。”
“誒誒誒,兄弟,兄弟,做哥哥的這不是關心你嘛。難道隔著電話線,你就感覺不到哥哥的真心嗎?”
石振秋一點都不客氣。
“感覺不到。”
被噎了一下,對面的安靜了半晌。
“兄弟,你不知道啊,在你服役的這兩年,做哥哥的是每天都想你啊,想的都睡不著覺。”
石振秋不為所動,一針見血。
“是嗎?那怎麽連個電話都沒有,也不給點零花錢。”
“誒,咱們兄弟之間,提錢多見外啊。”
就知道這家夥和當年一樣口花花,不掏實惠的。石振秋早就認清了他的本質, 所以懶得廢話。
“哥,找我什麽事嗎?”
提起這個,對面終於來勁了。
“我聽說了,你退役回來,就在家裡四處閑逛。出來吧,來漢城,哥哥這裡要做大事業了,正需要幫手呢。”
“上京?”
石振秋沒想到是這麽回事,有點猶豫。
雖然整個韓國一半的人口都在首都,但作為奇葩的那一位,石振秋從來也沒有去過漢城。
都說那裡繁華的跟天堂一樣,讓他這個鄉下人多少有點膽怵。
那樣的地方,是自己該去的嗎?
這麽想著,石振秋覺得還是呆在順天比較舒服點。
可是還沒等他說出拒絕的話,耳邊一個炸裂的聲音突然傳來。
“去。”
“呀西,什麽鬼?”
石振秋嚇的手腳一陣哆嗦,連電話都掉了。
可是他根本顧不得這些,急忙轉頭看去。
結果什麽也沒有看到,唯獨敞開的門外,兩條鹹魚在隨風飄蕩。
剛剛明明耳邊有人說話的,聲音十分的清晰,而且無比的陌生。
可石家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麽值錢的布置,所以一眼就能看的分明。
但是在石振秋的面前,就是什麽也沒有。
家裡進賊了!
這是石振秋唯一的想法,心裡不由得驚恐起來。
作為望水裡一霸,竟然有人敢跑到自己家裡來偷東西?
真是不知死活。
石振秋決定,要讓這個小偷明白,重新做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