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樣的事情,完全超乎了兩個人的意料。
一時片刻,思緒豈是輕易能夠平複的?
簡單的對話之後,車內又變成窒息般的尷尬。
仁靜只是低著頭,任憑長發遮住了素顏,兩隻小手放在腿上,緊緊地絞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思。
石振秋也失去了思考能力,更加的手足無措。
最重要的是,腦海中始終閃過那迤邐而誘惑的風景,讓他完全無法清明起來。
如此這般,僵持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連天色都黑了下來。
看看不是辦法,石振秋也緩和的差不多了。作為男人,還是得主動站出來。
“那個,我送你回去吧。”
今天的仁靜心緒激蕩,石振秋可不敢讓她一個人走路,指不定發生什麽意外呢。
而且這麽晚了,地鐵也沒有了,回家更加的不方便了。
仁靜也不抬頭,只是從發絲之間傳出來一聲輕哼。
“嗯。”
她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丟人的局面呢。
不過比起之前,總算好了一點,最起碼眼眶不是那麽的紅了。
雖然芳心依舊亂跳,羞澀遠遠沒有褪去,卻也稍微鎮定了一些。
畢竟這不是封建社會,她也是一個成熟的女孩了。那種情況雖然丟人,卻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只是意外嘛,繼續努力努力,應該就可以忘記吧?
她倒是答應了,石振秋卻只能苦笑了。
“呀,你倒是說說你家在哪兒啊?”
石振秋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卻讓仁靜的嬌軀一顫。
似乎男人那剛烈的氣息就在身前環繞,又讓她回到了之前那不堪的時候。
猛然間腹內產生汩汩熱流,順著某個神秘的甬道就要噴發出來,讓她渾身悸動,竟然快要抽搐了。
仁靜不是小孩子,也看過*,接受過適當的教育。
她明白,這種欲仙欲死的感覺,叫做高·潮。
樸仁靜啊,你在幹什麽呢?
你可是一個潔身自愛的女孩啊,怎麽能一直陷入這丟人的氣氛中呢?
快點走出來啊,必須要重新振作,才能堅強啊。
仁靜只能這麽激勵自己,可是該死的身體,卻一點都不聽話。
所以她隻好努力控制著情緒,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在……嗯……在安養。”
石振秋一拍腦門,格外的無語。
真是的,這麽晚了,還得跑到安養去。
所幸安養雖然歸屬於京畿道,但卻是首爾的衛星城,其實也不遠。
平素仁靜去咖啡店上班,或者去金亨錫那裡學習音樂,都是乘坐地鐵來首爾的。
知道了地址,石振秋不再做無謂的亂想,發動車子出發了。
車外的風景流連著倒退,身體上的燥熱卻始終不退。仁靜沒辦法,悄悄地把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隙。
初冬的冷空氣湧進來,總算是起到了降溫的作用,讓她開始漸漸地鎮定下來。
偷偷地側眼打量了一下,發現石振秋正在專注的開車,神情堅毅,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這樣的神情,卻給了仁靜一丁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和錯覺。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其實當時他並沒有看到什麽?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是不是自己也不用感覺到丟人啊?
沒辦法,畢竟是二十一歲的小女孩,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敢面對的時候,就會充當起鴕鳥來。
最愛胡思亂想的年紀,總是能夠自己給自己製造很多煩惱。
僥幸的心理持續了一會兒,仁靜又開始變得理智起來。
怎麽可能看不到呢?
他就在身前,而且是最好的位置,一定什麽都被他看光光了。
要不然的話,為什麽他之前那麽驚惶和尷尬?
哼,男人果然虛偽。
明明佔了那麽大的便宜,卻還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
難道不想負責嗎?
如果石振秋知道這丫頭有如此千奇百怪的想法,一定會哭的。
妞,咱倆啥關系啊,你就讓我負責?
我要真的吃到肉了,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問題是我只是不小心見證了某件事而已,居然讓我把一輩子都搭上?
這一路,就在一個努力沉默、一個胡思亂想的過程中度過了。
就在仁靜還沉浸在糾結的世界裡時,耳邊再次傳來了石振秋的聲音。
“喂,丫頭,好像是到了。”
仁靜這才清醒過來,抬頭一看,果然到了自家的樓下。
她的手摸向門把手,就想要逃離這個讓她丟失了所有的空間。
可是這一路的糾結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的,以至於仁靜到現在還在對一個問題十分的關心。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就此下車的話,那麽將永遠成為疑案。
以後可就再也沒有勇氣去探求真相了,會讓她一輩子都心有不甘的。
如是想著,仁靜的手慢慢地松開了,努力讓自己勇敢起來,對上了石振秋的目光。
男女之間就是這樣,一方強勢了,另一方就會退縮。
這冷不丁的仁靜勇敢了起來,石振秋的眼神就飄忽了,趕緊轉向了另一邊,聲音也飄忽了一些。
“還等什麽呢?這不都到了嘛。快點回去吧,你家裡人該著急了。”
仁靜本身就是心思細膩的女孩,立馬抓住了這種變化,櫻桃小嘴彎出了美妙的弧線。
明明是讓自己很丟人的事情,現在她也有勇氣面對了。
一直盯著石振秋,仁靜終於問了出來。
“怎麽,就這麽想要讓我離開?不敢面對我是嗎?”
這輸人不能輸陣啊,石振秋眼睛不敢看,脖子卻梗著。
“笑……笑話,我為什麽不敢面對你?你又不是母夜叉,有那麽嚇人嗎?”
仁靜更有勇氣了,甚至上半身都靠了過來,以便於更加仔細地看清石振秋的慌張。
“你為什麽不敢?那是因為你很清楚自己做過什麽?”
石振秋這個冤枉啊。
“我做過什麽啊?我什麽也沒乾啊?這怎麽能怪我呢?”
仁靜氣勢滔天,就跟抓住了電車色狼一樣。
“哼,那我問你,剛才壓我腿的是你吧?那麽拚命地往下壓,你肯定是故意的,就為了你的齷齪心思。”
石振秋須發皆張,怎麽可能承認?
“呀,不是你一直喊繼續、繼續的嘛。我都是遵照你的要求來做的啊,結果還要承受這種不白之冤。”
仁靜可不會輕易放過他,都是因為他,自己一輩子都沒有這麽丟人過。
“我是讓你壓腿,可是你呢,大色狼!”
石振秋揪著頭髮,根本不想承擔這個罪名。
“呀,誰是大色狼?我又沒有幹什麽,憑什麽這麽汙蔑我?”
仁靜雙手叉腰,小嘴撅的能掛醬油瓶了。
“你看到了。”
石振秋出於本能,立馬反駁道:“我才沒有看到。”
“你明明看到了,我看到你流鼻血了。”
石振秋:“我……我熱。”
仁靜可算是抓住機會了。
“哼,你明明就是欲火焚身,垂涎本大小姐的美色。”
石振秋眼神飄忽,寧死不承認。
“我才沒有看到,我一直在注意別的呢。”
仁靜雖然是清雅的女孩,但畢竟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有一個本事,叫做胡攪蠻纏。
“你就是看到了,你這個大變態,專門對單純的女孩子做邪惡的事情,我要去警察局告你。”
石振秋嚇壞了。
“我真的沒有看到,我對天發誓。”
好家夥,這女人發起瘋來,真是太恐怖了,千萬別去告我啊。
哪怕我是被冤枉的,作為藝人,惹上這樣的麻煩,也會毀了人生的啊。
“仁靜啊,你可是明事理的好孩子啊。你還不知道我嘛,我不是那樣的人啊。今天……今天那真是意外啊,我確實……確實什麽也沒有看到。”
仁靜更加生氣了。
“好啊,你到現在還不承認。我本來想要給你改正機會的,打算原諒你。既然如此,我一定會去告發你的。”
說著,她作勢就要下車。
石振秋嚇屎了,顧不得什麽了,連忙一把抱住了她。
“丫頭,千萬別啊,你這是要殺了我啊。”
仁靜眼睛也紅了,頗有一種蒙冤受騙的憐惜感。
“誰叫你不說實話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假話。我就那麽讓你看不上眼嗎?我也是漂亮的女孩子啊。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你這個始作俑者不但不好好安慰,還沒有擔當。我還能怎麽辦?歐巴,我已經對你徹底失望了。”
石振秋真的要哭了。
我能怎麽辦?
我也很絕望啊。
他可憐兮兮地看著不打算善罷甘休的仁靜。
“那你想要我怎麽做?”
石振秋覺得自己如今就好像是被人綁起來的野狗,想扒皮就扒皮,想清燉就清燉啊。
見他終於服軟了,仁靜強忍著內心的竊喜,不敢露出得意的表情,相反演的更加逼真了。
“哼,那你老實交待,你到底看見了沒有?”
這……
到底該如何回答呢?
石振秋有點糾結,本能地察覺到不對,卻又沒有把握。
說白了,主動權不在自己手裡啊。
他怯懦地看著盛氣凌人的仁靜,猶猶豫豫地問道:“我該……我該怎麽回答?”
仁靜是宜將剩勇追窮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坦白從寬, 抗拒從嚴。”
徹底沒有退路了,石振秋還能怎麽辦呢?
一閉眼,一咬牙,隻好真的坦白了。
“那個……那個……那個看見了。”
車內陡然一靜,別樣的氣息迅速蔓延。
石振秋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恰好對上仁靜紅若鮮桃的氣咻咻小臉。
“好啊,你個大壞蛋,你果然看到了。”
一邊吼叫著,這丫頭徹底喪失了理性,猛烈地撲了過來。
張牙舞爪的樣子,似乎要把石振秋撓成蜂窩。
石振秋這才明白,自己還是被騙了。
該死的,今後有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