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叔夜等人的瞠目結舌中,楊豐輕松完成了他的奪權。
軍隊歸他了。
原本的編制全部打亂,無論張叔夜所部還是劉延慶所部,包括殿帥司的五軍全部混合並重新整編成前後左右中五軍,統一劃歸新成立的禦營司指揮,禦營司由趙桓親轄,原殿帥司都指揮使王宗濋為都指揮使,四壁防禦使劉延慶,四壁都巡檢使范瓊為副都指揮使,這三人負責居中指揮。但具體事務由參謀部負責,北宋開國元勳之一吳廷祚的後人,原本歷史上在汴梁被攻陷後,在城內試圖集結義勇突襲金軍的吳革,劉錡的哥哥劉錫,原本歷史上苗劉兵變的劉正彥,他和劉錡兄弟一樣都是二代也都是閣門司的高級侍從,他爹是西軍名將劉法,總之就是這樣一群趙桓信任的少壯派世家子都塞進參謀部……
這個統帥機構沒什麽用,就是讓趙桓心裡舒服,讓他看看一切盡在掌握,順便把原來那些高級將領架空的。
張叔夜不在其中。
他是文臣肯定不能任武職,所以給他加到宰相,另外把開封府尹給他就行了,正好楊豐也看原本的開封府尹徐秉哲不順眼。
蠱惑聖聽對他來說很簡單。
本來開封府尹這個官就基本上天天換,有時候一年都能換好幾個,他進點讒言就順利解決,就這樣楊豐也算卸磨殺驢,把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張叔夜踢回文官隊伍了,把隨他一同勤王的兩個兒子一個塞進參謀部一個留在軍中,畢竟他要整編的有四分之一是張叔夜部下。
然後就是五軍。
每軍設有一個指揮使和一個副指揮使,下屬五個各管一旅的統製,而五個指揮使分別是前軍劉光國,左軍姚友仲,右軍劉錡,中軍張叔夜大兒子張仲奮,後軍是原本歷史上出擊戰死的殿帥司統製高師旦。這個任命除了劉錡是楊豐特意提拔起來的,其他都各自代表其山頭,劉延慶系,張叔夜系,王宗濋系,姚友仲那就算是楊豐系的了。至於六甲正兵不在整編范圍之內,這支目前依舊保持七千七百人編制的義軍是憲兵,充當楊豐的錦衣衛專門控制城內秩序,更準確點說是鎮壓那些文官的反抗。
至於他控制軍隊很簡單。
實際上這時候他已經控制軍隊了。
五軍十萬大軍目前至少一半是他的信徒,然後在訓練過程中xi腦一下就基本上全是了,這其實就是為他自己訓練的。
工部歸他了。
雖然工部尚書和一幫主要官員聯名抗議,但當募捐隊到他們家門前溜達一趟之後還是偃旗息鼓了。
話說工部尚書家都已經被光顧兩回了!
再要被光顧一回他就只能帶著自己老婆孩子小妾們,一起去申請粥票到粥廠吃粥了,話說楊豐這一招那也是很凶殘的,那些官員誰敢跳出來找事就讓他傾家蕩產,所以在這種萬馬齊喑的時候還是也閉嘴吧!總之楊豐親自接管了工部,他的數十名親信弟子直接入駐城內各處工場,開始給五軍製造斧槍,長矛之類新式武器,甚至以朝廷名義招標給城內具備製造能力的作坊,但質量必須嚴格掌控,反正造的不好不收,以此增加其產量解決工部產能不足。
兵部和樞密院被架空。
其實也不能說是架空,畢竟他們還掌管大宋全國兵馬,整個大宋所有禁軍廂軍都歸他們管呢……
呃,汴梁城裡不算。
汴梁城裡既沒禁軍也沒廂軍,楊豐編練的五軍是禦營司,話說兵部管禦營司還是樞密院管禦營司?沒有,要不然楊豐怎麽不是利用殿前司改造,而是另起爐灶直接搞禦營司,
禦營司是新設立可以繞開樞密院和兵部。這是直屬皇上的類似禦林軍,這個當然不能歸兵部和樞密院管,樞密院和兵部的袞袞諸公們可以去給歸德的勤王大軍發號施令,可以給陝西的各位大帥們發號施令,可以給河北各位浴血奮戰的將士發號施令……他們隨便發。
反正不關禦營司的事。
呃,他們還是被架空了,這些軍隊誰聽他們的啊!
戶部成了他的。
戶部官員們更不敢管,哪怕他把禦營司的士兵口糧和軍餉全都增加了五成,而且還得要戶部掏錢糧,那戶部的官員也都繼續忍著。
不忍不行啊!
要不給他又該募捐了。
現在汴梁城裡官員們看見募捐隊的那些紅十字就有點兩腿發軟,這支特殊的隊伍完全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無數官員和宗室貴族慘重他們的荼毒,糧食被搶,錢財被搶,就連那些豪門貴族家花園裡養的珍禽異獸都被搶,畢竟城裡肉類缺乏,另外那些高價堆起的假山也都被砸,話說連太上皇的艮嶽都被砸碎製造投石機的石彈,那麽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難道還好意思繼續欣賞假山?
唉,袞袞諸公們只能繼續忍著。
畢竟他們還有希望,雖然曹輔還沒回來,但一名康王的使者卻把奏折送來了,據說康王正在大量製造三眼銃,只要這種克敵神器造出五千支來就會兵發汴梁。
既然這樣就先看著妖人和那昏君猖狂吧!
話說趙桓已經成昏君了。
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候,金國的第三批使者到了。
“國師你看如何?”
趙構面對喜色地對楊豐說道。
這次來的使者肯定還是和談,粘罕和斡離不真得撐不下去了,此時已經是春天,外面萬物複蘇大地回春可以說生機盎然,可他們這些習慣了零下二十度嚴寒的驍勇戰士們,也立刻感受到了天空中太陽的毒辣。尤其是生機盎然中也包括了各種病菌,這些天越來越多的金軍病倒,話說這種季節哪怕到了現代,也是疾病高發家家戶戶咳嗽感冒的,更何況他們這種沒有任何衛生防疫的。一個人感冒就能讓數以千計的同伴跟著倒下,這些天金軍軍營裡各種疾病正在如軍營外面的野草般萌發,甚至就連斡離不都已經臥床不起。
更何況趙構已經構成實質威脅。
趙構所部宋軍正在不斷增加,從各地以勤王名義向歸德匯聚的宋軍絡繹不絕,雖然至今沒有進攻,但這只是時間問題,他們不可能始終在歸德這樣耗著,一想到宋朝在南方還有廣袤的土地數千萬的人口,也是很令人提心吊膽的。
這種情況下他們真不想打了,所以提出的撤軍條件驟降。
除了一百萬兩黃金和五百萬兩白銀的犒軍費以外,再就是割真定和上黨澤州還有平陽,這些地方本來全都已經被金軍佔領,而金軍將歸還河北的其他所有佔領區,以後雙方以這條線和平相處。當然,趙桓得命令這條線以北的宋軍停止抵抗,這時候趙桓才知道,還有不少被遺留在北方的宋朝地方官和舉義的百姓在為大宋堅守敵後,這些人趙桓得命令他們停止抵抗或者叫回來,再就是趙桓得稱呼金國皇帝為伯父,這時候的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比大畫家年齡還大,是阿骨打的弟弟。
很顯然趙桓覺得這些可以答應。
最多也就需要討價還價一下。
尤其是這個犒軍費仍舊太高,金國只要金銀,實際上汴梁城內金銀已經沒多少,上次為了讓他們撤軍已經搜刮過一次,這一次再搜刮也搜刮不出一百萬兩黃金和五百萬兩白銀,大宋錢幣是銅錢,金銀並不是貨幣, 只是偶爾鑄造少量用於賞賜,類似於紀念幣的性質,但銅錢很顯然金軍是不要的。
“官家,”
楊豐看了看那金國使者,當然還有那些正襟肅立的袞袞諸公,然後低下頭在趙桓耳邊說道:“官家,禦營司五軍可剛剛開始組建啊!”
趙桓秒懂了。
話說他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情一點就透的。
這金軍不能撤啊!
這金軍撤了誰來保護他啊?
呃,雖然這樣說有點詭異,但事實上目前金軍就是他的城牆,用來阻擋他弟弟的城牆,金軍繼續包圍汴梁就可以給他爭取時間在城內訓練他的禦營司,一旦金軍這時候撤軍,那麽趙構的十萬大軍會立刻到達。袞袞諸公們已經開始罵他昏君這也是他很清楚的,那時候袞袞諸公和他弟弟裡應外合,他爹在後面掌控大義,可以毫不客氣地把他踢開灌毒酒,而禦營司五軍沒訓練出來肯定抵擋不住,就算有國師和六甲神兵可以保著他逃出去但也毫無意義了。
他爹複位,他弟弟掌兵權,哪個地方官員會對他忠心?
他繼位才剛一年啊!
所有地方官員絕大多數都還是他爹的舊臣啊!天下之大根本沒有他的容身之地,所以他不但不能讓金軍撤退,他還得讓金軍繼續包圍,就算粘罕想撤退都得硬拉著,至少得繼續包圍他三個月的時間。然後讓他在這段時間裡訓練起禦營司五軍,只要這十萬大軍訓練起來,哪怕只是初步堪用了,他就完全不用擔心任何威脅,他弟弟聽話則罷,不聽話也不過是一把掐死而已。
他和楊豐對視一眼,緊接著同時將目光對準了金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