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養士三百年啊!”
楊豐長歎一聲。
“最後居然就養出了這麽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連祖宗都忘了的東西!傳旨,孔氏一門所有剃發者賜姓虜,籍沒為奴,既然他們願意當韃虜,那朕就成全他們!”
緊接著他惡狠狠地說。
衍聖公那是多麽深明大義的人啊,怎麽可能反對剃發,多爾袞的旨意到曲阜後,緊接著孔胤植就上了和原本歷史幾乎一文不改的剃頭奏折。
而且在奏折發出同一天,孔家上上下下就全把頭髮剃了,頂著光禿禿腦袋和小細鼠尾巴,堂而皇之地向全天下讀書人做出示范,然後多爾袞很開心地向全部清軍佔領區官員,發出了強製剃發易服的命令,不過在這種非常時期,因為擔心激起民變,所以只是以官員和軍隊為主,並沒有像原本歷史上一樣加一個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命令。
多爾袞也沒有這樣的能力推行這樣的政策。
至少目前沒有。
在和明軍的決戰分出結果之前他也沒興趣多事,他要的只是那些官員士紳剃發明志,讓這些人沒有退路的和他綁在一起,至於普通老百姓……
草民而已,不值一提!
當然,這與楊豐無關,他正開心自己有了徹底清洗孔家的理由呢!孔家店是必須打碎,當然徹底摧毀是不行的,他也沒有那能力在短時間內重建一個道德體系,但是,孔家這個特殊的符號必須打碎才行,這個家族已經成了整個民族的毒瘤,一次次他們堂而皇之地跪倒在異族面前,用他們祖先的牌位來換取他們的富貴,沒有一次在面對異族入侵的時候,他們能夠表現出哪怕最起碼的氣節。
而他們卻是天下之所望。
他們是儒家的象征。
他們是這個國家在某種程度上的精神領袖。
他們的卑劣行徑,是所有那些無行文人的最好借口,他們的毫無廉恥,讓所有儒生都可以理直氣壯的毫無廉恥,當他們跪tian異族征服者時候,那麽所有文人也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他們一樣搖尾乞憐了。解決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們消失,孔子的牌位可以繼續供奉,但是,孔家這個家族必須摧毀,徹底的摧毀,讓他們永遠永遠地消失,等打下曲阜之後,他準備把孔家全發配嶺北跟棕熊和的東北虎作伴,至於曲阜那一堆亂七八糟全平了,把孔子那把骨頭都扒出來遷到北京十三陵,或者南京孝陵邊。
曲阜已經被韃虜玷汙,不適合孔聖人居住。
跟大明皇帝們作伴才符合他那尊貴的身份。
“陛下,這樣太狠了吧?”
黎玉田驚悚地說。
“狠,朕以前就是不夠狠!”
楊豐冷笑道。
既然這樣黎首輔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實際上他很清楚,如果僅僅是針對孔家,那就沒多大點事,反正皇上早已經把北方士紳都得罪了,也不在乎再得罪一次,至於江南士紳……
江南士紳管他孔家死活!
如果皇上下旨以後由衢州孔家世襲衍聖公,那麽江南士紳反而會為此而歡呼的。
“多爾袞集結了多少人馬?”
楊豐問道。
他從蓋州前線臨時返回山海關可就是為這個的。
“山東總督原毓宗部五萬,直隸總督劉余祐部六萬,宣大總督李鑒部兩萬,河南總督黨崇雅部兩萬,通州大營綠營五萬,山西總督方大猷部兩萬,總計綠營二十二萬,不過還在集結中,
恐怕一個月之內無法完成,另外偽平西王薑瓖部一萬,由其弟薑瑄率領已經到懷柔,再加上包括在北京新擴充的漢軍在內,總計四萬八旗,另外兩萬蒙古兵,所有加起來最少二十九萬大軍會在最多一個月後發起進攻。 不過這裡面真正能打的不會超過十萬。
那些綠營都是炮灰而已。
臣以為若把神威無敵大將軍炮調來一門,然後用上剛剛造出來的開花彈,估計一炮就能驅散至少一萬綠營。
不過就算不加他們,平西侯那裡也很危險啊,畢竟朝廷在冀東只有七鎮,而且很大一部分其實也不比綠營強多少,真正能打的連一半都沒有,敵我實力的對比是四比一,陛下,臣覺得還是應該再穩妥一些,比如說暫緩對沈陽的進攻,畢竟那裡並不急於一時。”
黎玉田說道。
“沒用。”
楊豐搖了搖頭說。
“那樣多爾袞也不會進攻,他只有在咱們進攻沈陽時候才會進攻機動,如果咱們不進攻沈陽,那麽他只會在冀東保持壓力,然後一直拖到冬天,等海上封凍之後朕若在山海關,那麽濟爾哈朗就反攻遼南,若朕在遼南,那麽多爾袞就會猛攻冀東。而這段時間他會不停襲擾冀東各地,使我們的百姓無法耕種,這樣到冬天的糧食就會不夠,他們背後有足夠的控制區可以搜刮,不會擔心糧食缺乏的,但咱們不行,而且闖逆威脅南京,江南的糧食恐怕也很難運來多少了,所以咱們必須和他們速戰速決,在夏天到來前解決戰鬥!”
楊豐說道。
事實上江南的糧食已經很少運來了,只有鄭芝龍和兩廣一帶還有少量通過鄭家的船隊北運,江浙一帶的基本上停了,他們那裡現在也很緊張,長江上水軍和李自成多次交鋒,互有勝負,唐王哪有余糧再給北方,江浙士紳光養活那幾十萬守長江的大軍都得咬著牙了,所以楊豐這裡以後至少在糧食上必須得自食其力才行。
而這時候是農歷三月中,最晚五月前必須完成播種。
“那樣的話兵力不足啊。”
黎玉田糾結地說。
如果要逼迫多爾袞在夏季到來前決戰,那麽明軍就只能全力向沈陽進攻,讓他看到勝利的希望,那麽遼東各軍就不可能抽調出來增援冀東,而僅憑冀東七萬明軍,抵禦二十九萬包括八旗在內的清軍,無論怎麽算這都是毫無希望的。
“兵力不足?‘
楊豐笑了笑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咱們和敵人相比真正的優勢在哪兒呀!”
“呃,陛下請明示!”
黎玉田說道。
“朕問你,這一年冀東百姓日子過得如何?”
楊豐說道。
“好,絕對比以前好,自從陛下改了稅制,並且將皇田地租降到一成,又開放礦山,並且大量雇傭百姓農閑做工之後,冀東各地老百姓不但能吃飽飯,甚至很多人手中都有余錢了,不說是豐衣足食,但也絕對不用再忍受饑寒之苦,現在老百姓都日夜盼望著早日種上仙種,還有能夠有更多皇田給他們種。”
黎玉田說道。
他倒是沒吹捧楊豐。
雖然受限於糧食產量,行在控制區糧食仍舊不算寬裕,但卻絕對沒有人挨餓了,尤其是楊豐開放礦山,允許老百姓自己去采鐵礦石選礦後賣給鋼鐵廠,允許老百姓自己采煤,甚至允許老百姓自己曬鹽賣之後,冀東商業立刻繁榮起來。再加上十幾萬大軍的日常采購,衣食住行都是朝廷出錢買,讓冀東老百姓有了大量賺錢的機會,工商業全部一片興旺,甚至就連清軍佔領區的商人,都開始向這邊走私,只要有錢可賺,他們才不管別的呢,就連清軍抓了殺頭的糧食,都有人用船從海上運過來出售。哪怕是普通農民,也受惠於一成地租,另外還有其他所有苛捐雜稅的取消,不但不用再忍饑挨餓,甚至已經有余糧可以拿來出售,唯一的缺憾也就是受糧食產量限制,余糧的數量依舊並不是很多,所以糧價相對比較高,但這只是因為那些仙種還沒有完全推廣開。
這一點所有人都明白,可以說整個冀東一片欣欣向榮。
“那麽這一切全沒了呢?”
楊豐說道。
“仙種沒了,一成地租的皇田沒了,各種賺錢的機會沒了,丁稅,火耗,徭役等所有亂七八糟稅又全有了,鐵礦不準采了,誰再販鹽就殺頭了,那些被收繳土地的士紳,又氣勢洶洶地找他們要回土地了,這一切都發生,所有老百姓又必須得回去過那種饑寒交迫的日子了。
那麽他們會怎樣呢?”
他緊接著說道。
“呃,他們會發瘋的。”
黎首輔說道。
“那你為什麽還認為咱們的兵力不足呢?難道冀東和遼西加起來超過五十萬青壯不能打仗?蕩寇旅在蓋州戰場擊斃的韃子年紀最大的今年七十四了,他騎著馬端著長矛,差點就衝進了蕩寇旅的防線上,難道咱們的那些青壯年還不如他?告訴冀東和遼西各縣百姓,告訴他們,韃子要來毀掉他們的好日子了,想要一成地租的皇田,想要仙種,想要沒有任何苛捐雜稅的好日子,就去各縣衙門領取武器,保衛他們目前獲得的一切。
告訴他們,朕需要他們!
對,就給朕在各縣張貼這樣的畫像,朕需要他們!”
楊豐說道。
他要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來淹沒多爾袞的二十九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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