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堡。
“伯爵閣下,我們是懷著真誠的善意而來,我們的要求真得很簡單,您難道不能再考慮一下嗎?”
安西軍西洋艦隊統製楊忠說道。
他身旁的馬國翻譯官緊接著重複他的話,此時他們面前是拜佔庭帝國的一位官員,而他們腳下是一艘十幾丈長的巨艦,那些穿著紅色軍服的安西軍水師士兵們,在甲板上排著整齊的隊伍表現對客人的尊重,盡管他們的要求是那樣地令客人感到憤怒……
“你們這是侵略,任何一個羅馬的勇士都不會同樣。”
那位伯爵陰沉著臉說。
呃,楊忠或者說他後面另外一艘戰列艦上的楊大王,對拜佔庭人提出的要求是租借金角灣北岸,也就是君士坦丁堡對面,與這座巨型城市的圍牆僅僅幾百米之隔的加拉塔,那是一座木製的燈塔,以加拉塔為核心從海岸向北延伸三裡,再從金角灣盡頭向東與其終點劃一條連線,並且將這條連線向東繼續延伸到海岸,整個這片大概十平方千米土地。東羅馬帝國皇帝君士坦丁五世將這片土地租借給大唐帝國,租期五百年,每年租金五百枚金幣,當然,還包括了大唐商船在海峽的通過權,大唐水師艦隊對金角灣的使用權,唐人在東羅馬帝國享有的領事裁判權,總之還有一大堆各種各樣的內容。
然後拜佔庭人毫不猶豫地拒絕。
他們當然不可能答應,誰能答應讓自己國家的海軍基地和別人的海軍共享?誰能答應自己都城的圍牆不足五百米外駐扎另外一支軍隊?
還租借?
還租期五百年?
你們怎麽不直接搶啊?
“伯爵閣下,您這讓我真得很為難啊,或許我該請您看一樣東西。”
楊忠無奈地說。
同時他上前一步,就像老朋友般在拜佔庭這位伯爵警惕的目光中,攬著他的肩膀,仿佛要說什麽私密的話一樣走到甲板邊緣,然後拉著旁邊的繩索,按著他一起低下頭。
那位伯爵茫然地看著下面一個緩緩伸出的黑色柱子。
驟然間熾烈的火焰噴射。
“轟!”
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撞擊他的耳膜,他下意識地尖叫一聲,緊接著腳下的戰艦劇烈晃動,他的腿一軟立刻倒向海面,好在楊忠一下子勒著他脖子拉住,就在同時伯爵大人腳下的甲板上出現一灘尿液,他就像要溺水般死死抓住楊忠的衣服,這時候濃重的硝煙從他們腳下升起,在硝煙的氣味中他劇烈地咳嗽著。
“伯爵閣下,我鄭重地要求您再考慮一下!”
楊忠獰笑著說。
伯爵這時候才清醒,他臉色蒼白地看著炮彈在岸邊激起的泥沙。
“你們的船的確很大,你們的武器的確很可怕,但是,主的榮光照耀下的羅馬勇士有死無降!”
他一臉決然地說道。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楊忠無可奈何地說。
就在同時他的手向下一壓,緊接著就看見下面的船舷一個個炮管接連不斷地伸出,而他頭頂的桅杆上,信號兵揮動手中信號旗,博斯普魯斯海峽的蔚藍色上,從北向南一字排開在海岸邊的十二艘戰列艦上,一個個同樣的炮管也在不斷伸出,轉眼間三百門大炮就這樣一齊對準了瀕臨海岸而建的君士坦丁堡城牆。與此同時數十艘拜佔庭海軍的德羅蒙槳帆船也駛出金角灣,其中包括四艘甚至比唐軍戰列艦還長的重型德羅蒙,細長的戰船兩側數十支船槳伸出,夾著中間張開的巨大船帆,看上去也頗有氣勢。
楊忠看了看遠處的拜佔庭艦隊再看看己方最中間那艘戰艦上,
那個隱約可見的身影,緊接著轉回頭,對著那伯爵笑了笑。“開炮!”
他帶著笑容說道。
驟然間一道熾烈的火焰從前方炮管噴出,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
這艘戰列艦右舷所有大炮在極短時間裡依次開火,不僅僅是這艘,海面上所有大唐戰艦全部開火,在火焰的噴射和雷霆般的炮聲中,那名拜佔庭伯爵驚恐尖叫著,雙手死死抓住了一根繩索,在戰艦的劇烈晃動中,顫抖著看著不到一裡外的一座高塔,那高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碎石的飛濺中變得支離破碎……
很快炮擊結束。
“您不再考慮一下嗎?”
楊忠說道。
那伯爵哆哆嗦嗦不說話。
那座塔樓已經面目全非,就像被歲月腐蝕得千瘡百孔的爛木頭,淒涼地矗立在輝煌的城牆上。
就在這時候,拜佔庭海軍的戰艦駛入了攻擊距離,大唐艦隊後面六艘戰列艦同時調整位置,將一百五十個炮口對準了這支艦隊,而拜佔庭人的德羅蒙戰船上,那些英勇的戰士就像古老的希臘時代一樣,舉著盾牌拔出他們的劍,在他們身旁投石機,弩炮甚至希臘火全部嚴陣以待,隨時等待那激動人心的時刻,等待那戰船衝角紛紛撞擊敵艦水線的一刻……
“開火,重點攻擊那些前面有長管伸出的小船!”
一艘戰列艦甲板上,端坐在寶座上的楊豐,用手中扇子一指說道。
那是希臘火船。
“瑪的,這城牆真結實!”
緊接著他看了一眼君士坦丁堡的城牆低聲自言自語。
這城牆的確超乎他預期。
在他計劃中,應該是一輪齊射摧垮城牆,以此來威脅拜佔庭人就范,但很顯然裝逼失敗了,也難怪奧斯曼人需要為它單獨鑄造烏爾班大炮,這種石灰和碎磚壓實的城牆已經達到了素混凝土的級別,實際上超過了中原的夯土城牆,十八磅和十二磅炮的威力實在太小了,這得三十二磅炮,或者乾脆來更狠的。
他向旁邊侍從一招手,後者立刻低下頭聽他吩咐幾句後離開。
就在這時候炮聲再次響起。
包括楊豐腳下這艘在內,六艘攔截拜佔庭艦隊的戰艦上,一百五十門大炮開始了壯觀的齊射,在火光的密密麻麻不停閃耀中,在雷霆般炮聲不停炸響中,一枚枚炮彈呼嘯著掠過海面,然後在那些德羅蒙排槳船上撞開無數的碎片飛濺。這些戰艦木板當然不可能有風帆戰列艦厚度,甚至都不如大航海時代的武裝商船,別說十八磅炮彈,就是更小的九磅炮彈都能輕松擊穿它們的木板,這些炮彈帶著恐怖的動能撞碎甲板上士兵的身體,接著又擊穿他們腳下甲板,然後帶著散彈般噴射的碎木將艙內劃槳手打得血肉飛濺。
更可怕的是那些裝有希臘火的小型戰船,它們外面的防護絲毫無法抵擋凶猛的炮彈,穿透木板的炮彈擊碎裝火油的罐子,被引燃的火油很快將這些小船變成了火炬。
僅僅一輪齊射,三分之一的拜佔庭戰艦就被毀。
所有完成發射的大炮以最快速度被炮兵拉回艙內,緊接著重新完成裝填,然後再次推出炮門,重新瞄準殘余拜佔庭戰艦開火,而在這些戰艦的甲板上,那些速射的弗朗機炮則以極快速度接連不斷開火。可憐的拜佔庭戰艦在這幾乎超越了千年的恐怖打擊下,隨著那些呼嘯而至的炮彈擊打的碎片不斷迸射,很快變成破碎的浮木和燃燒的火炬,那些幻想著衝角撞擊後跳幫展現他們英勇的士兵,在來自幾百米外的炮彈打擊下血肉飛濺,無助地隨著他們的戰船沉入海底,在君士坦丁堡城牆上那些驚恐絕望的目光中化作殘缺的浮屍。
“伯爵閣下,您還不再考慮一下嗎?”
楊忠問那伯爵。
後者顫抖著,看著遠處城牆上的旗幟還是沒說話。
“最大仰角,轟擊城內!”
楊忠很無奈地說道。
所有戰艦上,那些艦炮的仰角紛紛調高到極限,所有炮口全部對準了城內,緊接著恐怖的齊射開始,炮彈呼嘯著掠過城牆,在這座著名的城市內部落下,而這時候臨近博斯普魯斯海峽和馬爾馬拉海的部分,恰恰又是拜佔庭皇室和貴族的居住區包括他們的大皇宮,實際上也就在後來奧斯曼的托普卡帕宮南邊,就是背靠城牆,炮彈越過城牆就直接落在皇宮。
這個時代又不可能有打超過一千米的武器,海上登陸又直接撞城牆,登陸場全在城牆的攻擊范圍,可以說這一帶幾乎是最安全的,但可惜現在攻擊這座城市的並不是投石機,而是射程最遠超過三千米的艦炮。
哪怕不是開花彈,從天而降的炮彈也照樣摧毀那些華麗的建築。
呼嘯落下的炮彈,立刻開始在拜佔庭的皇宮製造死亡和毀滅,在皇宮內侍女和仆人驚恐地奔跑尖叫中,在城牆上的君士坦丁五世和所有士兵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那些代表著西方藝術輝煌的建築和雕塑,在炮彈的落下中不斷粉碎。甚至就連巍峨的聖索菲亞大教堂都沒幸免於難,這座與大皇宮比鄰的建築因為其高聳的塔樓,而成為那些炮兵們最喜歡的目標,盡管炮彈飛越一千多米距離後動能已經不足以穿透厚厚的大理石,但那些拱頂可擋不住十八磅炮彈,很快不斷落下的炮彈就讓它千瘡百孔。
“我就喜歡毀滅!”
楊忠得意地對伯爵說道。
但就在這時候,楊大王的座艦上旗幟突然揮動。
“暫停射擊!”
楊忠急忙說道。
各艦立刻停止了射擊。
所有人將目光轉向楊豐座艦,看著那張帶著聖潔白光的寶座,這時候人們才發現楊豐已經不見了,而就在同時,那艘戰艦的尾樓後面兩扇艙門突然打開,一隻紅色的巨鳥緩緩鑽出艙門,通過一條同時伸出的滑道一下子衝到了海面上,緊接著在水面開始向前,隨著它的不斷向前,速度也越來越快,僅僅轉眼間它就昂起頭一飛衝天,這時候鳥背上一個身影探出頭來,海面上的大唐士兵一片歡呼,因為那赫然就是他們的大王。
大王駕駛著他的神鳥,很快到了比桅杆還高的天空,那神鳥的雙翼向下一斜,鳥背上的楊大王伸出手向著下面的將士們揮手致意。
歡呼聲響徹海面。
緊接著那神鳥後面一道彩色的祥雲拖起。
這壯觀景象讓士兵們都要瘋了。
他們甚至跪倒在甲板上,向著天空膜拜,而在他們的膜拜中,那七彩祥雲環繞整個艦隊劃了一個圓,就在這個圓完成的一刻,那神鳥帶著嗡嗡聲越飛越高,很快化作天空中一個紅色的影子,就在這時候,它突然間開始急速下降,在人們的視野中越來越大,並且直衝向君士坦丁堡城牆。
所有戰艦上唐軍官兵屏住呼吸。
而君士坦丁堡城牆上,那些拜佔庭士兵也顫抖著,看著這恍如神跡般的景象,看著那神鳥越來越近,甚至近到一直壓到了他們頭頂。
也就是在這時候,那神鳥下方突然間一個東西落下,還沒等拜佔庭士兵反應過來,它就準確地鑽進了一座塔樓的射口,而那神鳥也在塔樓上方急速掠過直衝高空,下一刻仿佛有地獄的惡魔鑽出般,那整個塔樓在火光的閃耀中四分五裂。伴著天崩地裂的巨響,整個塔樓連同相距數十米的內外兩道城牆,城牆上的無數士兵,同時化作無數碎塊和塵埃,就如同火山爆發般衝天而起,一道仿佛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向四面八方急速擴散,一股無形的撞擊力量,恍如最恐怖的風暴般將四周的士兵吹起,甚至在飛起同時四分五裂。
呃,這只是一枚航彈。
五百磅的航彈。
只不過楊豐給換了黑suo金。
而楊豐駕駛的也不過是一架小型的水上飛機,這是他特意訂做的新玩具,無非就是小型水上飛機,再加一個特製掛架而已,小倩給他發過來散件他自己組裝,當然也可以在陸地上起降,主要用來帶著自己那些後gong佳麗們在天上浪的。
偶爾客串一下轟炸機。
至於效果……
“伯爵閣下,我再次鄭重地要求您認真考慮一下我們的要求。”
楊忠誠摯地說。
“我們,我們同意!”
伯爵閣下看著城牆上的旗幟,哆哆嗦嗦地說道。
“啊,這才是朋友嘛!”
楊忠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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