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喝完這藥就好了!”
楊豐端著黑乎乎的湯藥,笑咪咪地對他女徒弟說道。
可憐的公主殿下感冒了。
就她那纖弱的小體格,初春季節淋場雨,出現感冒很正常,因為感冒她也就不可能回宮了,畢竟孤山離著皇宮還得六七裡路,這樣也就不得不留宿這裡,對此無論李昀還是閻貴妃都沒怎麽在意,她師尊是神仙,這種小病發發功就解決了,可是……
“師尊,能不能不吃藥啊?”
升國公主一臉幽怨地看著那碗散發濃鬱藥香的湯藥嬌聲說道。
“呃,生病就得吃藥。”
楊豐很肯定地說。
“可您是神仙啊,您一定有辦法!”
升國公主拉著他袖子搖晃著說。
“辦法……”
楊豐沉吟一下。
升國公主眼巴巴看著他。
“辦法是肯定有的,你這只不過是風邪入體,為師只需如清除你臉上那些汙垢一般,將你體內的邪毒拔除即可,但你我終究男女有別,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若為師的手在你身上摸遍,那又成何體統,為師倒是從不在意世俗眼光,可你一個未婚少女以後還如何嫁人?”
楊豐一本正經地說道。
升國公主一下子傻眼了,小臉紅紅地接過了湯藥,閉著眼一咬牙喝光了,然後氣鼓鼓地瞪著楊豐說道:“師尊,你答應我的東西呢?”
“啊,當然有!”
楊豐笑著說道。
緊接著他從懷裡摸出個雕琢精美的小金盒子,蹲下身單手托到她面前笑咪咪看著她的俏臉,升國公主一把搶過,拿在手中好奇地看著,然後無師自通般按下按鈕,這個巴掌大的小金盒蓋子立刻彈開,就在彈開的同時叮咚的清脆音樂響起,裡面一個小鳥立刻轉動起來,升國公主傻了一樣把它捧在手中,楊豐憐愛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然後轉身在八音盒的樂曲聲中走了,留下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在音樂聲中醞釀。
“國師,這就是宇內全圖?”
當升國公主一個小時後摟著八音盒進入夢鄉的時候,她舅舅一臉震撼地看著面前巨幅的世界地圖。
全圖。
沒有任何隱藏的全圖。
不但是亞歐大陸,就連非洲和美洲甚至大洋洲都有,而且用不同顏色區分了不同國家,這樣一副兩平方米的地圖懸掛在牆壁上,在鏡子反射的燈光照耀中,看上去極具震撼力,當然,更加令人震撼的,是在地圖正中一小片不大的紅色,還有這片紅色上方那大得仿佛按著小兔子的猛虎般的灰色,一大一小幾乎數十倍差距的對比令賈似道按在上面的手似乎都在微微顫抖,那片白色上是兩個巨大的黑字:
蒙古。
“這就是蒙古?”
楊輝同樣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
盡管是在地圖上,但有著南宋的那片紅色做對比,蒙古帝國的龐大幾乎令人窒息。
這片白色從白令海峽開始,向西一直綿延到了遙遠的頓河,向南則一直到達了西奈半島,整個亞歐大陸上除了歐洲西部,向南的印度和東南亞各國,還有最醒目的南宋,其他全部都在蒙古帝國的鐵蹄下。只不過在這片白色中,又額外用不同顏色的線分別圈出了不同的屬地,但這時候無論是西亞的旭烈兀,還是東歐的金帳汗國,理論上都仍然屬於蒙古帝國大汗的臣屬,而蒙古帝國真正意義上分lie是在這一年五月,忽必烈在開平稱帝並正式開始和阿裡不哥爭奪皇位為標志,在這之前盡管事實上已經分成了多塊,但理論上仍舊是一個帝國。
這個帝國之大可以說令人窒息。
至少對於賈似道這些南宋的官員們來說是如此,他們知道蒙古在西方滅國無數,但他們卻不知道後者竟然強大到如此的地步。
“所以,你們不要以為在鄂州擊敗忽必烈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他們的實力比你們強太多,現在只不過是蒙哥死了,他們內部爭奪皇位,所以顧不上繼續南侵,一旦他們解決了內部的權力爭奪,肯定還是會再次南下,我能幫你們,但是,我不可能顧得了從東到西綿延數千裡的戰場,他們只要有一處突破,對於江南百姓來說就是一場浩劫,你們必須早做打算。
蒙古人內部的權力爭奪應該沒有那麽快結束,估計怎麽也得超過五年時間,也就是說你們還有五年。
當然,也有可能更多。
但也可能更少。
總之你們還有點時間來準備。
你們必須繼續加強那些重要城市的防禦,揚州,鄂州,襄陽,重慶甚至次一級的淮安,盱眙,壽春,棗陽統統都需要塞化,必須將這些關鍵的點全部打造成鋼鐵堡壘,否則當蒙古大軍再一次卷土重來時候,江南還得為之殘破。上次他們僅僅破壞了四川,京湖及江西很小一部分,就已經將這些地方幾乎變為廢墟,那麽下一次他們一旦再越過淮河,然後突破長江的某個點,哪怕我以最快速度趕過去,也免不了屍橫遍野。
你們要清楚,他們南下就是為了殺人放火的。
所以你們必須沿淮要塞化。
我這裡有新式石砲的圖,這種石砲可以將幾百斤重巨石一下子拋出數百步遠,另外我這裡還有新式的冶鐵技術,可以大量製造如當年西夏人的冷鍛甲,不過這種冶鐵技術需要極其優質的鐵礦石,而這種鐵礦石只有在瓊州有,所以你們先得去瓊州把鐵礦開采出來,另外我這裡還有新式的造船技術,可以製造適宜遠洋航行的大型帆船,蒙古軍最大優勢是騎兵,而我們最大的劣勢是沒有馬,所以我們必須從外面弄戰馬。
當然不是從北方。
那個很不現實。
而大食已經被蒙古人滅亡,只有這裡還有殘余,但海道艱難,基本上可以忽略,那麽我們剩下唯一能夠買來戰馬的地方只有天竺,天竺各國同樣面臨蒙古威脅,如果遊說成功他們說不定會賣給我們馬,他們那裡有很好的戰馬,遠遠超過蒙古人,如果能以高價從他們那裡購買馬,然後以新式海船運回,我們可以用他們的馬和我們手中的馬培育出我們自己的戰馬建立更好的騎兵,就像當年金軍鐵浮屠那樣的重甲騎兵。
當然,這是長期的目標。
這是為以後我們反攻準備,而沿淮要塞化則是當務之急,這關系到下一次蒙古人進攻時候,江南會不會遭到戰火波及,這些城市不一定非得長久堅守,但他們必須頂住蒙古人的短時間內猛攻,這些要塞只要能在蒙古人面前撐三個月,基本上我就可以趕到,而我趕到也就不用擔心什麽了。”
楊豐說道。
這時候蒙古軍已經全部撤退到了淮河以北,雙方重新恢復到了當年宋金對峙的邊界,也就是襄陽,棗陽然後跨大別山沿淮河向東這條線,這一點和原本歷史上還有所不同,原本歷史上雙方在這條線上還有一段時間的拉鋸,但這一次因為在鄂州損失了大量精銳,缺乏足夠兵力對付阿裡不哥的忽必烈,很爽快地撤回到了原本金國的土地上。只剩下四川和漢中他們的佔領區還沒交還,但那裡他真得管不著,實際原本歷史上他和阿裡不哥對峙期間,真正用以控制這一帶的隴右蒙古軍主力也是效忠阿裡不哥的。
那麽對於南宋來說,接下來就是把防線向前推,沿這條線來完成要塞化,而他在後面作為機動增援。
只要這些關鍵節點能夠在蒙古軍面前支撐三個月, 就足夠他帶著宋軍趕到任何一個點然後解圍,這樣就可以確保江南的安全,至於江淮之間那就當緩衝區了,本來這片區域也就是緩衝區,從宋金對峙時候就是作為軍事緩衝區,已經持續一百多年,因為每一次交戰都得遭到破壞,這一帶人口密度遠遠低於江南,南宋的經濟核心都在長江以南,長江以南別遭戰火破壞,南宋的主體就不會受損。
至於開發石碌鐵礦,建造新式海船去向印度買小耳朵,那些都是為以後做準備的,以前都是情況特殊沒有條件,現在有這條件當然利用。
尤其是石碌鐵礦。
這可是中國境內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高品位鐵礦,如果能得到那裡的鐵礦石,他的鋼鐵業就可以說跨越式發展了,而且還促進海南開發,這種開礦需要漫長時間,就這時候的效率估計十年內能開發出鐵礦石就已經是很快了,正好開發出來也就差不多該便宜他了。
海上買馬也是同樣道理。
新式海船建造出來,去遊說好了印度那些君主,把馬瓦裡馬萬裡迢迢運回來,然後再以其為種培育出新式戰馬,估計也得十幾年過去,同樣也正好便宜他。
當然,他的目的可沒這麽簡單。
這些計劃本身同樣也是陰謀,至於他搞這些計劃的真正目標……
“國師,這計劃的確萬無一失,只是弟子恐怕無力實現啊!”
賈似道無奈地歎息道。
“何故?”
楊豐疑惑地說。
“沒錢!”
賈似道很坦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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