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寶接過兩張交子看了看面額,兩張都是十貫,加起來是二十貫,想想今天白天打聽到的物價,這應該是夠他們在其他縣城裡租間大屋了。
甚至還有余錢可以做前期投資成本。
只在這裡待兩年,她也沒想做什麽大生意,加上這邊這個時代主要流通通寶,她其實並不好收攏金銀。
心裡做了翻打算,低頭把交子遞還給武大,見他滿面不解,笑著解釋道:
“錢你先收著,明天就不要出攤了吧,這兩天咱們去別的地方看看,找到合適的地方就搬過去,我還算有點手藝,我想著咱們可以開個腳店,趕在年前開門最好。”
武大知曉得點頭憨笑,反正現在看著陶寶在打算,他心裡就歡喜,陶寶說什麽就是什麽,一點意見也沒有,搞得陶寶自己都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老實人似的。
事情基本上就這樣商定,陶寶去廚房準備晚飯,武大繼續收拾東西,想著要停業一段時間,今晚的面就不用發了。
吃過晚飯,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吃了點大餅墊肚子,留下迎兒看家,囑咐她別出門,兩人這才到城門口租了輛馬車前往其他縣。
說來也是巧,坐了大半天車遞到陽谷縣時,天色剛好暗下來,陶寶兩人不得不在這裡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那馬車夫直接便走了,看著這邊縣城環境不錯,陶寶沒有再繼續往遠了走。
兩人在陽谷縣又留了一天,看中紫石街一處兩層四間加後院的房子,與主人家相商後,定了下來,租金為每月三貫,在陶寶巧言說服下,主人家答應按季收付房租。
如此,武大總共的二十幾貫便先花去了十貫,一眾手續辦下來,第三天一大早二人便再次租馬車返回清河縣。
迎兒在家這幾天都沒出門,倒是還好好的,這讓陶寶放心了不少。
確定了要搬,三人便開始忙活起來。
武大現在這間屋子也是租來的,還得去同房東說一聲,陶寶則和迎兒一起打包東西,她速度一向快,一旦確定了什麽事情做起來毫不拖泥帶水。
一晚上收拾完畢,第二天叫來馬車便搬了,這地方待著人不舒服,早搬早好。
到達陽谷縣,已經是傍晚,卸完行李,打發車夫,在收拾一下住處,三人很晚才得睡覺。
對於新環境,迎兒接受能力很快,似乎是遠離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人也開朗了些,加上陶寶也不愛罵人,漸漸的膽子也大了點,至少現在有什麽想法也會征詢陶寶的意見了。
這的房價貴,在家坐一天就是白燒錢,所以,第二天武大父女倆便在陶寶的指揮下忙開了。
這間房子背面臨街,房東也留了一個鋪面,打開門板就能做生意,只是這個門面有點小,做飯館還有點不夠。
陶寶想著,乾脆把後院騰出來,擺上座椅,客人在後面用餐也是可以的,前廳便擺兩桌,還有用來收銀。
房子不算寬敞,陶寶店也沒想做大,反正就是能賺點小錢過得寬裕些。
開店,她已經很熟悉流程了,購置東西打掃衛生,收拾廚房準備菜牌,又買碗買筷裝牌匾,忙忙碌碌兩天,武家腳店開業了。
陶寶也沒做什麽活動,就是放了點鞭炮,四裡鄉鄰的通知了一聲,再打個八折優惠,就這樣開門了。
目前還不知道盈利如何,陶寶沒有請夥計,自己擔任主廚,迎兒幫著端點盤子碗筷,武大收錢和點單,三人這樣也能轉得開。
第一天生意一般,但是味道好,她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開業的第六天,武家腳店也在這條街上有些名氣了,原因就是味道好,甩別處一條街,還有人說比那大酒樓的味道都好。
不管是不是誇大其詞,反正生意是不入正軌了。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但店裡燒了炭盆,大家吃著羊肉涮火鍋,不但不冷,反倒熱得慌。
武大真正清點零錢,有客人喊加湯,趕忙放下手中活計拿起做上的湯水過去給客人加湯,轉身回來,見門裡走進一黑衣男子,模樣一頂一的俊俏,知道這是大老爺,武大趕忙上前招呼。
“大老爺,您裡邊請,院裡還有空座,都升了碳爐,暖和得很。”
那黑衣男子卻不動,開口道:“我不吃飯,我來找人。”
武大愣了一下,這才問道:“您找誰?”
“我姐,陶寶。”黑衣男子說道。
恰好陶寶端著一鍋湯底出來,他頓時眼睛一亮,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即刻興奮的跑上前喊道:“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被滾滾這一喊,店裡的客人紛紛轉頭來看著她,陶寶嘴角微抽,一邊提醒滾滾不要太浮誇,一邊滿眼不敢置信的打量著滾滾。
“你是,你是滾滾?!”
“是我啊,姐,我是滾滾呐,你親弟滾滾呐!你不記得我啦?”滾滾佯裝驚喜的問道。
陶寶立刻紅了眼眶,趕忙先把客人的菜上了,這才回來歡喜道:
“竟是你,爹娘怎麽樣了?這些年,你們都還好嗎?”
滾滾失落的低下了頭, “爹娘已逝,我變賣了所有家財,就是來尋姐姐你來了,如今咱們家就剩下你我姐弟二人,姐姐你可莫要不認我啊。”
“怎麽會!爹娘不再,咱們姐弟自然要在一起的,你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陶寶言罷,與滾滾抱在一起,哭得那叫一個傷心,簡直是聞者皆為之動容。
看著陶寶姐弟二人相認,武大和傻眼的迎兒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小舅子(舅舅),趕忙上前來安撫哭得悲傷得不得了的姐弟二人。
為了不讓客人看笑話,一家子移到了後院來,陶寶假意擦著淚,給雙方介紹了一下,征得武大同意願意收留滾滾後,直接相當熟練的給滾滾安排了住處。
“諾,你的屋子在二樓左邊,你先去熟悉熟悉吧。”
“嗯,好的。”
眼看著小舅子啥也沒帶就進屋,武大傻眼了,屋裡都空蕩蕩的,小舅子就這般進去,豈不是太過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