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店裡關門後,陶寶約著公孫勝單獨出去比試去了,李逵幾個自然也想跟去,但是還沒來得及起步,正主早沒了蹤影,只能無奈在店裡等候。
沒過多久陶寶他們就回來了,除了公孫勝表情有些古怪,完全與出發前沒有區別,陶寶依舊一臉的淡然笑意。
武松要去劫法場的事情沒有告訴武大,他還求陶寶別說,陶寶答應了,但是她還有一個要求,讓武松帶著面具去,事了就回來。
慌忙之中武松便點了頭,也不知道是真聽進去了還是隨便敷衍。總之,第二天天剛亮,他便同公孫勝三人一起離開了陽谷縣。
就在武松走的這天晚上,一片寂靜的武家腳店院子裡多了幾道黑色身影。
躺在棺材裡的滾滾刷的睜開了眼,一抹紅芒從他眼中劃過。
細碎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極輕,房間裡的人還在熟睡。房門被推開,屬於金屬器械的白光出現在黑暗的屋子裡。
黑衣人舉起手中的刀,毫不猶豫的朝床上熟睡的人砍了下去。
卻沒想到“當”的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不但目標人物沒砍到,反倒震得自己手臂發麻。
高大的黑色身影突然出現在床邊,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嚇了黑衣人一大跳。
正對持間,樓上突然傳來“嘭嘭嘭”的悶響聲。床上的人似乎聽見了響動,翻個身又繼續睡了過去。
滾滾很是愛惜的撫摸著自己的彎刀,抬眼看了下對手的刀,嘴角微微上揚。
那黑衣人無端覺得滲得慌,舉刀再次攻上來,卻發現眼前景色大變,不知何時早就不在房間裡。
四周是荒草,冷風呼嘯著,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
那黑衣人當真是狠嚇一跳,然而他先前的攻勢卻沒有停下,舉刀往前撲,撲了個空,差點摔個狗吃屎。
剛剛保持平衡站穩,卻發現手上一輕,“當”的一聲輕響,趕忙低頭看去,只見原本整齊鋒利的刀,直接從刀把上掉了下去。
滾滾的身影再次出現,但與先前不同的是,他身邊還站著一人,那人穿著一身白色衣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她抬了抬手,四個打扮一模一樣的黑衣人便出現在她腳邊。
見到同夥以這種方式出現,那黑衣人頓時暗叫不好,但是想走已經來不及,今晚他們既然來了,絕不可能再有機會逃脫。
“寶,你殺了四個人。”滾滾陳述著地上那四個黑衣人的現狀。
陶寶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看著那唯一一個還站著的黑衣人,挑眉笑道:
“誰派你們來的?別告訴我他不知道我的手段這可是讓你們送上門來送死呢。”
黑衣人不說話,陶寶也不在意,隻道:“不說就算了,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誰,這剛剛到了新地盤就想除掉我,看來我不能再繼續這樣客氣了,不然豈不是太吃虧?你說是不是?”
黑衣人還是不說話,不過露出來的眼睛裡閃過吃驚之色。
“你呢,回去告訴你們大人,就說他要是還敢來,我便親手去結果了他。”
說著,陶寶撣了撣衣袍,低聲歎道:“說好了以後各不相乾,你既然不信我,我又何必對你客氣?”
轉身領著滾滾就要走,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道:“新上任的知縣大人,聽說背後有人在京城為官,官位還不小,很不巧,剛好同你們大人政見不合,嘖嘖嘖”
余下的話她沒有說全,但只要黑衣人把話帶給他們上頭的人,前陽谷縣知縣,他自然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二人重新回到武家腳店,默契的對視一眼,各自回了房,睡熟中的武大和迎兒一覺睡到雞鳴天亮,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昨晚差點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
店鋪照樣開,三天后,店裡來了個送信小哥,把信遞給陶寶就走了。
信裡是一打交子,陶寶只是摸了摸就把這信封裡的紅包送給了迎兒,至於那信封裡的信,她一把火給燒了。
武松一去半個月都還未歸,武大坐立難安,他也不是聾子,先前武松幾個在後院說話那麽大聲,他聽到了一些貓膩,只是武松不同他主動提起,他不好問罷了。
特別是想起劉唐李逵兩個那凶神惡煞的面向,心裡越發著急起來。
什麽梁山好漢?在普通百姓眼中他們也與土匪沒什麽區別,武大生怕弟弟陷入黑社會裡爬不出來,擔心得夜不能寐,半夜總是被惡夢驚醒。
如此惶恐的過了兩個月,轉眼就到了年關,武松還是未歸,倒是官府張榜貼了告示,正是要捉拿營救宋江那一夥人的。
武大一聽,當時心裡便是一驚,偷偷摸摸去看了告示,見沒有武松的頭像,這才是松一口氣。
不過武松至今未歸,八成是已經上了梁山,武大心裡已經猜到,只是不好說什麽罷了。
日子還要繼續過,年關將近,生意爆好,陶寶等人忙得不可開交。
來時是初冬,如今又過一個年,大概還有十個月左右,潘金蓮的死期就要到了。
這十個月,陶寶隻想著別再出什麽么蛾子, 讓她平淡的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新年已過,武松還是沒有消息,連封書信也沒有,反倒是梁山好漢舉旗起義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陽谷縣距離梁山泊很遠,按理說那把火應該燒不到這邊來,老百姓們只是把他們的事跡當成茶余飯後的談笑罷了,沒想到新知縣卻下令征收壯年男子,打算拿下陽谷縣附近的龍家寨。
龍家寨沒有梁山那麽有名,但是在陽谷縣也算得上是一大禍了,如今這大禍響應梁山號召,打著為民請願的旗號,開始與官府、鄉紳作對。
新知縣怎能忍他?自然要一鍋端。
武松在陽谷縣這片名頭不小,他請假請了三個多月還未歸,新知縣正是要用人之際,便尋到了武家腳店來。
幸好武大沒見過他,不然怕是早就露餡。楊知縣也是喬裝前來打探消息而已,確定武大也不知道他的消息這就回了。
武大一家險險避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