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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說，戚春蘭自己曾作的惡，她現在也算是彌補回來了。

如今真被救了回來，不管章善妮這個親生女兒，能不能原諒戚春蘭曾經的行為，嚴冬生自己就無法再對發妻生氣了。

“春蘭、蘭蘭，別怕啊，你好好回答醫生的問題。”嚴冬生盡量溫和地勸著戚春蘭。

奇怪的，戚春蘭聽到嚴冬生的聲音後，居然一連望了他好幾眼，眼中害怕的神色慢慢地在消退。

顯然，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讓戚春蘭對於嚴冬生的聲音十分牢記，就算她現在記憶缺失了七、八成，但是時間成就的習慣，並不是一下子就真的全失憶光了。

起碼，在嚴冬生一再安撫細慰她的時候，她已經歪著頭，瞪大眼睛的望著嚴冬生，眼中逐漸透出了依賴之心。

只是，隨著醫生問題的增加，戚春蘭剛安定的情緒，又劇烈的反抗起來，她抱著自己的頭，抬起頭瞪眥雙眼，隨著醫生的話，望向在場的人員——

眼裡很迷惘。

她雙手抱著頭腦，“唔、啊”地低呼了兩聲，一雙手大力的摁在自己兩邊鼓動起來的太陽穴上，尖銳地嘶吼:“啊、我想不起來，你、你們是誰?我、我又是誰?嗚痛——”

“春蘭、春蘭，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嚴冬生一看見戚春蘭這自戕的動作，忙勸道:“你是春蘭、春蘭……蘭蘭！”

此時，戚春蘭將手臂壓.在頭顱上，臉上青灰。因為她的激動，無意中扯動了腹中的傷口，使得她的臉痛得發白，“啊、肚了好、好痛！！”

“別按！”要不是嚴冬生眼尖，及時抓住妻子的手，戚春蘭的手就要壓實在傷口上，那樣子，只會更痛不欲生了。

瞅得旁觀的人，心下都一緊。

醫生已經在旁邊注意戚春蘭有將近一個小時了，將她醒來後表現出來的表情、眼神，還有小動作一一作了評估。

果然，就如章善妮所想的那樣，戚春蘭的評估，僅有十二歲。

正是處於懵懂不知情事的年紀。

就算她腦中可能還有殘留的記憶碎片，可是太細碎了，且不全，使得她眼神中，全是懵懂、不解、痛苦之色。

嚴家三兄弟看了，心裡特別難過，性子最軟的嚴錦昰，自從知道媽媽不認識自己之後，眼淚就沒有停下來過。

嚴錦昰伏在大哥的懷裡，低聲抽噎哭喃:“媽媽、媽媽……”

不單隻嚴錦昰在痛哭，就連嚴錦昌、嚴錦昊兩兄弟面上都帶了淚花，只是他們表達感情的方式，不如嚴錦昰的坦率直接，隻默默地流眼淚。

醫生看戚春蘭的情緒實在太過激動，征求了嚴冬生的意見後，在給戚春蘭注射了一針鎮定劑後，戚春蘭終於漸漸地手腳發虛，再加上失血過多，不過一會兒，整個人再度睡著了。

這麽一鬧，嚴家人的心情，肯定是不妙的。

戚春蘭沒醒時，一家子盼著她能醒過來。可這會兒醒過來了，看到她記憶力受損，一下子表現地如同個純潔天真地孩童，讓人實在是接受不.良。

“姐~”嚴錦昰見到這樣的結果，祈求地望著胞姐嗚喚。

實在是沒辦法了，嚴錦昰只希望，姐姐還會有辦法，將媽媽的病情醫治好來。

如果知道，他的病，會讓自己母親生病，會讓自己胞姐受罪，他真的寧願自己早死了。

這樣子，就不會拖累親人，也不用讓媽媽一再發瘋成魔了。

在嚴家人眼裡，戚春蘭一直的要求，都是希望嚴錦昰能好起來，成為一個正常人。

或許是執念太重了，使得她的稟性直接異變了?

章善妮知道胞弟喚自己是什麽意思，

可是，腦域的問題，一直是非常精密的，她手上的藥物，根本沒辦法提高人的智商，更無法修複。不管怎麽說，涉及到腦部的問題，一直都是人類想要研究和突破的。

章善妮定定地望向失態當中的嚴錦昰，非常肯定的搖搖頭，這個想法，她真的辦不到。

如果說，她真的有辦法搞定腦部的記憶修補，那她就成真神了。

“嗚嗚~~”嚴錦昰見到胞姐那無能為力的表情，一下子傷心的悲慟大哭。

嚴喜慶心裡不好受，看到小孫子哭得如此傷心，知道他情緒太激動了，使了個眼色給大孫子，見他搖搖頭。

嚴錦昰現在情緒是激動了點，可只有他將壓抑的情緒發泄出來，這才能有效的疏通他壓抑的心事。

這種事情，只有自己想通，誰也幫不了他的。

因為嚴錦昊自己就是這個心思，所以，他現在特別了解小弟那種‘無能為力’的悲傷感。

再怎麽說，情緒都是本人的，誰也無法取代。

章善妮見到嚴喜慶眼光中都帶上了淚眼， 心裡亦無法得勁。

戚春蘭對她是惡，可對嚴家人來說，卻是還好。

章善妮雖然沒有正式跟嚴喜慶這個親爺爺打過正面，但是她是知道，這個爺爺於國事之上，是個讓人值得尊敬的老革命。

就為了這一點，章善妮內心對這老爺子，是完全硬不起心腸。看到老爺子臉色不好看，她對上昏迷後的戚春蘭，心裡對她的反感，在約減輕了一丟丟。

但是要讓她原諒戚春蘭，她可做不來這麽聖母的行為。有時候，能理解，卻未必就是原諒。

反正，章善妮這輩子，都不可能對戚春蘭改觀了。

就算，戚春蘭是因為救她才受傷被感染的，章善妮也無法忘記，戚春蘭曾經對她和孩子們的惡意。

就憑這一點，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至於說和平相處，章善妮瞟了一眼嚴家人，暗裡表示:呵呵噠。

為了人身安全，她還是堅持，相見容易，相處難。

隨後，嚴錦昰是哭到虛脫暈過去，章善妮心臟猛得跳動了一下，然後才漸漸地平伏下來。

嚴錦昰的失控，讓嚴家所有人的心情，更是糟糕透了。

這一點，章善妮亦是無能為力的。

理智的立場，確實應該讓胞弟好好的發泄完心中壓抑的情緒，這才能讓他的心臟舒暢平順。

只是，嚴錦昰因為心裡太過自責和內疚，內心根本平靜不下來。

雖然他情緒失控暈過去，讓嚴家人很擔心。同時，又都松了一口氣，睡過去就好。

聽著他悲傷欲絕的哭泣，實在是，聞著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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