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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麽了?你最近心口痛是不是太常了?”謝鐵生扶著老婆子回了裡屋，讓她躺下來休息，倒了杯溫水，看著她喝完了，才緊張地問道。

　　“還不是老五家的！孩子都不管，老大家的要回去照顧她娘媽，我就不說了，偏她要將大兒也拉過去，這不是蟄我的心肝嘛！老四家的正懷著，我也不好說，這兩年，家裡進的錢，確實是老四那裡拿了大頭，可這老五家的真是不生性，真真沒腦子！”

　　“怎了?”謝鐵生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她竟敢說小妮子不清白，還說她沒娘家！”

　　就算小妮子她真的沒娘家，還在結婚前就住進謝家來了。可人家今天結婚擺酒的大喜日子，這樣戳人心肺，罵她沒腦子就是輕省的！

　　何況，小妮子有沒有跟三兒同房，她早就知道了。總比她王小翠強一百倍！

　　周秀花氣得狠捶了下床頭“要說不清白，就她進門最丟人了！人還沒進來，肚子就有崽，要不是看老五真對她上心，且打胎太過陰私，怕她折了五兒的福壽，我當真想不要！看吧，就是搞家精！不就仗著她娘家有點錢勢了，都不把咱們這兩老骨頭放在眼裡了！”

　　“這、這，我讓老五休了她！”謝鐵生這下子，臉色也黑了，氣哼地順著她的氣說道。

　　“休個毛！又有喜了！春大姐剛剛把出來的，快兩個月了！”

　　“……不能休，要不將她送回娘家去?讓她回娘家去反省反省吧，她娘家不是愛供著她嘛，讓她娘家伺候去。”謝鐵生看老婆子這回真的氣得不輕，忙安撫。

　　“對，就應該送她回娘家，等她娘家養她一年半截了，就明白哪才是她家了！我就不信她王家願意養她一輩子！”

　　“好，我都聽娘的。”謝景陽站在門外聽到老父慈母的一番對話，見娘有了結果，他方挑開布簾，孝順的說道。

　　“毛蛋呀，你別怪你娘生氣狠了，要不是當公公的不好說兒媳婦，我都要說她了！”謝鐵生是苦過來的人，對於王小翠那恃寵而矯的作態，是真的非常看不上眼！

　　這個年代的老人眼裡，對於兒媳婦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勤快、要恭順。

　　這兩條，王小翠剛進門時那兩年還有的，等到小四出生後，她娘家突兀的風生水起，這兒媳婦就自覺得她的腰板直了，哪裡還有之前的賢妻樣子！

　　“娘，都怪我不好，沒有管教好她，讓你生氣了。”謝景陽半跪在老娘身邊，見老爹給娘直順氣，他的心情是低落的。

　　“老五你起來，又不是你的錯。這一回，你別再順著她，就將她送回娘家去，她一天不知事，你就不許進她老謝家的門！也不許你再留她在縣裡！別以為我不知道，她這兩個月以來，哪有在娘家住，還不是在縣裡打攪你念書！”

　　“是，都聽娘的！”

　　“你呀，就是你啥事都順著她，她才敢這樣放肆！哪家媳婦不是在家裡做事的?就算娘家有人撐腰，也不敢這樣做的！看你緊的，都把你當孝子了！也不見她這麽關心過小四小七，身子懶的，沒了男人就過不下去了?”

　　“……”謝景陽被娘那直白的話，說得耳根都羞紅了，嚅嚅地不知要如何回話！

　　“胡鬧！老五，你就這樣去讀書的?這學期你的成績如何了?”

　　謝鐵生還真不知道這事情，

聽到老妻現在這樣說，臉色真的沉下來，老眼眯著，緊緊地盯著老兒子，語氣不善地陳述:“五兒，你別忘了，你這大學是如何來！你對得起你三哥?為了讓你讀書，咱家可是將老本都給你了！”　　為了這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老婆子這幾年為三兒結婚存下來的錢，全都交待上去了，可以說，五兒這書，完全是三兒出錢出力弄來的。

　　“老爹，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回去後，我就去將出租房退了！”謝景陽赤紅著臉，內疚極了。

　　“行了，你回你房吧，讓你媳婦起來做飯，別再養著她的那懶骨頭！”謝鐵生揮手讓小兒子出去。

　　謝景陽看到自家老爹老娘都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別提心裡有多難受了，可他還不能申訴，因為做錯事的人，確實是他。而王小翠能這麽放肆，也有他一半的錯由，若不是他耳根子軟，事情怎麽會鬧到這樣的地步?

　　最主要的是，如果再放由妻子作死，他將來真的不會後悔?連對著自己生養的孩子都這般輕忽，他確實要好好管教一番了。

　　謝鐵生瞟了眼兒子落沒的背影，心裡歎了一聲，面上卻不顯，而是耐心地安撫老妻子:

　　“老婆子，你呀，這氣性是越來越大了。按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哪能管得了那麽多。咱們呀，隻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咱們身體好好的，就是孩子們的福氣。至於孩子們今後的生活，是他們自己過出來的。你呢，就別想太多了，都說不癡不聾，不成姑公，聽話呀~”

　　謝鐵生開解她道，最近他感覺到了老妻身子的氣性大多了，心口痛更頻乏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唉，老了，你看，是不是要將這家分出去?”周秀花低喃著問，兒子們都大了，孫子也不小了，她是知道，再一大家子牽連下去，這家只會罅隙更多。

　　“……”謝鐵生默了下，歎聲搖搖頭，反對地說:“不行。現在不能分，老五他還在上學，分了，他哪來的收入?小四小七都還小著，且老五媳婦現在又有了，就更不能分了。”

　　一直候在爹娘門外的謝景陽聽到這裡，心裡一陣泛酸，父母都是在為了他好呀，小翠怎麽能這樣傷了兩老的心呢！

　　想到這裡，他羞愧地快步回房，得讓她起來多做事，人有事做了，就沒有心思想些亂七八糟的破事了，都是被他慣的。

　　“也罷，再幫襯著他們兩年吧。老三僅有十天假，要是小妮能懷上，那才是喜事！”周秀花說到老三，就想到這新媳婦，也不知道兩口子回去了，會不會有爭執。

　　“盼著吧。”

　　“噯，我明天要不找春大姐要點偏方，看能不能讓老三媳婦能快點兒懷上崽兒！”

　　“是是，隨你高興，你喜歡就好。罷了，咱們出去，省得孩子們緊張。”謝鐵生見老妻一說到三兒媳就亮起來的眼眸，倒是不反對她的話，心裡對於這事也樂於見成，畢竟兒子都快三十而立了，他要說不緊張，那是放屁！

　　因著王小翠的一番挑釁，晚上吃飯時，大人都笑得淡很牽強，孩子們似是感覺到大人們的情緒不高，倒是拘束地不敢笑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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