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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這一層的體會,所以,章善妮雖然不認同戚春蘭的‘偏執’,認為她對原主太狠心。
可換個位置想想,換成她,她估計……其實在那種‘求而不得’的情況下,是個‘母親’都容易被‘誘.惑’。
並不是戚春蘭她蠢,而是那個‘誘.惑’太美好,正好擊在了她的奢求、她的心坎之上,讓她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唯有經歷過了懷孕這般讓人苦惱的歷程,章善妮才能體會到,當媽媽,想要生養一個健康的寶寶,暗裡付出的,會更多。
因著這,章善妮最近很常想起前世的媽媽、爸爸、奶奶[外婆]、嫲嫲[也是奶奶的一種叫法]……
未世前,總覺得她們好煩,明明當時她那會也不過二十幾歲,三十歲還沒有到哩,天天催她結婚啥,特煩惱。後來未世了,親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這才知道,那些讓人煩躁的嘮叨,是多麽幸福的回憶。
如今,她要當媽媽了,可她真正的親人……
想到這,章善妮只能黯然垂淚——雖然那些親人都不會存在了,可她現在,又有了親人,以及腹中的寶寶……幸福已經浸透在她的日常生活了。
這就夠了。
或者重生的人,心裡總會有多多少少的遺憾,這是不可避免的。
章善妮在這裡想得開,另一邊的戚春蘭卻是完全放不下。
因著章善妮私下裡又喂了嚴錦昰增加免疫力的藥物,再加上一滴靈核液和三.級異能水的‘溫補’,回到去的嚴錦昰,雖然臉色仍不好看,可到底還能堅持回到家裡。
這一回,有了在醫院的突兀‘發病’後,嚴錦昊想得比較多,有了戒備之心,便在自家小弟要求要留在家裡時,點頭了。
最多是將醫生接過來按時診治便是,對於嚴家來說,這點小錢還是不放在眼裡的。
而戚春蘭因為老爺子的病愈回歸,勉強壓下心裡的各種厭煩抑躁,安分地呆在家裡,不再想著章善妮的事情。
這麽一轉眼,從章善妮劫持到現在,時間也過了一個多月了。
於嚴家來說,嚴錦昰的身體好的多了,身體也沒有再發病,雖然仍是清瘦不已,臉色仍舊是發白,但是總歸不是灰白的那一種病態。
似乎因為見到小兒子的這種好情況,戚春蘭在面對家人時,臉上的表情好多了。
只有深夜無人時,她總是在半夜裡,從惡夢中醒來,手掌總是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那些血都是黑降色的……讓人深感到惡臭和深淵的絕望!
這些惡夢,是從老爺子半個月前回來後,戚春蘭就開始作夢,夢中就是渾成天地的惡血遍布,腥臭、烏黑、濃稠!
原本,戚春蘭因為心裡對章善妮的惡念,自從見到小兒子病好後,心裡就漸漸產生了一股罪惡感——雖然不是她養大的,可到底是她生出來的孩子,她的三觀雖然有點偏執,可那也是因為嚴錦昰病情而產生的惡念。
如今看到小兒子漸漸好了,她的這股惡念就化成了一個夢魘——每天夜裡,她都是從惡夢深淵中醒過來,然後,不過才半個月,戚春蘭的身體狀況就不行了。
嚴重的眼眠不足,使得她精神不好,臉色奇差,再加上睡不好引起的更年期情緒化,使得她有了厭食症,明明肚子很餓,可是她將食物吃下去不用十分鍾,就會突兀的吐出來。
再後來,身體開始乾瘦起來,頭髮一撮一撮的掉,真的是不過半個月,她的身體,猛得瘦了近三十斤,然後皮膚長出了一顆如米粒大小的紅斑,最開始是在腹部上長著的,
用了五天,已經蔓延到了手臂之上……戚春蘭不敢穿短袖了,就算天氣已經開始轉熱,她仍是長袖長褲的穿著。
每次半夜夢醒之後,她心裡極虛極怕,以為這是報應……特別是從腹部長出來的紅斑,讓她心裡更是害怕的更睡不著。
戚春蘭心情不好,全嚴家上下的幫傭都是知道的,特別是,她回來了,家裡進出的小院門口都有小兵把守著,誰都知道,那是防止太太出門而特別招來的。
嚴冬生因為連續請假了幾天,堆積了許多的任務,再加上回來後,跟妻子完全溝通不來,特別是妻子失態吼出來的話,更是傷了他的心,這一個月來,都以部隊忙為由,僅是在老爺子接回家的那一天,抽空回來了二個小時。
他雖然是以忙來借口,不想面對妻子。但是部隊忙,是真的。畢竟,全區大比也快要來臨了,就隻余下那麽三個月時間,他能不忙麽?
嚴錦昊同樣很忙,他因為要照顧家庭, 所以他的職路選的是文職,是向著政委的目標邁進的。
再加上嚴家在軍區有人,他的自由度相對比較大,除了部隊的任務外,基本是能回家的就直接回家。
家裡有個剛病好的老爺子,有個情緒化的媽媽,還有個身體孱弱的小弟,他的時間可以說是比父親嚴冬生還要忙碌的。
嚴錦昰身體是好了些,可是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還是以休息為主。老爺子因為擔心老人病菌容易感染到小孫子身上,一直是躲在他的房間裡,除了日常運動外,一向不太出房門。
不過老爺子知道小孫子身體好多了,吃飯都能多吃了兩口,也算是有進步了。
而戚春蘭打一公爹回來後,就真的守在自己臥室裡‘閉關’。怕自己身上的病菌會傳染給孩子或者老人,根本是連房間門都不敢出的。
再加上她心裡有病,對於一天三次找上門來的小兒子,更是不敢搭理。
嚴錦昰心裡是極為失落的,但幸好有大哥安慰。
嚴錦昊知道母親心情不好,但是看她並沒有發脾氣摔東西,也沒有大吵大鬧,更沒有絕食抗義啥的,隻以為她可能是需要時間來調節她的心態。
這期間,吳錦昊都有利用家裡的備用鑰匙,打開母親房門來查看她的真實情況。
剛開始還不覺得,可是不過才十天,母親就開始出現了病態,那老態的樣子實在是讓他憂心忡忡,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直到最後一次,他因為回來晚了,等完成自己手中的文件時,這才想起,他已經七八天沒有去查看母親的狀態。
這不,趁著還沒有天亮,他悄悄的打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