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赤木沒等球進,就轉頭對木暮說道:“對面的小前鋒和得分後衛很強,這場比賽我們有麻煩了。我們兩個要隨時準備上場。”
木暮微微點頭,表示同意,但等了一分多鍾,看雙方來往三四個回合了,才回應道:“還是等到半場結束再調整吧。堀田和山田兩個難得打次比賽,現在換他們下來,會打擊到他們的積極性的。”
赤木眉頭蹙起又松開,說道:“就先聽你的。綠風進攻雖然非常凌厲,但是防守沒什麽體系,只會一防一。有水野在,我們的配合打得出,進攻上沒有問題,就算是互爆吧。只是,我擔心籃板球上會失控。”
木暮扶了下眼鏡說道:“嗯,我也有這個感覺。對方的中鋒技術很扎實,把身高優勢利用到極致,堀田不是他的對手。毛利為了打開進攻,又必須多在外圍遊走,我們的進攻籃板肯定會有問題。之所以現在還不明顯,是因為今天毛利和伍代兩個人的手感不錯,到現在還沒投丟過。”
兩人剛說到湘北的進攻籃板可能會保不住,場上便立刻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為了追分,伍代在有人干擾的情況下,勉強來了一記後仰跳投的三分。這個球出去沒能進,籃板被名高摘下,經實渕的手,傳到邁克手上。
邁克用一個雜耍般的動作,讓山田判斷失誤,撲錯方向,隨後大步流星,連續變向晃過回追的伍代和毛利,最後在水野面前高高躍起,騎扣得手。
看到這樣精彩的扣籃,幾乎所有人都從座位上站起來,為這個球喝彩。
木暮和赤木同樣驚得站了起來,兩人對了一眼,木暮說了些什麽,但赤木一個字都沒聽清。
此刻籃球館人聲鼎沸。
邁克自己身高超過了一米九,這一下跳起又接近一米,整個人都幾乎要跳到水野的頭上,不過還是差著一點。
只是水野見邁克來勢凶猛,配合地躲了一下,才成就了邁克這次完美的騎扣。
水野是倉促回防的,他判斷出防不住邁克的這次進攻,立刻放棄了起跳封阻的打算,而是整個人向下一縮,免得被邁克的膝蓋和腿掛到而受傷。不過饒是如此,水野舉起的雙手還是擋了邁克的右腿一下,被他的力量衝得站立不穩,向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邁克扣完籃落下地,見帶倒了水野,彎腰把他拉起來。
伍代回來發球,見水野有些發愣,問道:“水野,怎麽了?受傷了?”
水野回過神,搖搖頭,說道:“我沒事。”他卻是緊盯著邁克,目光中帶著一些恐懼。
似乎是受到了這個扣籃的影響,水野在接下來的比賽中發揮有些低落,連帶著湘北的進攻,開始遇到明顯的阻力。
伍代被實渕防死,毛利回撤到三分線邊拿球,反身投射打鐵。
綠風利用好湘北的失手,打出一波快攻,最後大前鋒藤澤守接名高的傳球,上籃得手。
45-34,兩隊的分差來到了兩位數。
赤木坐不住了,一扯木暮,說道:“我們上!”
木暮看了眼時間,15分23秒,離著中場休息還有差不多5分鍾,不過考慮到湘北目前形勢不利,還是跟著赤木到技術台登記。
湘北正副隊長的上場,讓頗有些焦頭爛額的毛利、水野和伍代三人士氣一振,抖擻精神準備反撲。
然而他們卻是樂觀得太早了!
赤木和木暮的上場,等若是增加了兩個出手點,
讓綠風無法肆意包夾毛利,讓湘北的進攻重新回到正常的軌道上。 不過兩人的出場,卻對湘北的防守,沒有多大的幫助。
綠風在內線進攻的重點,本就不在名高和藤澤身上,而是在於邁克切入進來的各種單打。
木暮把山田換下場後,讓湘北多了一個三分球的出手點,但同時也讓邁克的突破,變得更肆無忌憚。
親身感受到防守邁克的壓力,木暮這才知道,只在場下看,還是低估了他。心中設計好的幾個防守對策,在邁克速度和力量面前,都一點作用都沒有,被他仗著身體素質直接碾了過去。
這個黃毛小子,居然比流川還要強,都快趕上櫻木了!
木暮的心中作出評估,並趕忙回頭喊道:“赤木,小心!”
可惜還是晚了,赤木起跳封阻邁克的上籃,身體稍有些前傾,便被邁克利用到,用一個拉杆騙到一次犯規。
打到上半場結束,湘北非但沒追上綠風,分差居然還擴大到了12分。
中場休息,首發的三人各自靠在椅子裡喘息休息,赤木、木暮兩個相對而坐,默然無語,心中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隨隊前來的井野、安田、角田幾個,也都像霜打過的茄子,蔫了。
他們幾個本以為隨隊過來虐個菜,在主力打完後還能撈到上場混混的時間。此刻見到球隊比分落後,知道自己實力不濟,倒也沒湊到赤木面前要求出場,便在一邊瞎聊。
三年級的井野是老油條了,他只在兩次冬季杯上進過正選,但湘北的冬季杯至今還沒有一次打得好的,他悲劇得至今還沒為湘北打上過一次正式比賽。
井野的位置是小前鋒,以前在隊內便是沙倉、木暮之後的第三替補,地位和比他低一級的山田相當。
今年流川一來,山田還能指望冬季杯和明年的比賽,可他卻已經等不到了。
因此井野在落選今年的正選後,便選擇退出籃球隊,隻保留部員的身份,最近一段時間訓練量都減少了許多,競技狀態很一般。
不過井野比賽打得少,見識卻不短。或許是旁觀者清的關系,他一眼就看清楚球隊的困境,對著安田和角田兩個說道:“這場比賽我們形勢不妙啊。早知道綠風這麽強,我們應該全員到齊了,再跟對方打這場比賽。櫻木、流川兩個,哪怕就來一個,我們就能保證不輸。兩個都來,綠風就不是我們的對手。”
角田眯縫著眼,一攤手道:“井野先輩你這不是信口開河嘛!今趟我們就隻來了這點人,現在還沒上過場的就我們仨,難道你還有什麽辦法挽回局面嗎?”
井野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若有所思地說道:“要是按照我的方法做,說不定還真有一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