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祿聽了陳名的話有些不高興,噘嘴說道,“爹還說不嫌棄姐姐。既然不嫌棄,住近點哪裡不好。”又悶悶說道,“我不想離姐姐和大寶太遠,就現在這樣好。”
大寶也嘟嘴說道,“大寶也不想跟小舅舅、姥姥、姥爺離得太遠。”
王氏嗔了阿祿一眼,說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你爹是為了你姐好。”又對陳阿福說道,“閨女,娘也覺得你爹說得對。你已經自立門戶了,不能讓人家覺得咱們沒分家……”
陳阿福看到陳名和王氏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了些了然。或許是陳業和陳老太有些什麽想法,最有可能的是讓陳名盡可能佔最大的利。可陳名不想佔她的便宜,又不好太忤逆陳業和陳老太。
通過今天的事,陳阿福覺得陳業雖然有些小家子氣,但在某些方面還是比較仗義。至少在自己這一房面臨被欺負的時候,他敢站出來不怕死地保護他們。陳老太也不錯,那麽大歲數了,危險的時候,還能跟兒子站在一起……他們這樣,陳名是不可能跟他們生分的,也不能讓他太左右為難。
這樣也好。以後不止在產業上分開,連院子都分開。成為真正的兩家人,自己行動不受製,或許幫陳名的會更多。
陳阿福便點頭說道,“好。咱們兩家不牆挨牆,但總要離得近些才好,可以相互照應。”又摸了摸阿祿的總丫,說道,“以後咱們兩家院子也不會離遠,弟弟啥時候想來姐姐家吃飯、歇息,都可以。”
陳名點頭道,“嗯,爹娘也舍不得你們離得太遠,兩個院子隔個幾米就行,讓人一看就是兩家人。不過,修房子的錢得由爹拿。現在,爹的箱子底下還壓了九十幾兩銀子,可以修兩棟青磚大瓦房,用青磚圍兩個院子,再在阿福的院子裡打口井,咱們兩家用……”說到後面,他的眼裡冒了光。
阿祿取笑道,“爹這麽豪氣,不怕我大伯娘來要錢了?”
陳名有些紅了臉,笑道,“就說是你姐掏的銀子。”
說得幾人一陣笑,一直壓抑的氣氛終於緩和過來。
陳阿福笑道,“爹不要跟我搶,我先就想好了,修新房子的錢由我出,算是女兒的孝敬。爹手裡的錢就留著慢慢用吧,弟弟還要讀書呢,也不要再讓我娘去縣城繡坊接繡活了。若我手頭有活,娘就幫著做一些,若我沒有,娘做做家務就行了。”
幾人商量著,村裡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地了,就在村邊尋摸一塊地建房子。這個任務就交給陳名,讓他無事出去看看地。
晚飯後,陳名把二兩銀子和三個小銀錁子拿出來遞給陳阿福,意思是這是長面子的事,由她做。陳阿福笑著接過來,他們又拎著兩包點心、一壇酒,以及給老太太和陳阿貴各扯的兩塊細布,一起去了大房。細布是之前在府城給陳名和王氏扯的,如今先拿去給他們,也不能讓他們白丟了衣裳。
父女兩人去的時候,大房剛吃完飯,桌上的碗還沒有收。
陳名先感謝了陳老太、陳業父子及高氏這次的幫忙,又說了準備借大房這塊寶地請客的事。
陳業聽了果然十分高興,又專門問了是不是要把羅老爺父子請來,聽說要請他們,就更高興了。說一定會把席面辦得風風光光,讓大家吃得高興。陳阿福就把二兩銀子拿出來,說這是辦席的錢,還說不用他們準備酒和鹵味,自家會拿過來。
二兩銀子在鄉下請客根本用不完,自家又把酒和鹵味這個大頭包了,就更用不完了。剩下的錢,就算給大房的辛苦費吧。
然後,陳阿福又把那六個銀錁子給了陳老太、陳業、陳阿貴三人,
說是富貴人家給的東西,玩個新鮮。陳老太幾人平時連銀子都難摸到,用的大都是銅錢。這次,不僅拿了二兩銀子,還有這幾個富貴人家才用的銀錁子,都很是新奇地把玩了一會兒。
大房的人看到陳阿福去了一趟府城就不一樣了,特別是聽說他們竟然買了那麽多的田,有羨慕的,有嫉妒恨的,還有心在流血的。
胡氏又開始捶著胸口說起了陳業為了養陳名和陳實,如何沒繼續讀書,如何小小年紀跟著老太太起早貪黑地忙碌,如何不忍心看到二房受苦,這次為了幫陳阿福打架,胳膊上被人打掉一大塊皮,等等。
陳業大手一揮,說道,“你這個娘們嘰嘰歪歪什麽呢,我當大哥的,自然應該愛護兄弟。人家去趟府城,還給我帶了那麽好的煙鬥,還是把我這個大哥放在心裡的。”說著,又把手裡的煙鬥拿在嘴邊吸了幾口,極是滿意的樣子。
陳名趕緊笑道,“弟弟無能,還是靠著阿福有了這些產業。等明年田裡豐收了,弟弟給大哥送頭健壯的小公牛。大哥家的那頭毛驢太老了,犁地都犁不動了。大哥年紀也大了,要多歇歇。”
陳業聽了,又是一陣暢快的大笑。
陳名其實現在就想送陳業一頭牛的,他心疼陳業太辛苦。可是不敢送,怕胡氏知道自己有那麽多銀子又獅子大張口。
胡氏可不滿意,心道這陳名還真摳。一頭小公牛還不到二畝地的錢,你都有一百畝水田,是個小地主了。還隻送了一頭小公牛,再怎說也應該送二、三十畝田地才是啊。
但看到陳業那麽高興,這話在嗓子眼裡轉了幾圈,還是硬壓了下去,想著以後把陳業哄好了再說。
陳阿福看見胡氏眼珠骨碌碌轉個不停,臉上還有不忿的神色,便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人心不足蛇吞象,還好做為當家人的陳業和陳老太的心口沒有她那麽厚。
說話的過程中,陳阿福看見陳阿菊坐在那裡不動,眼熱地看著陳阿貴手裡的小銀祼子。老太太指名道姓地讓她跟著高氏和陳阿蘭一起收碗,她不敢不動,嘴翹得老高,乒乒乓乓敲得碗盤直響。
陳業甩了她一個眼刀子,咳嗽了一聲,她的動作才輕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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