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別走啊!”木無欺看著剛才還仿佛要殺了自己的許煙雨轉身離去,內心突然有一絲慌張。 怎麽辦?不會真的在這三天裡就死掉了吧?不要啊,自己還沒有完成任務呢!六哥哥…
她想著要不還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訴許煙雨得了,可是這人已經跑沒了蹤影,後悔也沒有用了。
她躍上屋頂,四下尋找著回去的路。
許煙雨獨自走在郊野,內心很是納悶,自己研製的毒藥難道失效了嗎?按理說不是應該倒地不起了嗎?
可能這姑娘身體很強壯,不過看著那身板,也不像啊…
算了,改天找柔蔭樺討論討論吧。
說起來,也不知道樺兒甩掉那些討厭的俠派人沒有,真是可笑,這幫人還以為自己的跟蹤天衣無縫呢。
許煙雨露出一絲冷笑,看自己怎麽和樺兒聯手挫敗俠派,順便…也能給弑神窟的那個老家夥一個下馬威呢。
木無欺在荒郊野外獨自一人,體驗了一把以前在扶仙山從來沒機會品味的孤獨,孑然一身,這時候詠兩句詩最好了,那個王維說什麽來著?哦,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雖然自己並非身處深林,這明月卻真真是眼下唯一的陪伴了。
木無欺走著走著,走到了一條街上,現在應該是深夜了吧,店鋪的門都關得緊緊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腳踝,剛才把那支飛鏢拔了下來,還把褲腿挽了起來,那裡好像有點腫,但是並不是很疼。
她把梧桐影背在身上,掏出那支飛鏢,這小東西上塗了致命的毒藥呢,可能自己就要死了呢。
襲竺堂這個名字,以前聽師傅說過,若是襲竺堂敢在煉毒界稱第二,就沒有哪一派敢稱第一。那這飛鏢上的毒藥,弄死自己這個小角色應該是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了。
木無欺突然有點想哭,好像自己這一輩子還沒乾過什麽偉大的事情,怎麽就要結束了呢?
腿酸背也疼,都還沒怎麽與人交鋒,體力就不夠了,木無欺苦笑,現在還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知道師兄他們有沒有在找自己。
她索性坐在了路邊的一處風吹不到的地方,深秋的天氣晚上還是挺冷的,不過哪裡有這個可憐的十五歲小姑娘心裡寒呢。
木無欺把頭靠在牆上,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去。
短腿小白吭哧吭哧地跑啊,它現在非常後悔,怎麽就從扶仙山上下來了呢,這一路沒吃又沒喝,天氣還陰陰的,叫它渾身的毛都不大舒坦,要說它以前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特殊待遇”。
不過,反正來都來了,那就去看看無欺再說吧,這個傻姑娘,以為自己厲害得很,其實根本就沒有實戰經驗,這次下山可真叫小白替她捏把汗。
不行了,跑不動了!為什麽會投胎成一隻兔狐!關鍵還是一隻腿好短的兔狐!太丟臉了!
幸好先前在龍盤山呆了幾年,近幾年又在扶仙山居住,吸取了這兩個地方的仙氣,它已經不是先前那個一用法力就會昏睡好幾天的柔弱兔狐了,它已經成為了一隻可以短時間變成人形的……兔狐精…了。
小白花了大半天從山上跑到半山腰,為的就是能讓小惟晚一點發現自己不見了,那麽也就減少了被抓回去的幾率。然而千算萬算,算岔了自己的腿,小白又舍不得耗費靈力把自己變成人形。
目前看來,也隻能這樣了呢。
小白縮在一處草叢中,閉上了血紅的眼睛。
一陣白光閃過,草叢中發出沙沙的聲響。
小白站起來,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後,他凝固了一兩秒。
“刷”的一下,他便又縮回了草叢中。
早知道就偷塊布下來了!怎麽沒衣服穿的啦!
小白非常鬱悶,看樣子今夜是隻能驅動兩條,哦不對,四條小短腿跑下山了。
小白蹲在地上,正好背後有一潭積水,借著月光,小白望了望自己的倒影。
這一看可差點沒把他嚇死。
媽呀這是鬼啊!
自己的頭髮怎麽變成白色的了!以前瀑布般的黑發,被眾人羨慕嫉妒恨的黑發,迷倒萬千少女的黑發,它去了哪裡!
還有這個眼睛和這個耳朵,怎麽還是兔子形態啊!紅眼睛和白色垂耳可以生生把人嚇昏過去的好嗎!
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想著是不是該在這裡等著小惟來找,可屁股下面那條大尾巴阻斷了他的思維。
小白已經欲哭無淚了,學術不精啊學術不精,狐狸尾巴怎麽露出來了。
頹廢了半個時辰有余,小白伸出白嫩嫩的雙手,現在渾身上下,大概隻有這雙手能看了;他掌心向下,拇指與食指彎曲成扣,余下六隻指尖相對,口中喃喃念了句咒語,兩手拉開向外,一道微弱得幾乎不可見的光射向了天空。
寂靜了好一段時間,小白幾乎都要放棄了等待,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太子殿下,好久不見。”疏公作揖,“不知在凡間過得還舒坦?”
“……”小白,不對,太子聚剛要出來的眼淚給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你還好意思問!怎麽投胎投著投著投成畜生啊!父王故意的吧!”
“太子殿下,請息怒。”疏公翻手,一套乾淨的衣物頓時出現,“還請太子殿下先將衣服穿上。”
太子聚悶悶地接過,感覺臉都快要丟沒了,幸好自己的靈力還夠把疏公召喚過來。
“你說吧。”他道。
疏公拱了拱手:“那日按照計劃,太子本應該投身在一個孱弱的男嬰身上,可是被一位溜進神界的小妖搗了亂,那妖本想讓太子殿下投入魔道,永世不得超生,但危急時刻,尊仙維寧恰巧路過,與那小妖鬥了鬥法,這才給太子殿下撿了條命回來。”
哦,原來當初那個差點把自己領子糾下來的人是維寧尊仙啊,太子聚撇了撇嘴:“後來那小妖呢?”
“回太子殿下,被維寧尊仙帶去了天君那裡,拷打了一番,已經魂飛魄散了。”
“那好吧。”太子聚一聽都魂飛魄散了,那也沒什麽好追究的了,隻不過…魂飛魄散都不願意說出背後的主謀啊……
“隻是要委屈太子殿下了,隻要過完這隻兔狐的一生便可重回天庭。”疏公頓了頓,又說,“本來呢,老身是想來知會太子殿下一聲的,奈何天君說了,是太子殿下自己要求下凡,不許小的下來,一來二去就耽擱了。”
我現在活的也挺自在,好吃好喝好招待。太子聚在心裡默默地想。
“無妨,”他搓了搓手,“隻是,疏公能否幫我個忙,將我變成個人樣啊。”
疏公有些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
一陣柔光掃過,太子聚回頭往潭水裡一看,耳朵和尾巴是沒了,這眼睛和頭髮怎麽還變不回去?
“太子殿下,恕老身直言,以您現在的靈力,老身無法將您完全變回人形,而且維持的時間也不會很長。”疏公看上去有些累了,許是在凡間動用了神力的緣故吧。
“那算了吧。”太子聚擺了擺手,也知道此事不可強求,“你再幫我個忙,將我送到淦城裡去。哦還有,父王那邊就拜托你了。”
“遵命。”疏公合手,將太子聚送走。
天人在凡間可以使用的靈力有限,疏公感到乏累,便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休息。
遠處好像有個人在往這裡跑啊?不過實在是沒力氣了,疏公便靠在樹上休憩。
小惟披著外衣一口氣跑到半山腰,小白該不會跑出扶仙山了吧?看到前面坐了個老伯,便打算上前去問問。
“老人家,我是西半山獨孤師尊座下的小惟,請問您有沒有看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兔狐啊?”
疏公睜開眼睛,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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