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你氣死我了, ”面對著寶貝獨生女兒, 蒙藝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覺得, 你老爹的個人書房, 需要放信訪資料嗎?”
"那你讓小嚴送點過來吧?”當著嚴自勵, 蒙勤勤管他叫嚴秘書, 可在自己家裡, 她是跟著老爹稱其為"小嚴”的。(網)1
"你這孩子, 小嚴好不容易早一天回家呢, ”蒙藝哼一聲, 有點生氣, "說, 你要找關於信訪的啥資料?我打電話到辦公室問問。”
"我也不知道找啥呀, ”蒙勤勤將書往旁邊一丟, 恨恨地撇一下嘴, "還不是那個陳太忠, 說要回去發動幹部上訪?”
"發動幹部上訪?”蒙藝驚訝地重複了一句, 才反應過來, "哦, 是你上午說的那件事?”
"是呀, 他說整整范曉軍的小舅子, 算是報答你呢, ”蒙勤勤坐在地上, 歎一口氣, "他說要發動街道辦的工作人員上訪, 我這不是閑著沒事, 幫他找找資料?”
"切, 我用得著他報答?”蒙藝冷哼一聲, 當然, 這一聲哼, 倒是沒多少惡意, 他只是不認為一個小科長有能力摻乎省部級幹部之間的糾紛而已。
"我照顧他, 固然有你唐伯母的因素, 但關鍵還是, 這小夥子是個做實事兒的人, 哼, 他倒想借這個往上靠?”
"他才不想靠呢, ”蒙勤勤頂了老爹一句, 這是這個家裡很少見的事兒, "要不是我跟他說起來, 他根本不想管這種事。”
"這種事怎麽不能管?”蒙藝話一出口。才想起那小夥子似乎是負責招商的, 確實不應該管這事兒, "奇怪, 我怎麽總有一種感覺, 覺得他應該是政法委或者紀檢上的?”
"他說了, 跟咱家恩怨就是兩清地, ”蒙勤勤當然要幫陳太忠說話, "對了, 他還讓我帶給你一點禮物。”
這還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蒙藝看自己的女兒一眼, "誰讓你幫我收禮了?我以前的話, 白跟你說了?”
"他還送我媽一個戒指呢, 結果我戴著合適, 就戴上了, ”蒙勤勤伸出滿是灰塵的小手, 一臉的興奮, "爸, 你看好看不?”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m]蒙藝一時有點想笑, "勤勤你自己看看, 你也搞銀行的, 估不出這戒指的價錢?最少得好幾萬吧?你收無所謂, 還真敢替你媽收?回頭給我退了!”
"可這是人家的好意啊, 這次陳太忠來, 送禮只是順路。”蒙勤勤噘起了嘴, "他是去國安局辦事兒呢。”
"國安?他怎麽又扯上國安了?”蒙藝一時間還真有點奇怪, 他總覺得, 這大年根兒地, 那小夥子來肯定就是專門送禮來的, 或者……順帶點公務。
說實話, 他對這種熱衷於鑽營的年輕人, 不是很欣賞, 寶劍鋒從磨礪出, 梅花香自苦寒來。做好本職工作才是正道, 那些蠅營狗苟的事兒, 不是不能做, 而是說, 做個國家幹部, 總是做好正事最當緊。
但是, 他一聽陳太忠這次來, 是因為國安的事兒, 還真有點奇怪了, "他不是專門來找你的?”
"他找我做什麽啊?”蒙勤勤有點不高興了。"人家是不敢登省委大院的門兒, 才要我轉交的, 今天中午, 我和他還跟國安局的廖宏志一起吃飯呢。”
"到底怎麽回事?”蒙藝地興趣被勾起來了一點……
這個時候, 陳太忠卻是已經抵達了鳳凰市。他先是回了一趟家。弄出點煙酒和服飾給爹媽, 隻說是自己在素波買的。過年了, 做兒子總不能太不成體統吧。
原本, 他是想著在家陪老爹喝兩口再看看電視才出去活動的, 但是老媽的話, 讓他有點坐不住了, "我說太忠, 你買的這些衣服, 看起來不錯, 可怎都沒商標呢?”
"咳咳, 這個……”陳太忠猶豫一下, 還是決定適當地撒點小謊, "嗯, 是這樣, 這些衣服都比較貴, 我覺得老媽你說得對, 做人要低調, 所以, 就把商標都取了……”
"有多貴?”老媽對這種話, 最是敏感。
"嗯, 一兩萬吧, 你們不知道, 我們招商辦可是有錢的單位, ”陳太忠含糊地解釋著, 也沒說單件是一兩萬還是總共一兩萬, 反正都跟賣價差得很遠, 也不在乎這點小差別了, "而且客戶也經常送點購物券什麽的。”
"嗯, 不敢犯錯誤啊, ”老媽挺滿意, 老爸卻是高興了, 吱兒地一聲清掉杯中酒, "哈, 明天我就穿上皮大衣眼氣老徐他們去, 哼……我兒子也能掙大錢了。”
"你敢, 你個老東西!”老媽生氣了, "你們男人家怎麽都這樣啊?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倆臭錢了?讓人惦記上怎麽辦?”
無奈之下, 陳太忠只能快速地劃拉兩口之後, 拔腿就走人了——當然, 最關鍵地是, 吳言發來了短信, 問他回來沒有。
讓在職工作人員上訪, 不知道合適不合適呢?他心裡有點小算盤, 不過這些猜想, 還是得見了吳書記仔細問問才成。
約莫八點半左右, 陳太忠悄悄地出現在吳言的房門口, 掏出鑰匙意思一下, 直接穿牆術進了房間。
可是他一進去, 就嚇了一跳, 吳言正坐在沙發上, 蜷著雙腿, 下巴擱在膝蓋上, 正正地盯著房門呢。
"呃……”陳太忠試圖解釋一下, 為什麽房門沒開自己就進來了, 可是猛然間他發現, 吳言的眼睛雖然盯著門口, 卻是目光分散眼神迷離, 不知道正想什麽呢。
"你怎麽了?”他走上前, 想摸摸吳言的額頭, "是不舒服, 還是發燒了?”
"你不要碰我, 惡心!”吳言身子一側, 讓了開去, 卻是不肯看他一眼。
"毛病!”陳太忠嘀咕一聲, 見她沒什麽大礙, 轉身走到門口的衣架處, 一邊脫大衣, 一邊心裡隨口發問了, "到底怎麽回事兒?”
"怎麽回事兒?你心裡沒數嗎?”吳言冷哼一聲, 一點都不客氣, "還是說, 你缺德事兒做得太多了?想不起是哪件了?”
"少扯了, ”陳太忠滿不在乎地走回來, 坐在沙發上, "我這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從來不做缺德事兒, 要是別人先缺德, 憑什麽我要受著?”
見他坐過來了, 吳言轉身將身子縮到沙發的另一邊, 將頭也扭了過去, "那我問你一件事, 糟害別人的女人, 算不算缺德?”
"那女人自己願意的話, 有什麽了不起的?”陳太忠想起了雷蕾, 下一刻, 他隱約猜到是什麽事兒了, 是的事兒發了嗎?
沒有道理地啊, 那天明明沒什麽車跟著的……
吳言本來正一肚子氣呢, 聽到這話, 訝然地回頭望他一眼, "聽你這話, 跟你有關系的女人, 好像挺多的嘛……”
"那是不少, ”陳太忠點點頭, 他沒有把這些事告訴吳言的興趣, 可是她問到頭上來了, 他也沒打算不承認, "你一個人, 又滿足不了我, 反正,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你無恥!”吳言撿起來一個抱枕, 就衝他砸了過去。
陳太忠抬手就接住了抱枕, 一時間也懶得想自己的來意了, 獰笑著逼了過去, "你又不乖了, 看來, 又得好好收拾一下你了……”
"陳太忠, 你真的太無恥了!”這次, 吳言沒有再害怕, 而是冷笑著看著他, 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我真是瞎了眼了, 喜歡上你這種人渣, 你比段衛民還要無恥百倍!”
"你少跟我來這套, 我哪兒無恥了?你說一個出來, ”陳太忠一見她流淚, 暴虐之心頓起, 一抬手, "嘶”地一聲撕下了吳言的棉睡衣的前襟, "你要說對了, 我轉頭就走, 再不在你前面露面, 要是說不對地話, 哼哼……”
"信不信我扒光了你, 把你扔到大街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楊新剛的街道辦副主任, 是你向我推薦的吧?”吳言冷冷地看著他, 淚水像擰開的水龍頭一樣汩汩而下, "現在又要推薦他當義井地主任, 我問你, 你為什麽要推薦他?”
"我草, 我就知道, 那個裘之喜不是個東西, ”陳太忠一聽這話, 明白了, 他握起左手狠狠地砸了右手一拳, 一時間哭笑不得, "我靠, 這個屎盆子, 還真狠啊!”
哥們兒知道, 絕對就是這麽回事, 靠, 真沒想到吳言會這麽大地反應, 可是……裘之喜憑什麽就敢如此地信口開河?
(www.. 朗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