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設宴款待陳太忠, 地方就定在了"交通賓館”, 建了三年的賓館, 交通廳的指定接待賓館。www..
賓館一側的三層半的裙樓是酒店, 一二層對外營業, 三層是隻對廳裡領導開放, 至於四層那半層, 就是只有廳級領導才能去了。
高廳長本人在四樓有專用包間, 不過這一次請客, 他不是在專用包間裡請的, 陳太忠初時並沒有注意這個細節, 直到酒席開始之後, 不斷有人進來敬酒, 他才現了異樣, "高廳, 您這還真是……深得員工的愛戴啊。”
"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高勝利笑著搖搖頭, 有感於陳太忠的仗義出頭, 他也是有什麽說什麽, "我要是在專用包間裡坐著, 沒人會去打擾, 總有這樣那樣的領導喜歡清淨。”
"哦, ”陳太忠笑著點點頭, 心裡卻是有點微微的不爽, 老高啊, 我也不喜歡別人打擾, 你怎麽把我安排在這兒呢?莫非是嫌我不是領導?
就像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 高勝利繼續解釋, "本來我想叫你去專用包間的, 不過想著你們科委下一步能在廳裡接各種活兒, 就拉著你坐這兒了……反正雲風說, 你的酒量是千杯不醉。”
敢情, 這還是高廳長有意為之。
將陳太忠請到專用包間, 不是不可以, 但是他偏偏不在專用包間裡設宴, 而是找個普通包間, 廳裡有人來喝酒的話, 一看就明白了, 這是高廳鼓勵大家進來敬酒呢。
當然, 這放人進來敬酒, 不管是高廳長為了體現出的親民形象, 還是因為客人來勢洶洶, 他要廳裡幹部群策群力灌翻對方, 總之, 高廳長往普通包間一坐, 按規矩來說就是:自認身份差不多的都能進來敬酒哦。
大多數人總是願意抓住各種機會來接近領導地, 所以, 高廳長此舉, 看似對陳太忠不夠尊重, 其實骨子裡是想把小陳引見給很多人。
尊重不夠?偌大地包間裡。就是高勝利父子和陳太忠三個人。高家父子共同陪著一個人地情況。在交通賓館真地是太少見了。
凡是進來敬酒地。一見是這種架勢。就算喝得再多地家夥。也不敢放肆。大多數人心裡都明白。這是高廳向大家暗示呢:大家認住這個人啊。不管我在不在。你們不許招惹!
這種事要換給夏言冰來做。www..斷斷不會是這樣。夏局長十有是往專用包間裡一坐。把自己認為有可能有用地人挨個叫進來。"這是鳳凰科委陳太忠。叫你進來認識一下。你倆乾一個吧。”
同樣是強勢廳局長。高勝利沒強勢到夏言冰那一步。只能這樣暗示了。不過這就足夠了。連這種暗示都看不懂地家夥。那是沒什麽前途地。
響鼓不用重捶。聰明人一點就透。高廳長寥寥幾句。陳太忠就聽明白了。敢情老高是真心為自己好。於是笑著點點頭。"那可是謝謝高廳厚愛了。哈。原來在專用包間裡吃飯。也有不好地地方。”
"關鍵是有人覺得。那麽做才是尊重。卻不考慮那麽做。是脫離了群眾。哈哈。”高雲風笑著接口。他今天原本安排好其他地活動了。不過老爹要他來作陪。他也只能推了其他活動。
做兒子的很清楚, 老爹拉不下臉來單獨陪這麽個年輕人, 而且父子倆在一起, 更是方便從陳太忠嘴裡掏點話出來, 要不說打架親兄弟, 上陣父子兵呢?
果不其然, 陳太忠還真是有點招架不住這父子倆, 高雲風是拿朋友之義將他的軍, 高勝利是處處表示出關愛之情, 到最後, 他實在有點憋不住了, "蒙書記也沒說啥, 就說‘你放心, 高勝利不會有事, 然後, 呵呵, 就攆我走了。”
"蒙書記真這麽說地?”高廳長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心裡百感交集, 蒙藝能這麽說, 他當然高興了, 可是……僅僅這麽說, 似乎又少了點什麽。
官場中, 永遠是沒有止境的,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麽想, 但是又不能不這麽想, 真的是太矛盾了——事實上他也知道, 就算蒙書記要力挺自己, 在眼下這種混沌的局面下, 也不可能說出口。
"我一個字都沒改, ”陳太忠笑著點頭, "高廳, 我個人覺得, 蒙書記還是挺看好你的, 反正他也不可能跟我說別的不是?”
這句話高勝利當然信, 他甚至都猜到了, 自己就是蒙藝扶持地唯一對象, 說不得端起酒來, "太忠, 那可是太謝謝你了, 要不是你說, 蒙書記肯定不可能關注到我。”
"阿嚏”!陳太忠被他弄得有點哭笑不得, 再加上嘴裡三文魚上強烈的芥末味兒, 情不自禁地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連眼
來了, 還好他記得把頭扭開了, 隨後淚眼汪汪地看廳, 我吃生魚片地時候, 您別開這種玩笑成不成?”
"哈哈, ”高雲風看得就是捧腹大笑, 才待說什麽, 敲門聲響起, 又有人走進來了, "廳長, 聽說您這兒有客人, 我過來敬個酒……呦, 雲風也在?”
這次來的是公路局王副局長, 這種正處待遇地幹部, 最是願意在高廳長面前晃悠, 不過, 他跟陳太忠剛幹了兩杯, 常務副廳長崔洪濤帶著倆人又進來了。
反正這通熱鬧, 那是不用提了, 妙就妙在, 大家都挺清楚高老板擺酒的用意, 灌陳太忠那是一點商量都沒有, 最少三杯, 但是絕對不在包間裡待多長時間, 最長地也不過就是崔廳長, 待了約莫十分鍾——這不但是他跟高勝利走得近, 也是一種地位的象征。
倒是走的時候, 大家都毫無例外地來一句, "咱們就算認識了, 陳主任有空了, 去我們處局)坐坐啊。”
所以, 熱鬧歸熱鬧, 包間裡的這三位倒也有時間說些體己話兒, 甚至還有時間接打一些私人電話, 就是這個時候, 張愛國將報喜電話打到了陳太忠的手機上。
"大網也搞定了?”陳太忠真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掛了電話之後, 心中頗有一點不解, 陳潔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魄力了?
他早就盯上電業局的大網了, 但是這個想法隻存在他腦中, 最多不過是科委的幾個人探討了一下, 卻是還沒想過到底要如何操作, 才能逼得電業局就范。
陳潔去鳳凰的目的很明確, 是為科委出頭去了, 不過, 在陳太忠想來, 陳省長能迫得電業局在內網上讓步, 就已經是了不得的結果了, 電老虎那稱號不是白叫的。
他腦中最好的結果, 就是陳潔將內網拿下, 然後跟電業局和解的同時保持一點小:, 有了這點小矛盾, 他才好在下一步繼續做文章——大網和農網那些。
反正陳太忠是恨上電業局了, 不折騰得對方欲仙欲死的話, 絕對不肯罷休, 他的身後, 又有蒙藝在等著看熱鬧, 不借此良機為自己為科委弄點好處的話, 簡直是天理不容嘛。
可陳潔出手這麽重, 卻是搞得他有點不會玩了, 連大網都拿下了, 電業局這次的讓步實在太大了, 他想再做什麽的話, 倒是有"欺人太甚”的嫌了。
"生什麽事了?”高雲風見他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 出聲問了, "要不要幫忙啊?”
陳太忠愣愣地看他半天, 終於嘿然一笑, 心裡的疙瘩迎刃而解, 欺人太甚就欺人太甚唄, 哥們兒最擅長做的, 就是欺人太甚, 在官場混了這麽些日子, 情商長進是好事, 心變軟了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正經是哪怕在官場裡, 也沒什麽"欺人太甚”的說法, 強勢的人有權力更強勢, 至於說和光同塵——趙如山有那個資格跟我和光同塵嗎?
反正, 是電業局先不講理的, 這都是他們自找的!想到這裡, 他衝高雲風搖頭笑一笑, "沒啥, 陳省長在鳳凰主持科委的事情, 跟電業局達成了一些約定。
”
"電業局?”高勝利聽得就是眉頭一皺, 夏言冰現在太搶眼了, 由不得他不關心, "你們跟電業局達成什麽約定了?”
"沒啥, 就是我們有資格抽查他們的電力設備了, ”陳太忠笑一笑, 很開心的樣子, "陳省長出手, 還真是不簡單。 ”
"為什麽不是你操作這件事呢?”高雲風瞥他一眼, 眼神有點怪怪的, "讓陳潔插手?”
"你不用試探我, 我是專門找電業局的麻煩的, ”陳太忠怎麽可能不知道這父子倆的小算盤?說不得笑著解釋一句, "不過陳省長覺得夏局長有點不聽話, 所以就親自下去了。”
高家父子交換一個眼神, 最後還是高雲風話了, "太忠, 你把事情說得清楚一點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夏言冰現在是我老爸的對頭。”
不跟這倆說清楚, 估計他們也安生不下來, 陳太忠笑一笑, 少不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一下, 不過細節就沒必要說那麽清楚了。
聽他說完之後, 好半天, 高勝利才緩緩出聲問, "太忠, 這件事情, 也是蒙書記的意思?”
"電業局欺人太甚, 我這人受不得氣, ”陳太忠不回答這個問題, 可又像是已經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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