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26章秋後算帳"我就知道這家夥沒人治得了啦, ”章堯東恨恨地掛斷了手上的電話。(網)[
藍伯平將發生在縣委大門口的事情, 一五一十地向章書記做了匯報, 章堯東一聽那些對話就明白了, 那個薛時風, 十有是趁陳太忠被審查的時候, 做了點什麽事情。
可是, 有那麽大的仇, 衝到縣委門口打人嗎?他真的有點撓頭了, 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他禁不住陷入了沉思裡。
仔細把陳太忠做的過分的事情好好地梳理一遍, 章堯東猛地發現一個共同點:這家夥是很囂張, 但是針對不同的事件, 囂張的程度也不同。
越是大事件, 越是佔了理的, 這家夥折騰得也就越厲害, 那就說明——這個薛時風, 估計有大事兒犯到陳太忠手上了。
看看手機, 還在通話狀態, 章堯東歎口氣, "算了, 藍書記你注意控制一下場面, 據我了解, 陳主任是個很和氣的人, 也很有大局感……”
他要是和氣, 我就是釋迦牟尼了, 藍書記悻悻地撇撇嘴, 語氣卻是不敢失了恭敬, "不過章書記……”
章堯東哼一聲, 心說這話你都聽不出來?聲音登時就是一冷, "不過什麽啊?”
"不過……這個薛時風的連襟, 是省政府辦公廳的副秘書長張匯, ”藍書記小心地解釋, "您看……呀, 陳太忠把薛時風往他的車上拽呢。”
張匯?章堯東的腦中, 出現一個不苟言笑、相貌清臒的中年男人, 唉, 聽說這家夥可是很得杜毅賞識的呢——慢著!
這一刻, 章書記猛地警醒, 我怎麽就忘記了陳太忠那無敵的運氣了呢?上次許紹輝最先出手, 將來必定是收獲最大的一個。
得。這次說啥也博一把了, 他暗暗下定了決心, "我的意思是, 伯平你要是想做什麽地話, 最好先了解一下前因後果, 張匯秘書長, 也要講道理的吧?”
掛了電話之後, 章堯東還是有點心神不寧。想一想, 又給王宏偉打個電話, "陳太忠一個人跑到金烏秋後算帳去了, 你要控制好局面, 別捅出大亂子。”
"堯東書記, 我已經知道了, ”王宏偉咳嗽一聲, 心裡這個苦楚就沒辦法說了。"目前正在積極調查取證中。”
鏡頭扯回金烏縣縣委, 陳太忠見薛時風裝聾賣傻, 不容分說地把他往自己的車上拽, "找個地方讓你看看, 你就知道了。”
薛時風哪裡肯被他拽走?這可是鳳凰市最大的黑社會頭子, 進去也就算了。現在出來, 誰還敢惹?身子沒命地掙動著, "救命啊, 救命啊……有人綁架, 有人綁架!”
終是縣委門口, 有人站出來了。"這個同志, 有話好好說, 成不成?你這麽做……像什麽樣子?”
陳太忠一看, 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 眉頭一皺, "我說, 這是私人恩怨,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沒見過大老爺們兒打架?”
女人是金烏縣委的宣教部長。聽到這話, 兩道眉毛擰在了一起, "打架你也不要在工作時間打吧?這是金烏黨委的門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啊, ”陳太忠臉一繃, 抬手一指女人, "我就問你一句, 你要是被薛時風指使他的表弟帶人了, 你會怎麽做?”
"你混蛋……”宣教部長地話還沒說完, 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雙手一捂嘴。"……”
"你胡說。陳太忠, ”薛時風一聽。嚇得腿也軟了, 整個身子也軟綿綿地地向地上栽去, 只剩下一張嘴還在硬撐著了, "我我我……你血口噴人。”
"你先硬著, ”陳太忠冷笑一聲, "我把你帶到省紀委去, 不信那麽多措施下, 你不肯承認!”
"真的不關我的事兒, 龔亮只是我的表弟, ”薛時風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怪不得這家夥暴走了呢, 敢情是女人被人輪了, 龔亮啊龔亮……你個混蛋害死我了。
"不肯走是吧?”陳太忠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信不信我抽得你滿嘴冒血, 你個教唆犯, 虧你也好意思在黨委工作?敗類!”
就在這時, 警笛大作, 兩輛警車風馳電掣一般地趕到了, 一個警察從前面的桑塔納車裡鑽了出來, 滿嘴酒氣, 帽子還歪著呢, "陳主任……陳主任, 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
"沈局長, 你……”宣教部長本來看著警車到了, 心裡還歡喜著呢, 誰想跳下來的警察局的局長居然根本不理會面無人色的常務副書記, 而是衝著那年輕人點頭哈腰。
"你是金烏警察局地局長?”陳太忠臉一沉, 指著歪帽子, "行了, 你回吧, 帽子戴的太歪了, 回頭我幫你摘了。”
這位一聽, 也好懸沒摔倒在地上, 哆裡哆嗦地解釋, "是……是王局要我來的, 我不是, 我不是也是一番好意嗎?”
"我……我是真的不想讓王宏偉難做, 老王那家夥, 勉強算得上是好人, ”陳太忠苦笑一聲, 接著抬手一指對方, "可是他手下, 怎麽就是你們這樣的混蛋呢??案都不立案?”
"我正在立案, 正在立案, ”沈局長連連點頭, 臉苦得像死了爹娘一般, "銀窩派出所失職的地方, 我已經知道了, 所長齊仁正在向縣裡趕來。”
"不用趕了, 就地免職吧, ”陳太忠一擺手, 看都不看他一眼, "原告現在在我地保護之下, 你們是不是以為, 她的內褲被你們收走, 手裡就沒證據了?”
話都說到這步田地了, 那宣教部長也無顏再呆在現場了, 一路奔著進了縣委裡散布消息了, 倒也無愧她的職務。
"可是……我真的不知情, ”薛時風身子雖然癱了, 耳朵卻是好用, 聽說沈局長一點磕絆都不帶打的, 就認了案沒立案的事實, 登時就覺得腦門子上一圈金星, 眼前一片昏暗, 好懸沒栽倒在地上。
"你先跟秦小方說吧, 他不給我一個交待, 我就找蔡莉, ”陳太忠冷哼一聲, "你是打算自己走, 還是我拖著你走?”
不知道什麽時候, 縣委門口已經圍了一圈閑人上來, 紛紛圍觀這難得地景象, 更是交頭接耳議論不已。
陳太忠此來, 就是為了出一口惡氣的, 至於那煤礦的事, 是不是薛時風指使龔亮做的, 這個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一定要打出個旗號來, 以後讓想動他的人的家夥們, 都好好地記住:陳太忠的人, 那不是隨便欺負了就可以算了的。
為了保護自己圈子地利益, 老大就得做出個老大的樣子, 你肯幫手下人出頭, 才能有更多的人服你, 說勢利, 沒有比官場中人更勢利的了。
所以, 就算薛時風毫不知情, 陳太忠也不介意往他身上抹點黑, 這就是惹了我的下場!眼下周圍人越來越多, 他反倒是不著急拽著人走了——大家都來看啊, 常務副書記涉案了。
終於, 藍伯平坐不住了, 這麽鬧下去, 縣委以後還怎麽面對群眾啊, 想著派自己的秘書下去招呼陳太忠, 想想又不合適, 終於硬著頭皮自己出去了。
"陳主任, 有什麽問題, 可以進來談吧?”藍書記笑嘻嘻地衝陳太忠點點頭, "堯東書記可是一直誇你, 大局感很好的。”
陳太忠白他一眼, 想要說點什麽, 可是耳聽得"大局感”三個字, 禁不住又想起了朱秉松吐酒的那個火線入黨會, 終是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好, 哥們兒就在縣委裡再敗壞一次你的名聲。
進了縣委, 大家小會議室一坐, 參與的人就多了, 不過, 這就相當於是組織內部地溝通了, 很快地, 大家就從陳太忠地闡述中, 聽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趁人被審查之際落井下石, 已經很是令人不恥了, 薛書記地表弟龔亮敲詐人不遂, 居然獸性大發, 了一名女子以泄憤, 這就實實在在地令人發指了。
更令人怒發衝冠的是, 派出所居然不對這個案立案, 藍伯平聽得一時大怒, 拍案而起, "沈志偉, 對警察局的行為, 你要給縣委一個解釋!”
"齊仁!”沈志偉也拍案而起, 怒指剛趕來的銀窩派出所所長, "當著藍書記的面, 你說吧。”
藍伯平狀似憤怒, 心裡卻是暗喜, 本來這沈志偉就是呂縣長的人, 他絕對不介意借機摘了此人的帽子, 更何況, 現在衝在最前面的, 是陳太忠這猛人?
不過, 憑良心說, 聽了這麽多, 藍書記也能理解陳太忠的憤怒了, 這種王八氣, 是個人就受不了, 就算換了是他藍某人, 也必定不肯乾休。
當然, 他肯定不會像陳太忠這麽生猛, 單槍匹馬就殺過去, 所以他也就只有羨慕的份兒了, 這年頭的年輕人, 真的是一個賽一個的猛啊。
齊仁肯定沒啥可說的, 直接把責任推到了指導員身上, 順便還不忘記幫著薛時風撇清, "指導員王鐵漢跟龔亮的關系好, 龔亮又是那一片有名的企業家, 影響力很大, 我對這事兒一點都不知情……”
"不知情, 就是不作為了吧?”陳太忠衝著他哼一聲, 轉頭看看薛時風, "我就不信了, 沒人支持, 一個搞敲詐的, 也能發展成知名企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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